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寒零不覺得那個吻很旖旎,相反,它很沉重。
沉重是因爲它承載了積累了近十年的抑鬱,愛卻不能說,只能拿着一把只有她纔打得開的鎖鎖住那種不宜年齡的愛。作爲最親近的人,寒零卻幾乎不瞭解君零身後的背景,但是她知道,早在五六歲的時候,君零的心智就已經不再年幼單純,否則一個六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會那麼心細,以至於如同經驗豐富的父母照顧她十年?
小竹說了,君零的武功太強,真氣也太精純精煉,顯然不是十五歲的少年該有的水平,即使是練武奇才,即使吃了所有超強的丹藥,也不可能一日飆升,顯然是利用了某些外界因素拖慢時間才練出來的。
也是,要不當年才十二歲的他怎麼可能比現在十七歲的蕭墨謙還要強?
所以他愛她還是很正常的。
但是他表達出他的愛是不正常的,一個六歲的孩子怎麼可能對着一個僅有四歲多的幼童講出那種壓抑的感情?所以他一直沒說,所以她一直以爲他口口聲聲的愛都是親情,都是玩笑,紛紛一笑帶過,卻從不知那些都是真的。他看似年輕,但是她不曉得他有多少年的經歷和記憶。
也許拖延了五年,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拖得越久,他越痛苦。那纔是真正的度日如年。
但是無論時間被拖慢了多久,心理年齡顯然不只有十五歲。
她的確在折磨他,他也的確受夠了。
寒零抖了抖,睫簾微微撲動,終於流下淚。
這麼多年,他要忍着實在很辛苦。
她睜開眼,淚水被睫蕩了出去,掃在那近在咫尺的臉上,晶瑩顫抖,再順着他的臉流下來。
同時,君零也睜開眼,放開她,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輕輕舔舐着。
他很不安,他一直在擔心這麼做才真正會嚇到她,十三歲顯然還不懂得愛到底是什麼,但是一直壓抑的感情突然爆發出來,他極力剋制了,但是還是忍不住。他有點失落地看着她失神愣愣的表情,無奈地嘆息。
還是太急了。
都把她嚇哭了。
寒零擡手摸摸嘴脣,柔軟溫暖的感覺突然消失了,蕭瑟的冷風從她的脣上吹過,溫軟的感覺還有殘餘,因爲什麼都不懂,所以她不會怕,相反,她很喜歡溫柔的感覺。
“怎麼不親了?”寒零比他更失落地問道。
君零正要起身離開,聽她這麼一說,木然地轉過頭,呆呆地看着她。
“你從哪學來這麼好的吻技的?嗯?難道是你師尊教的?”寒零奸詐地笑笑,伸手一把拉回他。
“你……”君零第一次見到杜絕一切非禮的君九兒這麼熱情,這帶給他的驚訝程度就好比她強吻他。
“時間拖延了多久?”寒零突然問道。都知道這問的是什麼,只是說得不夠詳細罷了。
君零摟着她,沉默了。
她果然察覺到了,最近碧竹一直在找她,可能就是在說他。
他練武的效率太高了,九重寒天那個可以凍死人的冰,不可能那麼容易就被他練得那麼快。而且實力也是問題,一個人殺了一萬人,這個數量過多了。況且以他的水平想要擺平那個九重寒天還沒那麼容易,入了時間聖殿天天補品當水喝才熬過去的。
“一比十。”
“三十年?”寒零看着他,眸子愈發烏黑明亮。
“嗯。”
寒零不語,三十年。四歲到六歲,十一歲到十二歲,三年、三十年。再加上十二年……他比父親的心理年齡還要大。
怪不得。
她不想去糾結那些日子他是怎麼過的,她只知道他忍了三十年,漫長不見天日的三十年。
“爲什麼會喜歡我?”
這是一個很老套的問題,都是大都市的女白領依偎在男友懷裡最甜蜜的時候問的問題,也是導致兩人決裂的問題。
“這個問題有答案嗎?”
“我問你呢!”
“好俗。”
“是好俗好老土。”
寒零挑挑眉,轉過頭看他,一字一句道:“我不要再跟你吵了,堅決不要。”
“你能乖乖聽話嗎?”
“不知道。”
“你能在承碧竹的鄙夷下喜歡我嗎?”
“小竹不會鄙視我的啦,最近她一直在跟我說你要幹剛剛做過的壞事,要我做好心理準備,所以被你強吻後我很淡定啊對不對?沒有劈死……唔!”
