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大殿內,宋禹一見宋婷玉過來,便叫道:“你可算回來了!”
“婷玉,你沒在幽冥界被傷到吧?”聶遠從他父親身旁走過來,滿臉關切,眼中傲然之色盡消,聲音也柔和起來。
“婷玉姐,你沒事就好。”謝靜璇一貫的清清冷冷,對誰都是熱情欠奉。
“沒事就好。”謝耀陽和聶鋆也是微微點頭。
宋家、謝家、聶家,這三大玄天盟的家族,雖然暗存競爭,但彼此關係還算是和睦,很少在明面上發生爭執。
“爹爹,謝叔,聶叔,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沒事。”宋婷玉笑容明媚,如一隻彩蝶般,翩然來到大殿中央,衝三大家族的家主躬身行禮,然後才笑着說:“我和秦烈兩人,在幽冥界內,還炸燬了不少角魔族的城鎮,殺了不少角魔族武者。而且,我們還大鬧魔神山脈,將兩尊邪神的分身都給驚醒了……”
殿內衆人,都是好奇她在幽冥界的遭遇,所以纔會聚集在此,一聽她說起正事來,都是神情一正,認真傾聽。
秦烈站在她身後,從容安然,臉上掛着淡淡笑容,隨意地看向殿內衆人,時不時瞄向旁邊一些精美飾品。
宋禹,謝耀陽,聶鋆,這三人在赤瀾大陸都是巔峰人物,皆是破碎境強者,稱雄這片天地多年。
傳言,宋禹清靜溫和,謝耀陽雄猛霸道,聶鋆則是狂傲不羈,三大家族在他們的帶領下,蒸蒸日上,整體的勢力,據說要強過八極聖殿一籌。而且下屬的黑鐵級勢力數量,也要超過八極聖殿。
這一點,從器具宗周邊五大勢力的歸屬,秦烈也能隱隱看出。
森羅殿、七煞谷、暗影樓、紫霧海、雲霄山,這五股勢力,森羅殿、七煞谷、暗影樓三方都依附着玄天盟,這三方的實力,也隱隱強過紫霧海和雲霄山。
由小窺大,玄天盟在整個赤瀾大陸的勢力。也是要略略強過八極聖殿。
也是如此,當初在毒霧澤,宋婷玉謊稱自己是她未婚夫的時候,八極聖殿的金衣使者莫河,纔不敢輕舉妄動。
秦烈暗中觀察宋禹衆人之時。發現聶遠的傲然目光,也在他身上掃視着。
於是他咧開嘴,衝着那聶遠嘿嘿一笑,卻發現聶遠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之色。
秦烈也不在意,臉上笑容不減,順着聶遠的目光去看。待到他發現聶遠看向宋婷玉的眼神,充斥着一絲狂熱之後,他便立即明白過來——這傢伙在吃醋。
聶遠顯然是對宋婷玉情有獨鍾。
宋婷玉以流雲七彩蝶,帶着他一同返回玄天盟。還和他在幽冥界出生入死,這些……都是令聶遠不舒服的原因。
弄明白這點後,秦烈神色不變,低聲一笑。他又去看謝靜璇。
謝靜璇一襲乾淨素潔的白色勁裝,明眸澄淨。臉色清冷,如一朵清蓮,身上自然流露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秦烈進來後,她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注意力都放在宋婷玉關於幽冥界的敘述上。
大半年前,在她知道秦烈正是器具宗新宗主的時候,她親自去見秦烈,和秦烈談器具宗歸降一事。
結果兩人談崩了。
之後,五方勢力遭受重創,秦烈令血厲壓制宋思源、謝之嶂、詹天逸不敢輕舉妄動,強行拔出十二根靈紋柱,讓邪冥通道因此暢通。
如今,秦烈反殺應興然,脫離器具宗,以自由身份進入玄天盟,要加入宋家爲客卿……
這一切,讓她心中有了一個結。
如果當年秦烈肯答應她的要求,器具宗會就此解體,但衆多煉器師還能活下來,秦烈本人也能由她引薦向玄天盟,邪冥通道不會敞開,不會有後來那麼多事。
當年,秦烈口口聲聲說爲了器具宗,但今天,他卻在宋婷玉的蠱惑下,擊殺應興然,叛出器具宗,又加入了玄天盟。
因爲如此,她父親先前看她的眼神,有了明顯責備之色,她從她父親的眼神中,看出了隱含的意思:你不能做到的事情,人家宋婷玉怎麼能輕而易舉達成?我謝耀陽的女兒,怎就不如宋禹的女兒?
