chapter.9三

Chapter.9(四)

不知閉目養神了多久,直到一陣夾雜着淡淡憂傷和微微欣喜的曲調飄進包廂,在他身邊的空氣中形成一種動人心絃的情愫,威臣兮這才緩緩張開了眼睛,下意識地想看看此時是哪個歌手正在臺上演奏。

然而。

還沒等他的視線落在舞臺上時,率先闖入他眼中的卻是一個令他大感意外的身影——

他還是不敢相信,這麼晚了她會出現在這種場所,可不管他閉眼多少次,再次張開,那個依舊圍着條紅色圍巾的小女生仍在下面仰頭張望。

“你下去把那個女孩帶上來。”

當聽到威臣兮這麼吩咐的時候,被差遣的手下有些訝異,畢竟這間做爲幫主以及臣哥談論正事的包廂並不是人人都能進入的。然,當他看到臣哥神情中有種莫可名狀的神采迸發而出時,做爲手下,他只能領命而去。

……

白凌站在酒吧桌椅的過道間,有些侷促地望着臺上那張她再熟悉不過的臉孔。迷離的煙霧籠罩着他,他懷中的木質吉他配上他魔幻的嗓音,正演唱着一首她從未聽過的歌曲。

絡楓也看見了她。在確定她就站在不遠處看着自己時,他笑得更漂亮了,也更加用心地彈奏、演唱。

然而,等他再次擡頭看過去時,七彩的射燈緩慢而富有節奏的射在那裡,可她卻像是消失了般,他再也沒看見她。

……

白凌不知道自己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爲何就有人要找自己了呢?雖然剛剛一進來的時候,就有一些圖謀不軌的人一直盯得她渾身不自在。她很想拒絕這個突然找上她,並說有人要見自己的黑衣男人,但是他冷硬的態度好像又不容許她拒絕。

於是這會兒,她已經跟隨着這個始終沒有絲毫表情的男人踩着玻璃樓梯,來到一間外牆畫有奇特花紋的房間外。

這是一間奇怪的房間——

從外面她看不到裡面,但走進去後竟能把外面的一切盡收眼底。房間不算很大,卻優雅舒適。每個角落都擺放了一種稀有的植物,淡淡的花香幾乎掩蓋住了小型吧檯上的酒香。紅棕色的波斯地毯華麗大方,直直伸延到黑色真皮沙發上的那個男子腳下。

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看到男子的那瞬,彷彿有些放心了,卻也好像更不安了。

因爲坐在沙發上的正是威臣兮。

幽黃華麗的水晶燈傾瀉在他身上,襯着他英俊面容上有些邪惡的笑容。他看着她,微微朝門口彎動了下手指,房內的幾個黑衣人迅速有序地走了出去。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這幾天不是放我假嗎?現在是怎樣,找我來想幹嘛?”白凌看着冷麪男們一個個走了出去,還不忘把門關上,只留下他們兩個,不禁有些防範地瞪住威臣兮。

後者笑了笑,慢條斯理地答道:“同是這個城市的人,爲什麼你能在這裡,我就不能在這裡?我這幾天的確是讓你休假,但並沒說期限,所以現在我找你來也並不奇怪吧?過來,幫我倒酒。”

他朝她勾了勾手指,模樣就像在召喚小狗般。白凌無動於衷地立在原地。

見狀,威臣兮微挑眉:“不願意是吧?那好,你可以走了。”

聽他這麼說,白凌有些不敢置信地張大了眼眸,但不容細想,她就彷彿被大赦的囚犯般,迫不及待的就要轉身離去。

“不過我會讓小海過來。管他是殘廢了,還是要死了,既然你這個頂替他的不願意做,那麼他有這個義務,就算爬也要給我爬過來。”

身後響起的聲音,可惡而又冷酷。但卻意料之中的止住了她的腳步。

“王八蛋……”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咒罵了一聲後,白凌氣惱地鬆開握住門把的手,忿忿地轉身瞪了眼笑容得意的威臣兮,這纔不情不願地拖着步伐走向他。

如他所願,她幫他倒酒。

他說“紅酒不能倒太滿”,好,她一點點一點點地倒;他說“你倒酒的方式讓人倒胃”,好,她矯正坐姿,儘量顯得優雅;當他接下來又說前方那個花瓶擋住了他看向舞臺的視線時,那麼也好,明知道他是沒事找事,她還是二話不說就放下酒瓶去把那個足足大了她一個頭的裝飾花瓶挪動幾公分,好讓他的視線寬廣。

然而就在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個大號花瓶移動了一點後,忽然一個她所熟悉的聲音突兀地傳進了耳中——

“小白,你跑去哪了?快點出來,我們回去了,不然賣牛肉丸的大媽就要收攤了。”

聲音剛落下,就是一陣此起彼伏的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