嘴巴永不停息的君九兒,又被極限方式堵住了嘴。
愛從很久之前就開始,直到今天才能有所流露。
他永遠都在因她忍受時間牢籠的孤寂。
從一年前無意間的錯過,解開了塵封多年的鎖,但是直到一年後才真正敢愛。爲了等到她的接受,他不惜等了三十餘年。
他把家族的責任拋在腦後,把師門的規矩拋在腦後,他把四十年的心智迴歸到最初點,然後擴散,他不想去考慮那些與生俱來的沉重負擔,飄然悠閒的愛,即便是僅僅一刻,他也要。
從最親密的兄妹開始,她在成長,也在疏遠,他不敢動,只能煎熬。他可以不向宣告天下所有權,但是不能容忍她和別的男人有情感上的糾葛。等了那麼多年,他要自私一回。
他吃了醋,她便想透了。
窗外夜色深沉,正如他一腔深情,放在那裡,散不開也化不掉。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爲什麼會愛上那個不懂事任性的孩子,她太愛鬧,太會添麻煩。但是她也有優點,也有別人沒有的東西,勾人心魄,比乖巧懂事更驚心。
孩子都是需要成長的,都是需要進步的,有缺陷不怕,可以改。
她光明的未來,他能看得到。
從深沉壓得人透不過氣變成細細的輕啄,他盯着那個和他有幾分相像的面容,滿足地嘆息,愛在其間,他只想沉迷一夜。
最悲哀生不如死的苦,需要四十年的蔓延。
最純淨不可褻瀆的愛,需要四十年的淨化。
他近乎哽咽着一遍又一遍地呼喚着,“九兒,九兒,九兒……”
一遍比一遍要溫柔,一遍比一遍要悲哀,一遍比一遍要深情。
愛,你可懂得?
他第三次伏下頭,凝視着那如花嬌豔的淡紅,埋頭,含住了那醉人勾魂的柔軟。慢慢撬開那在他心中封閉了四十年的牙關,那四十年的緊鎖,鎖住了四十年的深情,曾入一次,卻毫無旖旎,至此想出去又不敢向前踏進一步,那鎖就這麼不可動搖。
在這麼多年後他毅然步入,再次步入,如此毫不猶豫,又如此沉醉忘我。
他寧可不要一切,只換來這一刻的纏綿。
上次回師門的時候師尊說過,他很傻,傻得不可理喻。因爲聖祭子最畏忌的就是愛得徹底,然後醉倒紅塵,不願自拔。
的確,他什麼時候不傻了?他根本不是做聖祭子的料,只是擺着一個實力和封熒。自古英雄都過不了美人關,九兒不是所謂的絕色美人,但是他過不去,也根本不想過。
他要的不是歷屆皇帝身後的後宮和優秀的子嗣,他要的是純淨不容得玷污的愛,愛到永生的末端,愛到世界的初生。
糾纏在一起的舌,化開四十年的情。
愛,漫長得看不到頭。
吻,旖旎至地老天荒。
第二日醒來,寒零依舊一如平常地懶散翻了個身,然後賴在被子裡很久再爬起來。
她是個很勇敢的二叉,昨夜發生的事情她記得一清二楚,挺害羞的,但是豬才後悔。難得那天界第一傑那麼勇敢,不要打擊人家的激情嘛,而且對於她這種沒有清白感因爲清白早就被第一傑揮霍完的人,初吻要不要都無所謂。
不過話說回來,他上哪學的那麼高超的吻技?吻得她都酥倒了,把她弄得神魂顛倒陶醉的不行到毛骨悚然想想就害怕。
她吧嗒一下嘴脣,依舊有些麻木,他真用力哎。
寒零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轉頭去看那個彪悍的人。
她又愣住了。怎麼又是在睡覺?難道又是埋伏?
她湊過去,看着那張美得比女人還美的睡顏,眼前黑了黑,睡得好熟。
君零的確睡着了,睡得相當沉,他呼吸均勻得只有睡着纔可能有,那種呼吸是裝不出來的。
寒零嫌棄地撇撇嘴,難不成之前都睡得不熟?
睡得不熟……
寒零愣住了。
難道那麼多年都沒睡熟過?
她笑不起來了,怎麼說也要有九年,不會每天都這樣吧?
她又轉過頭去,輕輕推了推他。
不醒。
天上降下來一道雷,咔嚓嚓,劈中了脆弱的寒零。
靠,假設成立?
寒零幽幽地嘆氣一聲,埋頭下去,扒開他的衣領,找到了昨晚啃下的兩個牙印。傷口結痂了,紅褐色和白色實在不怎麼配啊……寒零看着那不好看的顏色,低頭打算再啃啃。她剛埋下頭,便天翻地覆地轉了過來,她翻翻白眼,仰頭,吹開落在她臉側的長髮。落髮飄起,露出比發的柔順更滑膩的肌膚,啊,早上看着肚子正餓,好想吃。
“早上就想幹壞事?”君零輕笑一聲,無視掉某人煞風景的磨牙垂涎欲滴的餓狼神態,又要低頭吻她,被寒零一爪子推開。
“喂喂喂!早上就想幹壞事的分明是你好嗎?”寒零抗議,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昨晚三次哎!前三次你都搶走了!三次你還不嫌多?”
