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載滿靈材的雲帆船慢悠悠漂浮在雲海之中。
數日來,秦烈諸人藉助於搜刮的靈丹妙藥,日夜不休恢復着傷勢。
一般來說,越是境界高深,實力強大的武者,一旦受傷恢復起來就越是不容易。
盧毅、林涼兒皆是如此。
雖然天天服用各類“魂雲聖靈丹”、“血玉丹”、“蘊靈丹”,但是兩人的傷勢恢復,還是顯得頗爲緩慢。
盧毅只恢復了氣血,臉色還顯得蒼白,消耗的靈力,肉身的傷口,並沒有完全癒合。
林涼兒也大體如此。
反觀秦烈,精神頭卻是一天比一天好,只是臂膀和肩膀的碎骨,依然還隱隱作痛
“這具體魄看來還不夠強大,骨頭竟然被赫連崢捏碎,淬體之途,果然是漫漫長路……”他喃喃低語。
旁邊的拉普,扯了扯嘴角,微笑道:“赫連崢擁有不滅境的修爲,築造出了一層魂壇,他使出靈力來捏碎你的骨骼,你又如何能抗衡?你以爲他利用的僅僅只是手指的力量不成?”
“還是覺得不夠強大啊。”秦烈笑了笑。
“你不過只有如意境的修爲而已。”拉普啞然,搖了搖頭,說道:“等你有一天突破到不滅境,和赫連崢一樣築造出一層魂壇,那時候你這具軀體的強大程度,將超過他五倍都不止!”
經他這麼一說,秦烈回味過來。才發現自己理解錯誤。
他以自己和赫連崢相比,這分明就不合適。他應該那那些同級別的如意境武者比較。
那些都靈洞的如意境武者,要是和他交鋒,恐怕一個照面就會被轟殺成渣。
他就算是站着不動,純粹以血脈肉身之力,也敢於硬抗那些人的全力衝擊。
這麼一想,他心情立馬舒暢許多,知道自己有些鑽牛角尖了。
“再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等我凝鍊出足夠多的本命精血,就助你破開金銀錢幣的禁錮。”秦烈說道。
“無妨,反正已經被禁錮了很久,也不着急那麼一天兩天。”拉普神色輕鬆。
“我儘量快一點。”秦烈表態。
“這幾日,我看你天天吞吃靈獸乾肉,服用增強氣血的丹藥,你的……血脈恢復如何?”拉普壓低聲音。
此時。盧毅和林涼兒都在較遠的方位,盧毅因爲傷勢較重的原因,最近幾乎一直閉眼苦修,心無旁騖。
拉普顯然不想讓別人知道秦烈身懷神族血脈一事。
“血脈在恢復中,近期感覺還不錯。”秦烈也輕聲迴應。
“據我所知,太古強者的血脈。對肉身傷勢的恢復大有裨益。”拉普聲音放得更低,低幽道:“將血脈的氣息,散逸在血肉之中,能加快傷勢的恢復,你不妨試試。”
秦烈聞言心神一動。
前段時間。他血脈旺盛之時,曾激發血脈之力。只見無數烈焰神火文字,化爲澎湃的能量沒入血肉筋脈骨骼,令他瞬間獲得一股驚人神力。
只是,在那個過程之中,他生出一種身體將會發生蛻變的可怕感。
他不得不強行中止。
“血脈的力量,逸入血肉骨骼,似乎會引發某種變化,我怕……”秦烈低聲說明自己的顧慮。
拉普認真傾聽,半響後,他突然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我以前探尋太古遺蹟的時候,被困住了七百年,就是爲了得到一具神族族人的屍身?”
“記得。”秦烈輕輕點頭。
“那我告訴我,我的確得到了那具神族族人屍身,並仔細研究過他身體的結構。”拉普微笑道。
秦烈一下子來了興趣,“怎樣?”
他雖然身懷神族血脈,卻從未見過神族族人,事實上,在現今的靈域,神族已成爲一個久遠的神話,幾乎沒有人知道神族究竟是什麼模樣。
“如果我說,那具神族族人的屍身,從外表上看,和你們人族沒有太明顯的區別,你會不會覺得很不可思議?”拉普慢悠悠地說。
“怎麼可能?”秦烈愕然。
“沒什麼不可能的。”拉普臉色很認真,“那具神族族人的屍身,單單從外面來看,和人族的確極其相似,看不出太明顯的區別。”
在秦烈驚訝無比的時候,拉普繼續說:“然而,在軀體內部的結構上,神族和人族卻有着巨大區別!”
“哦?”秦烈神情肅穆。
“那個神族族人擁有三個心臟!”拉普深吸一口氣,“心臟是血液的源頭,是推動血液的力量,是一條條血脈匯聚之地,也是太古強者的根本。那個人,不但擁有三個心臟,而且一條條血管都奇粗無比!他體內無數血管,都連接着三個心臟,如果他還活着,那三個跳動的心臟,會讓他體內血脈之力如火山般洶涌爆發,釋放出無窮無盡的血脈力量!”
