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啓程

胥青差點暈倒,他十分無語的看着水姬,道:“你說你也不知道?”

水姬點點頭,臉上卻沒有開玩笑的神色,道:“我只知道通天塔是在東南邊公海的一個島上,具體在哪裡我就不知道了,要去的話必須先到廈門,那邊有人接應。”

胥青滿懷希望的問道:“那你應該知道怎麼找這個接應人咯?”

“當然……”水姬一笑,“不知道。”

水姬嘻嘻一笑,道:“當年我是跟師傅一塊去的,凡事有她作主,我根本就沒怎麼留意路線,何況都過了這麼久,我當然不記得了。”

“……”

數分鐘後,胥青撥通了一個電話,“喂?請問林本才伯父在嗎?”

“我就是!”

“我是……林展青,伯父近來可好?”

電話裡傳來了一陣熟悉的笑聲,道:“很好很好,胥青是吧?還用假名字騙我老頭子呢?你小子在咸陽幹得不錯啊,什麼時候有空來上海玩玩?”

胥青忍不住笑了起來,眼前彷彿又看見了上海那個胖胖的“二伯”。二人又寒暄了幾句,胥青這才轉入正題道:“伯父,我這次是有事情想問一下您的,您知道怎麼去通天塔嗎?”

林本才奇道:“通天塔?你怎麼想起要去哪裡?”

胥青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爲沒錢想去賺點錢,只好道:“我就是覺得挺有意思的,想去看看而已。”

林本才也以爲是年輕人一時來了興趣,呵呵笑了兩聲表示理解,還道:“想當年,我也去過這通天塔一次,還是跟展心他爸爸一塊兒去的。”

提到展心,胥青的心情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林本才當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還在自顧自的說道:“我那時也是年輕氣盛,總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嘿嘿。”

胥青聽他這麼一說,也好奇起來,道:“那你們打到多少層去了?”

林本才老臉一紅,有些不好開口意思的答道:“我的那幾下實在是不夠看的,最後也就到了32層就敗了下來。至於本傑嘛,我也不清楚他最後打到多少層去了,因爲我輸得心灰意懶,就提前一個人先走了,後來也沒好意思問他的成績,不過我離開的時候他已經在挑戰38層了,估計最後達到的層次也不會低。”

胥青一聽,不禁悠然神往,林本傑原來就是跟大木尊實力不相上下的強硬角色,可以想見其當年一路過關斬將的英姿。

林本才懷了一會兒舊,這纔給胥青報出了一個去通天塔的中轉地址,果然是在廈門。

胥青心思慎密,又問道:“據說那個通天塔的島在公海之上,那出境的話要護照嗎?”

林本才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到了廈門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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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胥青到了廈門林本才指給他的地址,胥青才明白了爲什麼林本才說不用擔心護照的事情。這個接待處倒是辦得十分正規,還特意租了一層寫字樓,好像正規的旅遊公司一樣,接待他們的是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胖子,聽說胥青二人要去通天塔,他也沒有多問,張口就道:“路費加上護照製作費,每個人1萬,先付錢。”

胥青不禁張大了嘴巴,沒想到要上島居然要先交納這麼高一筆費用,他頓時犯了難,他身上一共就帶了1萬多塊錢,最多隻夠一個人的費用。

那胖子看到胥青面露難色,也猜到了原因,他沒有任何不悅之色,還熱心的爲胥青出主意道:“如果兩位能證明自己是五大世家的人的話,那也可以留下名字和欠條,先上島,回來再付也是一樣。”

胥青眼睛一亮,他記得林家就是五大世家之一,可自己最多算是跟林家有點淵源罷了,談不上是林家的人。想到這裡,胥青覺得有點滑稽,說起來自己還是林本堂親口指認的下一任準大木尊,可現在竟然會因爲這點小事爲難。

胥青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拿出鑰匙扣,取下上面的一件小東西,遞給那胖子,用不敢確定的語氣問道:“不知道這個東西能不能證明我是林家的人?”

那胖子接過去一看,只見是一方小小的印章,正是離開咸陽老宅時林展平送給他的東西,胥青不知道這個有什麼用處,就掛在鑰匙扣上當裝飾。

胖子翻過印章一看,“林氏木尊”四個拓字清晰可見,他神情一變,語氣明顯變得尊重起來,起身問道:“請問您的名字是?”

“胥青。”

胖子道了聲“請稍等”,便走到一旁打起電話詢問起什麼來,沒過多久,他似乎就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於是放下電話,走了回來,臉上堆滿了笑容,道:“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畢竟木尊印非同小可,我必須跟林家確認一下持有印章的人的身份是不是對得上才行。”

胥青聽得一頭霧水,他自己壓根就不知道這個木尊印有什麼效用,聽了胖子這話,他又不好意思說自己不懂,只好點了點頭。

那胖子又道:“既然您是林家的貴客,那這筆費用當然不用您出了,請直接去裡面拍照,”說完又解釋了一句道:“照片是用來製作護照的。”

胥青這才明白原來這裡還專門製作假護照,可能也是考慮到想要去通天塔的人員太雜,爲了他們的方便起見。

拍好了照片,胥青二人便被領到一個房間裡等候,不到一個小時,他們的護照就做好了,從胖子手裡接過護照,水姬隨便翻了翻,見護照做得幾乎可以亂真,不禁嘖嘖稱奇,突然開口問道:“你們這裡能****嗎?”

