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個女孩的哭喊聲突然從北凌雨耳邊響起。“放開我!不!放開我!我要回家!”緊接着位於倉庫最左側的那道大鐵門哐噹一聲被踹開了,兩個身強體壯的大漢走了進來,走在後面的那個大漢肩上還扛着一個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六七歲,北凌雨剛纔所聽到的哭喊聲就是她發出來的。
北凌雨眼神一凝,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兩個大漢也剛纔在那二十一個亡靈之中,也就是說,他們兩人也是當年死在自己手下的那些掠瞳者之一。
這時,北凌雨也就能夠完全確認他眼前出現的一切都不是真是的,是幻術!儘管如此,北凌雨原本已經平靜的內心不由得有一次躁動起來。
由於是幻術,北凌雨也就沒有躲藏起來。再說了,這麼大個倉庫裡面竟然空空如也,真是要躲也沒地方躲啊!
在女孩近期瘋狂的哭喊之下,那個男人冷哼一聲,砰地一聲十分野蠻地將那個女孩扔在了鐵牀上,與此同時另一個人十分麻利的用鐵鏈將女孩牢牢地綁在了牀上。
隨後其中一個男人吐了口痰從牙縫裡擠出了這麼一句話:“切!真他媽吵死了!爲什麼就不能先弄死了在挖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只有活着的時候取出的眼珠才品質才最高。行了別廢話了,快動手吧。”另一個男人說道。
那個男人答應了一聲後從金屬託盤中拿出了兩把細長的手術刀。這兩把刀的外形十分奇特,一般的手術刀刀頭應該都是筆直筆直的,但這兩把的刀頭卻是成一定弧度的半月形,而且不論是刀頭還是刀身都是又細又長的,看上去十分詭異。
當北凌雨看到這兩把刀時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會是……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北凌雨的內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只見沒拿刀的那個男人突然按住了女孩的腦袋,並用他兩手的食指和拇指將女孩的眼皮使勁地向兩側拉開。這樣,那個女孩的佈滿血絲的眼珠就完完全全的呈現在兩人眼前。
看着那兩把銀晃晃的手術刀,女孩不知是由於恐懼還是絕望她的哭鬧聲開始漸漸收斂“不……不要……”由於沒有了眼皮的阻擋,女孩的淚水猶如兩股清溪順着面頰緩緩流下。
對於女孩的哀哀求饒這兩個男人根本無動於衷,下一刻,那個手持手術刀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兇光,他動手了。只見他手起刀落,殷紅的鮮血伴隨着女孩的一聲慘叫從她的左眼噴涌而出,飛濺的鮮血瞬間將兩個大漢穿的背心染紅了一大片。
“不!”北凌雨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他比誰都清楚眼前的這一切不是真實的,都是幻術。即便如此,但北凌雨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衝動,他想動,想去救出那個女孩。然而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連動都動不了,談何救人?他能做的只能是眼睜睜在一旁地看着這場人間的悲劇。
那個男人在將女孩的左眼放入一個小玻璃瓶後又一次重複了先前的動作,在女孩那令人絕望的慘叫聲中,她的右眼也被挖了出來。此時,這個女孩原先雙眼的部位留下了兩個慎人的血洞,鮮紅的血液從血洞中不斷涌出順着她的面頰,染紅了她身下的那張鐵牀。
“完事了,可以讓她閉嘴了!”那個男人放下手術刀向另一人說道。
另一個人答應了一聲後,雙手一下子牢牢掐住了女孩的咽喉。漸漸的,女孩的嘴脣由於缺氧變成了黑紫色,哭聲也慢慢收斂。最終,這個女孩發出了最後的一聲嗚咽後,永遠的停止了呼吸。
“啊!”北凌雨站在原地瘋狂地嘶喊着,在這嘶喊中,有憤怒,有不甘,有悔恨……
就在這時,北凌雨的身體終於能動了。他右腳悍然跺地,地面瞬間塌陷留下了一個小坑。砰地一聲,他整個人就宛如一發炮彈一般向那兩個男人衝了過去。
北凌雨右拳猛然轟出,直奔那個持刀男人的太陽穴而去。嘭!那個男人的腦袋轟然炸裂,鮮紅的血液和白色的**在半空中四散飛濺,當然也有一些濺落在北凌雨的面頰之上。
在北凌雨打爆那人頭顱的同時,他的右腳橫向一甩,一記大力的鞭腿飛速踢向了另一個人。下一刻,那個掐死女孩的兇手被瞬間北凌雨橫向踢飛,狠狠地撞在了牆壁上,濺起了一陣血霧。
隨後,北凌雨也顧不上擦掉臉上的鮮血,他手忙腳亂的拆掉了綁在女孩身上的鐵鏈,將她扶了起來。
“爲什麼?爲什麼要給我看這些?我已經不想再體會那種感覺了啊!混蛋!”北凌雨緊緊抱着女孩的屍體失聲痛哭,他知道,他懷中的女孩只是靈子構成的幻象,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是緊緊不撒手。此時此刻,北凌雨有種錯覺,感覺被殺的不是女孩而是自己,他的心在女孩斷氣的那一刻也變得支離破碎。他好恨,真的好恨,他恨掠瞳者的慘無人道,他恨自己的無能,他恨這個世界的陰暗。
漸漸的,一切都開始變得虛幻起來,在這如夢似幻的世界中北凌雨依然是在哪裡緊緊抱着女孩,但他此時已經不再哭泣,此時隱藏在北凌雨內心最深處的那份黑暗開始蠢蠢欲動,開始吞噬着北凌雨的心靈。
最終,那兩個男人消失了,女孩消失了,北凌雨也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而剩下的,只有一片空白……
現實
北凌雨睜開了眼,仰起頭看着他頭頂上那片灰暗的天空。雨水滴落在他的眉宇之間,滴落在他的臉上,滴落在他那乾涸的嘴脣上。冬天的雨,很冷很冷,然而北凌雨並不在意這些,因爲和這些雨水比起來,北凌雨的心要冰冷的多。
“哥!你可算是醒了!”北凌雪一下子抱住了北凌雨的雙肩,哽咽道:“太好了!你沒事!”要說所有人裡最擔心北凌雨的當然就是他的妹妹北凌雪了,剛纔當她看到北凌雨突然失神昏迷不醒的時候着實是嚇了一跳,看着北凌雨甦醒過來她能不激動嗎?
看北凌雨醒了過來其他人也都是鬆了口氣,蕭曉羽關心道:“凌雨還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然而對於蕭曉羽的問題,北凌雨就跟沒聽見一樣,依舊是看着天空,默不言聲。
當蕭曉羽看到北凌雨那空洞的雙眼時,她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凌雨,你這是怎麼了?你……”
還沒等蕭曉羽說完,北凌雨突然掙開了北凌雪的擁抱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下一刻,一股冰冷而又恐怖的殺氣頃刻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衆人在感受到北凌雨身上那驚人的殺氣之後頓時一驚,這寒冰如鐵的殺氣猶如一把利刃不分敵我的刺破了衆人的精神之海。
北凌雨將目光落在了那二十一個亡靈身上,此時北凌雨雙眼閃耀着慎人的紅光,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既然我能殺你們一次,就能殺你們第二次!”
衆人聽了頓時一驚,林霏趕忙上去攔在了北凌雨前面:“凌雨,你想幹什麼?別衝動!”
“我想幹什麼?”說到這裡北凌雨頓了頓,“當然是殺了他們,只要他們還活着,還能動,就算是屍體是鬼魂我也要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