“心臟,對很多太古強者,還有太古兇獸而言,都是力量的核心!”
“尤其是擁有血脈之力的強族,對他們而言,心臟比丹田靈海還要關鍵,乃是血脈之力的源頭!”
“這意味着,每多一個心臟,就多一個血脈源頭,就多一倍的血脈力量!”
秦烈駭然失色。
“在我來看,你其實不用太擔心催發血脈之力,會發生巨大的蛻變。”拉普微微一笑。
秦烈愣了一會兒,輕輕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接下來,在拉普鼓勵的目光下,他屏息凝神,嘗試着激發血脈之力。
一絲絲烈焰火芒,從血脈內漂浮出來,如碎星般逸入他軀體。
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突然映入心頭,他彷彿很清楚地看到。那些從血脈內飛出來的力量,主動飛向他肉身受創嚴重的部位。
漸漸地,那些血脈能量,如一層膜裹住他的肩膀和手臂碎骨之處。
澎湃血肉能量就此釋放而出。
他彷彿聽到碎骨重組,被金汁鐵水重新淬鍊,變得更加堅韌的聲音。
這是一種極爲玄妙的體悟。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覺得有些疲憊的時候,他靜下心來。將血脈之力收斂。
旋即,他驚奇地發現,他手臂和肩膀處的疼痛感,早已消失不見。
他下意識地活動起了臂膀……
“咦!”
霍然站起,就在拉普的面前,他兩手臂膀如蛇一般扭動着。
一切如常!
“是不是覺得和沒有受傷之前一樣?”拉普笑問。
秦烈重重點頭,“毫無異樣感!”
拉普深吸一口氣。神情肅穆,“這便是太古強族血脈的恐怖之處!”
又是幾日匆匆過去。
這天,秦烈肉身傷勢恢復的差不多,又重新凝鍊了數十滴本命精血出來,便着手幫拉普破開禁制。
一滴滴本命精血,燃燒着碎小的烈焰神火。融在那條條金絲銀線上。
穿透在拉普身上的金絲銀線,在烈焰神火的焚燒下,逐漸融化。
待到數百條金絲銀線,一一融化,拉普深吸一口氣。突然沉喝一聲。
一枚枚金銀錢幣,從他潰爛的血肉之中。被硬生生逼離出來。
金銀錢幣一出,拉普的一個個骨節纔可以活動,他雖然精神疲憊,可眼睛卻閃耀着絕處逢生的喜悅光芒。
“我沒事了。”他長長鬆了一口氣。
“這些丹藥拿去。”一瓶瓶從都靈洞搶奪而來的丹藥,被秦烈硬塞過來,一股腦兒地推到他眼前。
拉普笑了笑,也沒有推遲,從那些丹藥之中,取出一些有益他身體恢復的吞服下去,然後就這麼坐了下來,“要不了多久,我就會慢慢恢復,我們鬼目族傷勢的恢復,比起人族來……也要快上不少。”
他有意無意地看了林涼兒一眼。
秦烈之後,林涼兒的傷勢恢復,也分明快了不少。
衆人之中,也只有盧毅,依舊萎靡不振。
“秦烈,你以煉血術凝鍊出來的本命精血,似乎……和我們的不太一樣。”眼見拉普解脫出來,留意注意的盧毅,目顯異色,隨口說了一句。
“我修煉駁雜,各種靈訣都有涉獵,或許本命精血也蘊含了不同屬性的力量,這才能夠將金絲銀線給融掉。”秦烈解釋。
關於血脈一事,他自然不會向盧毅多說,所以就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這次回去後,我會向大小姐請辭,隨後……我會以客卿身份加入炎日島。”盧毅突然道。
“什麼?”秦烈驚呼。
“我欠沫家的人情,這麼多年來,也算是還清了。”盧毅臉色平靜,“這次,你在都靈洞救了我一命,並助我奪取了‘月之冕’,讓‘月魔’不能繼續殘害更多的拜月教教徒。我認真想了一下,發現無以爲報,所以只能以客卿身份加入炎日島,希望能償還這段恩情。”
“不必了吧?”秦烈苦笑,“血厲前輩和沫前輩,如果知道我挖他們牆角,不是要被我氣死?”
“這是我個人決定,我會向他們說明清楚,你不必多慮。”盧毅神情淡然。
可越是這樣,越說明他心意已決,恐怕秦烈勸說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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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好,這樣真不太好,我看……還是算了吧?”秦烈滿臉苦澀。
他和血煞宗之間,一向關係緊密,合作也向來愉快。
他可不想因爲盧毅弄出矛盾出來。
然而,在他的勸說下,盧毅卻閉目不語。
明顯是心意已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