君零眯起眼睛,危險地看着她,“你什麼意思?第四次想給別人?”
“……你失聰了,親吧親吧。”寒零無恥又故作鎮靜地微笑。
“親你這種不要臉的孩子太倒胃口了,”君零笑得沒心沒肺,“你也應該知道的,我的前三次也都屬於你了,開心嗎?”
“我的清白早在四五歲時就被你揮霍光了,小竹這個時候會去叫我起牀的,不想被她發現就趕緊起來!”寒零換上青面獠牙的表情,“走開走開!我不開心!”
“示衆啊……”君零沉吟道,臉色變了變,“算了,你趕緊起來洗漱去,瘋瘋癲癲披頭散髮!成何體統?”他踹下賴在牀上喵喵叫的兔子,拎走她。
寒零瑟瑟發抖躲在碧竹身後,幽怨地看着她,“爲毛行界這麼快就天冷了?這才四月初好麼?”
“今天最低二十七攝氏度最高三十三攝氏度雖然天氣預報專家都是不可靠的貨但是不會太離譜更何況最近又轉暖且你一個練冰屬性的混球喊怕冷?!”碧竹歇斯底里地大吼,奮力掐着她,恨不得手抖捏死這個二貨。
“喵喵!”
“……你從哪學來的貓叫?兔子喵喵叫?反了!”承貓咪怒火愈旺,青面獠牙地逼近她。
“跟你學的……”
“……不要討論這種問題啦,還有兩個小時開戰你有什麼遺言要我轉告給你遠在異界期待你還家的親人嗎?”
“有……我哥呢?”
“尼瑪!昨晚你一夜未歸搞什麼不見的人的事情我還沒先找你呢你自己先捅出來!說!昨晚那隻餓狼幹了什麼壞事!姐幫你揍他!”
“他幹了你所說的那件事。”如實坦白。
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卻都出自一隻貓的嘴。
“尼瑪……幾次?”
“三次吧?確切來說好多了。”
承碧竹一臉暴走的神情,大力丟下她,轉身就開始拼命向城前狂奔,身後捲起一陣沙塵和土灰,寒零在身後大喊,“喂!姐你去哪?”
“揍死那女人!”
城前,那牆頭上的位置是固定的,永遠都屬於一個人,其他人坐都不能坐。
那個位置上一大早就坐着一個人。
一個打坐的人。
一個打坐的標緻的人。
一個打坐的標緻的看似是女的事實是男的的人。
這種人,目前在承家和太淵家的陣營中只有一個,也是所有人都敬畏的人。
但是有人就不敬畏他,比如說,妹妹,再比如說,承家五小姐。
“玄天君零!”怒吼聲遙遙而起,一個字比一個字要兇惡。
君零挑挑眉,在兩個家主驚愕惶恐的眼神中轉頭,嫵媚近乎妖豔的血眸一轉,掃過一抹淡淡的紅光,他看着身側臉色發白的鴻古,投去憐憫的眼神。
承碧竹如狼似虎地撲了過來,凶神惡煞地呲牙:“你個踐踏九兒的人!我砍了你!”
君零笑笑,很好,喊得越大聲越好,間接性地幫他宣告一下他的狀況,順帶再把某些人的“聯姻”想法擋回去。
兩個家主臉色慘白,雖然都知道這個孩子的性格有點急躁,但是……人家少主的清白不能就這麼大庭廣衆之下毀了啊!
很顯然,君零被看做了女的。
“我怎麼踐踏她了?”君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睨着狼撲過來卻被四少抱住的母貓,問道。
怎麼了?他養的孩子他怎麼就不能親了?
承碧竹噎住了,不能說,說了纔是真正的“踐踏”,顯然除了她和君零,其他三個人都還不知情。
“沒事?”君零很好奇地看着她,看着她欲言又止面露兇色又不敢說話,狡黠地笑笑,轉回頭,道:“兩位家主,看來沒事,我們繼續商討進攻路線吧。”
“哦,哦。”兩個家主奇怪地看着承碧竹,越發覺得這孩子有點愛鬧需要一些j□j。
很顯然,尉遲家和全員出動就說明玄天家在幫兩個家的事情已經敗露了,告密者只可能是一個人,言缺。
既然對方全員出動了,就說明有毀掉兩家的打算。在行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滅宗門或是大勢力不能斬草除根,一旦全滅了就沒有繼承人,會導致行界的總實力大減,引來外界毀滅實力正有欠缺的行界,這樣的事情原來就發生過,因此就會出現這樣一條規矩。
先前天界和煞界是一體的,大約在七千年前左右就發生了大戰,導致兩界分裂。那時候的天界也是多國制,其中有三個國家聯盟推翻了最大的國家的皇室,剛剛推翻內部就產生了矛盾,其中一國先後滅了其他兩國,而且沒有留下一點才人,天下盡爲其掌控。那是天下大亂,還沒平定下來就被逸界圍擊,然後原先的第一大世界就此被分離成了兩個,逸界和其中較大的一半成爲了如今的煞界,剩餘的一小部分就是保存了原名的天界。
天界能存活下來,主要是靠那一代玄天家的家主畢竟強罷了。
玄天家本來是不參政的,因爲都威脅到世界分割了,所以纔不得不出面解決戰亂。這也是爲什麼玄天家又一萬多年的歷史而天界編年纔到三千多。
如今的天界只有一個國家,也不像武界,國家多的數不過來,因此也沒什麼國號好起的,就統一採用“天界”作國號。
相比之下行界要穩定得多,摺合下來今年就是行界七零四五年——七千多年。
而言缺爲什麼要潛伏?目的是什麼?
