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縣丞進了那間雜物房之後,對女子拱了拱手,可言語裡卻是並沒有多少敬畏。
“於爲民,你可還記得,我纔是你的上峰?”
那女子壓低了聲音冷冷地說道。
於縣丞愣了片刻,然後裝出一副自己有些害怕的樣子說道:“在下當然知道,可我一直都按照上峰的指示辦事,從來不敢懈怠啊!”
“哼!按我的指示?”女子猛地看向於縣丞,“把你扶到縣丞的位置上,是爲了讓你更好地替組織打探消息,可不是讓你魚肉百姓,收取賄賂製造冤案!”
“難道,這些事情,也都是我指示給你的?”
於縣丞聽了女子的話,呼了口氣說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啊!這官場不就是這樣,大家都是黑的,我若是成了白的,自然就被排擠,還如何好好打探消息?”
“就說前些日子去各個鄉鎮收秋糧的差事,我若是不幫着金員外擺平狀告他殺人的那一家子,我以後還怎麼足額收繳秋糧,收不齊秋糧就會丟了差事,又怎麼藉着這機會去探查消息……”
“夠了!”女子有些憤憤地打斷了於縣丞的話,“我今日來是有事問你。”
“你近日來調動幾個人手去盯着縣裡新來的李家做什麼?那只是普通的商戶人家,你不經過我同意,就胡亂調整人手安排,耽誤了上面的事情,你可承擔得起?”
“哎呦!您可別嚇唬我!”於縣丞揹着手,仰着頭,說道:“那個李家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商戶人家,我前些日子接到有人舉報,那院子裡面可住着一個山匪頭子呢!”
女子聽到於縣丞的話,明顯有些吃驚,怔愣了片刻才又冷冷地說道:“且不說那裡到底有沒有山匪頭子,就算是有,跟你的任務又有什麼關係?你趕緊把人撤回來,把心思放在上面交代的正事上去!”
“不然,下個月的回春丹,你別想再拿到。”
說完,那女子閃身進入了雜物間的一個櫃子後面,消失不見。
哼!於縣丞有些咬牙切齒地看了看女子的背影,推了那櫃子一下,讓它把通道又重新堵上。
蓮兒那天信誓旦旦地告訴自己,住在李家院子的陳良是牛背嶺裡的山匪頭子,還說是一個當地的村民拼着性命送出來的消息。
其實,那陳良到底是不是山匪頭子,於縣丞根本不那麼在意。
他在意的是,這件事情能讓他從李家訛來多少銀子。
至於山匪嘛!他又不是沒有跟山匪打過交道,那一幫亡命之徒其實骨子裡都是破落戶,只要給銀子,什麼事兒都願意做,什麼人都敢殺!
倒是他上峰這個女人,成天礙手礙腳的,對他約束頗多,讓於縣丞覺得十分不爽。
可惜,她是組織直接從上面派下來的,甚至這柞水縣裡絕大多數的人員,包括他自己在內,都是她發展控制的。
她手裡掌握着大家每個月的回春丹,所以,沒有人敢真的反抗她。
除非,他能和她的上峰取得聯繫,不用通過她,也能得到回春丹。
哼!到時候,組織一定會看到,如果由他來主持柞水縣的大局,才能更好地完成各項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