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簾,正要喝,卻因爲腰間突然傳來的酸困,手抖了一下,那碗湯藥,便灑到了她的衣服上。
景然將那藥放回托盤上,微笑着說道:“劉公公,本宮需要去換一下衣服。”
說完,景然便站起身來,向屏風後走去。
劉公公一愣,輕嘆道:“無妨,這藥總歸是要喝的,涼了怕是娘娘喝着難受。”
景然沒有回話。
甘露殿的宮人不多,貼身伺候景然的四人,此時陪着景然進隔間換衣服了。
此時,一隻白黃相間的花貓突然躥了出來,冷不丁地跳在托盤上面,打翻了那碗避子藥。
“大膽!”劉公公眉頭緊皺,厲聲喝道:“來人啊!怎麼能讓這畜生跑到甘露殿來,快快抓住打死,免得驚擾了皇后娘娘。”
“呦!”殿外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只見馬淑儀一扭一扭地走進殿內,笑得一臉明媚:“劉公公今兒氣性怎麼這樣大!那是本姬的愛寵,皇上也是很疼它的,還請公公手下留情啊!”
說完,馬淑儀還掩着嘴,咯咯地笑了起來。
說話間,景然已經換好了外袍出來,見那碗湯藥灑了一地,擡眼看了過來。
馬淑儀笑呵呵地上前行禮,“皇后娘娘金安!”
興許是皇上身邊的劉公公在,馬淑儀這禮行得很是規矩。
“奴妾的貓一時貪玩兒,不小心打翻了娘娘的藥,奴妾可真是該死。可這貓也是皇上喜歡的,皇上還親自給它賜了名,所以,還請娘娘饒了它,只罰奴妾。”
“只是……”馬淑儀一臉爲難,“只是皇上今晚要去奴妾那裡,還請皇后娘娘從輕發落,免得奴妾伺候不好皇上……”
果然,這個馬淑儀又是過來看她喝避子藥的笑話的。
景然心中暗恨,但面上仍是雲淡風輕。
她剛要開口,卻聽劉公公失態地低吼了一聲。
轉頭看去,那隻花貓竟然身體僵直地躺在地上,看樣子是死了,而更加嚇人的是,貓嘴邊的毛上,分明沾着那深褐色的藥汁。
避子藥有毒!
“如花!”馬淑儀瞪大了眼睛,就要衝上去,“如花你怎麼了?快來人啊!快來救我的貓,這可是皇上親自賜名的貓!如花!如花!”
景然一怔,隨即目光狠厲地看向劉公公。
墨卿便是再不喜她,也絕對不會給她下藥。
她剛剛準備喝藥的時候,聞過了藥香,沒有絲毫的異味。
下藥的人明顯手段高明,知道她通醫藥,所以不知是用了什麼無色無味的藥物。
若不是墨卿昨晚索求太過,她一時腰痠手抖灑了藥,這時身體僵直死掉的,就是她了。
劉公公嚇得直接癱坐在地上,“不是老奴,絕對不是老奴……娘娘,娘娘明鑑啊!”
馬淑儀叫了幾聲,甘露殿裡自然沒有人搭理她。
她盯着那貓看了半天,眼中晦暗不定……
該死!這貓果然該死!
若非它撞翻了藥碗,此時眼前這個始終壓在她頭上的女人,就死了,她若是死了,說不得她會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