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
景恬看向陳老夫人,她不願意相信武惠妃的話,她希望陳老夫人能告訴她,武惠妃在胡說!
可是,陳老夫人沉重的表情,卻是讓景恬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來。
良久,陳老夫人抓住景恬的手,輕輕地拍了拍說道:“恬丫頭,辰驍是個好孩子……”
也就是說,武惠妃說的,都是真的!
景恬木木地被陳老夫人扶着坐下,只覺得耳邊的喧鬧都像隔了一個世界,而她自己,陷在一個詭異的玻璃空間裡,無法自拔。
心頭,悶悶地痛。
陳老夫人見景恬情緒不對,心裡也不好受,抱着景恬的胳膊,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年,她也恨透了樑家。
若不是樑將軍追蹤圍剿的能力太強,以陳煥如的聰慧又何至於落得隻身逃離,下落不明的地步。
她恨樑將軍爲何不能放水讓陳煥如脫逃,可是理智又告訴她,樑將軍只是奉命行事,他並沒有錯!
難道能力強也是一種錯?
可是,她卻不能不恨樑家。
也許,他們心裡是恨着樑家背後的下達命令的那個人……
可是那個人高高在上,他們不敢恨,於是,就將這種憤恨,全部轉嫁在了樑家身上。
陳家,確實是與樑家斷交了十幾年。
這件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陳老夫人的腦袋裡就像過電影一樣,想了很多。
而她身邊的景恬,此時卻真的是腦袋一片空白。
也許是因爲事情涉及到了樑辰驍,就讓她的心,有些不受控制地亂了。
武惠妃一走,這個婚宴的氣氛就有點尷尬了。
經過了方纔那一場鬧劇的驚嚇,大概也沒有什麼人還有心情參加宴會,攀談交際了。
可是,這是信陽公主的婚宴,主家沒有說要散場,衆人又不好直接離席。
所以,宴會就在衆人各懷心思的詭異氛圍中,不鹹不淡地進行着。
不一會兒,惟妙突然來到景恬身邊,附耳輕聲稟報:“少夫人,湖邊有人落水了,我聽說景自少爺似乎是在湖邊散步,少爺已經過去了,剛剛派人過來通知您。”
“少爺說讓您不用擔心,他會酌情處理。”
“好,我知道了。”
景恬點點頭,惟妙便退了下去。
現在這個時候,心裡有些糾結,所以她不太想見樑辰驍。
尤其是那個會深情地望着她,默默幫她解決一切問題的樑辰驍。
讓她內心充滿了負罪感。
可是,景自的事情她又不能不管。
想到這點,景恬輕輕地壓了壓自己的太陽穴,對陳老夫人說道:“外祖母,我有點悶,想去園子裡轉一轉。”
陳老夫人此時心中也是五味雜陳,方纔想了很多事情,此時聽到景恬跟她說話,便回過神來,一臉擔憂地說道:“外祖母陪你一起吧!”
看着面露倦容,還有些憔悴的陳老夫人,景恬心口的酸脹更加嚴重了。
畢竟陳煥如,除了是自己的孃親,也是她十月懷胎寵愛了十幾年的女兒。
景恬不願意再讓陳老夫人操勞,便柔聲說道:“不用了,外祖母在這兒歇着吧,我有惟妙陪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