看胥青奇怪的看着她,水姬笑道:“我身份證丟了……”

沒想到那胖子居然也一口應承了下來,讓胥青大跌眼鏡,他都忍不住懷疑這家公司是不是還兼營辦假證賣**等時興業務了。

……

三天後,約定出海的時間到了,一早就有專人到胥青下榻的酒店接他們,對方對自己殷勤有加,胥青也猜了大概是那方木尊印的功勞,這麼看來,林展平這隨手送出的東西應該不是一份普通的小禮。

車子一路朝海邊港口行去,胥青還是第一次來廈門,忍不住打量起周圍的景色來,廈門地處亞熱帶,這時節北方已經入了深秋,廈門卻仍舊一副夏日景象,沿路處處可見有熱帶風情的高大針尖植物,湛藍的天空,清新的空氣,讓胥青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接待胥青等人的船隻是一艘小型遊輪,這有些出乎胥青的意外,他原本以爲前往通天塔的人數應當不少,可看了看船上的廖廖數人,未免有些奇怪。

或許是看出了胥青的疑惑,船上的一位船員爲他解釋道:“這船上都是載的身份比較尊貴的客人,其他大多數人都在另一個地方乘船。”

胥青這才知道自己又是託了那木尊印的福,進了船艙,胥青隨意打量了一下同船的其他人,除了自己和水姬,就只有三個乘客了。胥青出於禮貌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可幾個人都是淡淡的迴應了一聲,並不願開**談,胥青見他們神態倨傲,自然不會去找沒趣,於是拉着水姬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

水姬是個安靜不住的丫頭,跟胥青說笑着,不時咯咯笑着。引得旁邊三人頻頻側目,尤其是她人長得美,宛如畫中精靈,更是讓一個穿花格子襯衫的年輕男子看得眼睛發直。

聽到水姬稱呼胥青爲哥哥,花格子眼睛一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朝胥青二人走了過去,笑容裡帶了點矜持的自傲,道:“你們好,我叫程子浩,兩位怎麼稱呼啊?”

胥青出於禮貌道:“你好,我叫胥青,這是水姬。”

“水姬,”那程子浩聽了這名字,暗道人美名字也美,他雖然是對着胥青說話,可眼睛卻老是在水姬臉上打轉,他又道:“呵呵,我是程家子弟,兩位能上這船,應該也是跟五大世家有些淵源吧?”

胥青見他說到“程家子弟”時臉上閃過得意的神色,也猜到這程家估計在修靈界名頭不小,可惜自己實在是孤陋寡聞,卻是第一次聽說程家。胥青笑道:“談不上,只是我跟林家有些關係,我妹妹是跟我來玩的。”

程子浩一聽,只道胥青真的是拐了關係才坐上這船的,立刻殷勤道:“原來如此,我們程家在島上有些房產,我們相識一場也是緣分,俗話說十年修得同船渡嘛,不如等下就到我那裡作客怎麼樣?”

恐怕你心裡想的是百年修得共枕眠吧,胥青不是傻子,看這個程子浩的眼神老是瞟向水姬就知道他心裡的齷齪想法,胥青心裡不悅,這個程子浩看起來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對小女孩起這種心思,胥青臉上的笑意已經漸漸淡了,他還在尋思怎麼回絕,可水姬卻已經嚷了起來:“不去不去,你走開!”

程子浩頓時臉上笑容一窒,他向來順風順水慣了,很少有被人拒絕的時候,他勉強擠了個笑容道:“我也是一片好意……”

水姬老大不耐,除了胥青以外,她向來是我行我素,於是道:“你這人真煩,腦袋長得跟個正方體似的,看到你就難過死了。”

胥青聽得差點笑出來,其實這個程子浩皮膚白皙,五官也算端正,就是臉稍微有點寬,是有點給人方方正正的感覺,水姬這話說得太毒,抓住人家臉上一點瑕疵就無限放大。

胥青看到程子浩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似乎想要發飆,於是趕緊訓斥了水姬兩句,看水姬還想說話,他使勁瞪了她一眼,水姬這才乖乖閉嘴了,胥青轉頭對程子浩笑道:“這位兄弟你別介意,小孩子說話沒個分寸的,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程子浩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半天才把一口氣嚥了下去,怒衝衝的轉身離去。

胥青低聲對水姬道:“你別盡惹禍,你看看把人都得罪完了。”

水姬衝他做了個鬼臉,笑道:“本來就像個正方體嘛。”

胥青想要捂住她的嘴都來不及,往那邊一看,只見程子浩的肩膀抖了幾下,顯然是聽到了,不過終究還是沒有發作,胥青這才鬆了口氣。

看水姬毫無悔改之意的模樣,胥青拿她實在沒有辦法,乾脆拉着她到船尾看風景,也好離衆人遠遠的。

經過這一小小的插曲,一路再沒有其他事端,只是通天塔距離海岸的距離實在不算短,遊輪一路開了約5個小時,才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胥青老遠就看到一座小島出現在視野裡,他極目眺望,眼球立刻被一幢高聳的巨大建築吸引了,只見那建築底粗頂細,果然好像一座巨塔。也不知用了什麼材料,巨塔周身流光溢彩,就算在明媚的陽光底下,也難掩其璀璨,而塔頂卻十分突兀的只用了一種顏色――黑色,黑色的塔頂彷彿一顆深不見底的巨大眼珠,冷漠的俯視着身下的大千世界,胥青突然生出一種錯覺:任憑塔身萬千繁華,終究也只爲膜拜那俯瞰衆生的一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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