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門的弟子怎會笨到等着林若雲調息好後,再與這個男人聯合對陣他們三個呢,自然是趁其不備,一舉將二人拿下,押回玉山門去。
三人相互用眼神對了下訊息,便一起拔劍衝了上來。柳逸陽就知道這些仗着師門之威,便有了唯我獨尊的優越感的魯莽弟子,不教訓一下是不會學乖的!
祭出湛瀘劍,旋風似的打了過去,將三人的劍全數擊回,竟沒有費絲毫的氣力,看似輕鬆又簡單。三人還沒看清狀況,就被劍氣擊倒在地,想他們也是玉山門中數得上的精英弟子,怎會如此不堪一擊!
三人不服,更是感到奇恥大辱,想要再次反擊,卻發現此刻想要動一下都不可能了,似乎除了眼珠,都被定了身一般。
柳逸陽嘆了嘆氣,依然客氣的說,“三位少俠,我無意與貴門派結怨,來此也並非做什麼邪惡之事。玉山門乃正道第一大門派,幾百年來斬妖伏魔,行俠仗義,可謂天下人敬仰!可也不能要求每個路徑此地的人,都必須向你們彙報清楚來歷行蹤吧?你們若看到我們做了不好的事,加以勸阻和制止,這還說得過去,可又怎能兩句話不到就欲出手傷人呢!”
“哼,我們親眼看到這個地方有巨大的光團,且持續了很久,我們一路趕來並未耽擱,不是你們搗鬼還能是誰!”其中一個弟子,心有不服的說道。
柳逸陽攤了攤手,好言說道:“你們可以隨意懷疑人,我也沒辦法一一解釋。不過,我實在不喜歡你們這種看一眼便覺得掌握了全盤的態度!你們也不用擔心,一個時辰之後,定身咒自會解除,且不會傷你們分毫的。”
三人狼狽的歪在地上,試了幾次想衝破定身咒都無濟於事,此人修爲太高,他們非但沒有還手之力,連自救都辦不到。
過了些許時候,林若雲氣息已調勻,站起身後看了看地上姿勢有些怪異的三人。柳逸陽小聲詢問了下情況,二人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敢如此蔑視玉山門的,恐怕除了魔教就只有他們倆了吧……
雖然林若雲運功調息了一陣子,可地之靈氣還是受到了幽靈石的影響,本該回骷谷蕭莊爲最佳,可二人沒有走得太遠,而是進了雲州城休息。
現在,林若雲有一大三小,共四顆幽靈石,如無意外,鑲在岑天宇劍柄上的那顆,應該不難得到,這樣她手上就有五顆了。而到目前爲止,這些散落各地的幽靈石究竟有幾顆,出自何處,又有何用,她還一概不知。
但獨嘯天用它提升功力,甚至可能因它而安然度過天罰三劫,魍魎老鬼又因這顆幽靈石而不惜惹人注目的尋找其餘的下落。看來這些不起眼的小石頭,遠不像待在自己身邊這樣乖巧聽話,它們蘊含着無窮的力量,神秘而邪氣!
找了家客棧歇腳,林若雲盤膝坐於榻上,尚有些擔心,“你雖未傷那三人,卻也實在給了玉山門難堪,他們若追了過來,怎麼辦?”
“偌大的城,他們怎找得到。”柳逸陽倒了杯水,喝了幾口,又道:“上次一戰,玉山門實力尚存,這些年急着穩固根基,對於門規教義鬆懈了許多,瞧這一個一個的竟只剩猖狂了。我可一直耐心做解釋,是他們容不下人,我總不能束手就擒吧,更不能讓他們妨礙你!”
林若雲輕輕一嘆,道:“我們遠離門閥之爭已有多年,過慣了尋常生活,看慣了尋常人家,這才一接觸便感到心累了。也不知……如今的凌雲宗,又會是個什麼景象?”
