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墨卿醒過來了。
可是他的精神卻一直都不好,因爲景恬告訴他,他之前昏迷時聽到的景然回來了之類的話,都是她爲了激勵他堅持下去的“善意的謊言”。
因着此前太上皇駕崩,景恬對外宣稱皇上因此太過悲慟,要齋戒七日,緬懷太上皇,因此不見外人。
所以,直到第七天,沒有人打擾的墨卿,都一直傻愣愣地靠在牀上。
喂藥就喝,餵飯就吃,一句話都沒有說。
“墨卿,你打起精神來行不行,你這樣我會看不起你的!”
景恬想到景然的一片良苦用心,再看看墨卿每日裡行屍走肉一樣,氣得她忍不住訓斥起來。
原以爲還是像幾天前一樣,不會有任何迴應,可誰知,墨卿卻突然說道:“姐夫還在你身邊……”
許是太久沒有說話,墨卿的嗓音有點奇怪,而且聽起來澀得厲害。
“我……”這一句,景恬竟不知該怎麼回。
見景恬一副憋屈的樣子,樑辰驍看向墨卿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看來有些事,還是先不要提醒他好了……
誰知,墨卿只是頓了頓,又接着說道:“姐夫,我的禪位詔書已經擬好了,這聖唐,只能託付給你。”
“你胡說什麼!”景恬一聽,怒道:“你這是又發的什麼瘋?”
大家費了那樣多的心力去救他,尤其是小然,更是付出了自己的自由,可是這個傢伙卻是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每每想到景然還在深山裡,可是墨卿卻不肯振作起來,景恬就氣得不行。
“我是認真的,這是早就想好的!”
墨卿卻依然是一副淡漠的表情,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眼神分散而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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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要幹什麼啊?”景恬突然覺得替小然委屈,“小然不在,你就不用活了嗎?”
你不好好活着,怎麼對得起小然的付出……
“對!”墨卿突然轉過臉,看向景恬,認真地,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說我什麼都好,沒有她我就是活不下去,你們不該救我回來……”
“說不定,黃泉路上,我還能追上她來着。”
聽着墨卿這些話,景恬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姐夫……”墨卿又看向樑辰驍。
“不可能,”樑辰驍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我沒空!”
若說墨卿的表情是淡漠,沒有一絲溫度,那麼樑辰驍則是冷厲,看着墨卿的眼神猶如寒霜。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見景恬看向自己,樑辰驍又補充了一句,“也許,你可以和於老好好談談。”
“什麼意思?”墨卿的眼中閃過意思奇怪的光芒。
不知道爲什麼,樑辰驍如此對他,他卻絲毫不覺得冒犯,反而,有一種男人之間肝膽相照的感覺。
突然,墨卿想起自己昏迷之前,讓於老去做的事情……
“於老!”墨卿擡高聲音喊了一句。
於老便從他的橫樑上落了下來,“主子,你有什麼吩咐?”
於老見墨卿叫喚自己,心情竟然有點兒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