套近乎讓她在戰場上下手軟一點?不太可能,這種沒把握的事情誰都不會去做。
暗殺?也不可能。君零不在的一段時間裡是最好下手的,但是寒零卻安然無恙。
喜歡?活見鬼,殺手最忌諱的就是動情,第一排除掉。
君零微微蹙眉,耳朵裡聽着兩個家主的議論,思緒已經飛遠了。
想要贏,要從根本或是入手處解決,顯然言缺就是。但是言缺的行爲目前又摸不透……
言缺的行爲是由尉遲家直接安排的,而尉遲家動用這樣的大將肯定要向上彙報一下情況,而尉遲家是附屬於烈陽宗的,烈陽宗得知後肯定同意了。但是言缺傳回消息說敵方有寒天皇當援手,尉遲家得到消息後肯定要全員出動,既然尉遲家大幅度地出動肯定就是要告訴烈陽宗的,而烈陽宗就這麼無動於衷?
有問題。
君零眼神一冷,抿緊嘴,不語,眼中的猩紅愈發濃重,幽然森森,處處透着殺氣。但旺盛的殺意只是一閃而過,他又換上波瀾不興平靜的眼神。
兩個家主實力都不低,即便君零的殺氣只是流露一霎,但他們都明顯地察覺到了。太淵望盡小心翼翼地問道,“寒天皇……有什麼事嗎?”
君零淡然一笑,微微垂眼,“不礙事,您請繼續吧。”
進攻路線不復雜,分兩撥走,一撥直線走,主力集中於此,直接面對尉遲家的大軍。而第二撥是繞遠路走,從後面殺進來。但是第二撥不是一開始就走,以防尉遲家有蒐羅會被察覺。繞遠路走埋伏的是要實力強的,還要人數少。
最初計劃是太淵家和太淵家幾乎所有人都走第一撥,除了鴻古和承碧竹。鴻古和碧竹是搭檔,而且兩個人的封熒放在一起很好用。當然,君零和寒零也走第二撥。第二撥還有六百玄天軍,其餘的兩千多已經被君零強行踹回玄天家去了,說什麼都不願意讓他們留下來。雖然忠心耿耿的護衛憤怒又不情願,但只好灰溜溜地打道回府。和他們一併回去的還有蕭墨謙,他不參戰。
當初請假離開的時間已經到了,更何況異界的武官過來瞎參合,被皇帝知道了後果太可怕,而蕭墨謙還要保着位置給寒零留作後路,所以只好依依不捨地走了。
四月春風吹柳,迎風而起的柳葉在少女身後點綴,少年一步一回頭,緊緊地抿脣,眼神有些空曠和孤寂,天神造物所鐘的俊秀少年走向如四年前的分離,腳下不是路,是未知的血腥和無奈,欲要掙脫又不肯放手。他踏着死靈的一切,卻看着少女遙遙的背影不可追及,再見又不知何時。
春去秋來,年又復年,我不走,等你來。
寒零等蕭墨謙一走就唏噓感慨了,吧嗒吧嗒地差點掉金豆豆。君零對此很平靜,當初讓蕭墨謙過來就是爲了起到一個監護人的作用。他不在寒零身邊,會擔心那孩子等他回來後都成了灰,所以就拐彎抹角地拐走蕭墨謙。
其實他不比鴻古那樣天縱睿智的天才要差一分一毫,他的心機可以相當深沉,但是他從不喜歡把自己弄得太累,所以沒有想太淵四少那樣步步算計。鴻古在耍弄承碧竹時還要傾心力去對付那些和他爭位的人,精力相當旺盛。
君零的確不想他那麼多心計,他只是埋下了很多秘密而已,等很多年後的寒零身處危機時能救她。
現在他還要多考慮一件事,那就是言缺和尉遲家,以及烈陽宗的置之不理。
他心裡有數。
也在等待。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的字真特麼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