“李可是你一手教導,也是你授意祁兄將宗主之位傳給他,這幾年,凌雲宗的確過於平靜了,可也不見得是壞事。”柳逸陽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好像那不是水而是酒,“我想,他肯定盼着七年後,能再與你相見呢。”
林若雲暗暗垂眸,“他盼着,我卻是不得已。”
柳逸陽回頭看了看她,低聲道:“不怪你,我也不想再踏上那座峰!可那裡,到底有祁兄在,還有楹萱,你就真的不想再見一面?”
“逸陽……”林若雲突然擡起眼睛,苦笑道:“還記得我們與楹萱初次相遇嗎?那時候,我就覺得和她格外有緣,不曾想到最後,元真還是唯有託付於她,若非有她,我又如何能安心離開。只是,終也苦了他們,無法做一對真正的夫妻……”
柳逸陽面色轉了溫和,說道:“我聽說,這些年他們可是形影不離,楹萱在凌雲宗威望頗高,就是葛坤接掌宗主之位後,也不敢對她有半分不敬。之前,她與祁兄也可謂患難之交,之後的相處,總有情誼在,多年來相輔相依,感情怎會不深。”他稍稍有些悵然,頓了頓又道:“聽說,祁兄仙逝不到半日,她就跟着去了……”
燭影微暗,淡淡的幽寂在二人間延綿開來,思緒萬千,想的、唸的無不是往昔景,往日情。
落日東昇,林若雲調息一夜,似乎作用並不明顯,但也未感到有大的影響,便也就不急了。柳逸陽靜靜的守了她一夜,直至天明,才從漫漫思緒中回過神來。
“我們要回骷谷蕭莊嗎?”
林若雲從榻上站起,淡淡的說,“找個地方喝茶去。”
說的也是,回去除了修煉也無事可做,而修煉在他們看來,不過是時刻提醒着與魔王的約戰之期,卻也是件頭疼的事。
可這喝茶的地方……
竟然是南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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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逸陽哪裡想到她會到這來,一路上都忍着沒問,只當陪她遊山玩水,可從十天前開始,她越走就越顯荒蕪,以至後來連個人煙都尋不見了。柳逸陽這才忍不住詢問,這一問才知道,就快到黑山了,那離着南巫還會遠嗎。
其實,對於南巫的好奇,柳逸陽早就想找機會來看看了,只苦於世間少有知道南巫這個消失了數千年的異族,更無人知道黑山是哪。
而如今,站在通往南巫的石門入口,背後就是黑山!高聳的巨石本身就像座小山似的卡在兩側崖壁中間,而附近,蛇蠍鼠蟻頗多,不是尖牙利爪就是劇毒無比,被哪個咬上一口,都會痛不欲生。
“我們就在等?”柳逸陽撥弄着火堆問道。
林若雲向身後看了一眼,說,“上次我是闖進去的,這次總得給點面子,至少要表現得謙卑一點。”
“呵呵,你上次是如何找到這地方的?”柳逸陽不禁笑問。
林若雲嘆息道:“有個送上門的,使了點小手段就摸清大概位置了,只要他們還在這片大地上,無論隱居何方,對我而言都不是難事。”
“這麼短的日子,卓戡能完成那秘術的還原嗎?”柳逸陽有些擔心,“南巫雖是巫術之祖,但那魍魎老鬼所修之‘萬輪迴’從來見者必死,不曾留下任何痕跡。哪怕是他手下的那些小嘍囉,這些年獵取了多少靈元啊,所有人還不是捧着個謎團,找不着方向。”
“這個卓戡不一般,是幾大首領中最年輕的,可他的話卻也是除赤峰外,最有份量的。可見此人,並非徒有虛名,當用則用吧!”林若雲頗有信心的說道。
柳逸陽笑了笑,閒來無事,調侃道:“他們對你可還客氣?”
“你覺得,他們真會把我放在眼裡嗎?”林若雲自嘲的說道。
柳逸陽還沒就此思量一分,由那石門中走出了兩個身着黑袍,手持黑白亮色木棍的男人。他們走到柳逸陽和林若雲的跟前,面無表情的說道:“赤峰有請,兩位請跟我們來。”
二人站起身,柳逸陽隨即將火堆踢散,踩滅,而後跟着那兩個男人走進了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