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姐姐,我不會回去了,我已經拜了師父,以後我會留在南山裡研習醫術,繼承師父的衣鉢。師父說了,若想學好醫術,就要專心,要斬斷塵緣……姐姐,請你們,就當我已經死了吧……我會過得很好的。”
“你在胡說什麼啊?”景恬不可思議地說道:“小然,你還不滿二十歲,人生還長着,還有很多的可能!”
“你若是不想回宮,沒人能逼你,可是你總不能連家也不回吧?再說了,你現在有着身孕,你總得爲孩子考慮一二……”
景恬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就傳來那藥童不服氣的話語,“這裡有全聖唐最厲害的神醫,就憑這個,景然姑娘在這裡養胎就最合適不過了!”
“景然姑娘從山崖上摔下來,要不是主子醫術逆天,她的腹中那小子凶多吉少……”
藥童並沒有說明當時的情況,可景恬也能想到,一定兇險至極。
藥童說起這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輕聲嘟囔道:“說來也奇怪,景然姑娘的體質十分特殊,似乎是精心固本培元過,不然也不可能撐到主子救她……”
景然點點頭,對着藥童笑了笑說道:“當時我以爲我死定了,沒想到剛好小師傅在山壁上採藥,把我救了下來。可我當時墜崖不僅身體劇烈震動,還受了驚嚇,若非師父出手,孩子定然保不住了。”
按照時間推算,那個時候景然也只是剛剛懷上,就從懸崖上墜落。
在孕早期發生這樣的事情,擱在她前世醫療體系那樣發達的時代,都很有可能要悲劇,更何況是這個科技落後了兩千年的世界。
樑辰驍這時突然問道:“能確定是男孩嗎?”
那藥童一聽他這麼說,像是受了什麼質疑一般,忿忿不平地說道:“當然能確定,四個月大的男孩,如假包換!”
樑辰驍眸色一深,又道:“整個太醫署都看不出胎兒的性別,你怎麼能如此肯定呢?”
藥童一聽這話,仰頭笑道:“太醫署看不出來不是很正常嗎?這種事很難的!也就我家主子有這個能力。我家主子診過了,主子說是男孩兒,就一定是男孩兒!”
樑辰驍倒是沒有和藥童辯駁的意思,聽他這樣說,便點了點頭,“如此,我就放心了。多謝小師傅指點迷津。”
藥童不明白樑辰驍關注這件事情的意思。
他原本以爲他是質疑主子的醫術,本想好好和他說道說道的,可他突然這麼識相,反倒讓他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景然有了一個男孩兒,一定是墨卿的,如此一來,墨卿就再也沒有理由惦記他和景恬的兒子了……
想到這一點,樑辰驍輕輕呼了口氣,心裡也輕鬆了一些。
“小然……”景恬見樑辰驍如此,也想到了早上墨卿的話,心裡沉重,可又不知該如何勸說景然。
誰知,景恬剛一開開口,景然就柔聲打斷,“姐姐,我不會回去了,真的,我那信上說的,不是一時衝動,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