此刻,秦烈的目光又掃了過來,謝靜璇心底冷哼一聲,突然狠狠地反瞪了回去。
看着謝靜璇清冷眼眸中的冷意和怒色,秦烈臉色古怪,覺得他是自討沒趣,略顯尷尬的嘿嘿笑了笑。
“婷玉,你是說……你們一路順利通過了幽冥戰場下面三層?”就在此時,宋婷玉一番話講完,聶鋆則是插話,一臉不可思議,“角魔族的強者,竟然對你們不管不問?有沒有弄錯什麼?”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宋禹、謝耀陽、聶遠、謝靜璇四人,也是表情驚疑不定,在這件事上都是想不通。
連宋婷玉本人,至今也沒有明白,不知道那些角魔族的強者,爲何會對他們放任不管,任由他們輕鬆離開。
當然,因爲過來之前,她和秦烈達成協議,所以她隱瞞了血厲的現身,就連在魔神山脈那一戰血厲的參與,也被她隱藏起來——她將一切都推到了雷電蟒蛇身上。
所以宋禹衆人不知道血厲對她的懷疑,懷疑她和邪族暗中勾結……
她知道她沒有問題,她也曾一度懷疑過秦烈,但秦烈在幽冥界以寂滅玄雷摧毀了衆多幽冥界的城鎮,還大鬧了魔神山脈,這又擺明他不可能和邪族有默契。
如此一來,她也雲裡霧裡,怎麼也想不明白邪族放過他們的緣由。
“聶叔,這個問題我也想不通,不知道那些邪族爲什麼對我們不管不問。”宋婷玉坦然道。
聶鋆皺着眉頭,不再多言,眼中疑惑卻是沒有消。
“是因爲……秦烈吧?”聶遠突然插話,他冷冷看向秦烈,說道:“幫他們打開邪冥通道,讓他們能繞過幽冥戰場,直接降臨赤瀾大陸的恩人,他們總要有所表示吧?”
“聶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宋婷玉黛眉微皺。
“婷玉,以你的智慧,難道不覺得奇怪?是他打開了邪冥通道,你和他來到通道上空,又那麼恰巧的被吸扯進去,他大鬧魔神山脈還能不死?是不是去魔神山脈接受傳承了?他又能和你輕鬆穿過幽冥戰場,角魔族對你們視若未見,這些……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聶遠一一道明關鍵。
包括宋禹在內,衆人都露出深思表情,顯然也覺得聶遠這番話說的不無道理。
“這傢伙來路不明,鬼知道是什麼人?如今邪族正要和我們交戰,他卻要加入玄天盟,我總覺得不對勁,你們說呢?”聶遠看向衆人。
衆人皆是沉吟不語。
“我和秦烈在幽冥界,摧毀了不少角魔族城鎮,也殺了不少角魔族戰士,我相信他和角魔族沒有關係。”宋婷玉辯解。
“興許那是邪族的苦肉計,犧牲那些族人,只是爲了取得你的信任,好讓他順利加入玄天盟。”聶遠又道。
“聶遠的顧慮還真是要認真對待。”聶鋆點頭,沉着臉,說道:“宋兄,如果這秦烈真和邪族有關,混入我們玄天盟,也是爲了打聽我們的動向,從而協助邪族,那……真不得不防啊?”
“聶兄的意思?”宋禹皺眉。
“不如,不如擒住此人,以碎念晶剝離記憶,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聶鋆瞥了秦烈一眼,說道:“你我三人任何一個出手,都可以輕易實現此事。如果我們小心一點,還不會真正傷到他的心魂,不會……造成太強的副作用,宋兄意下如何?”
“謝兄,你怎麼看?”宋禹又望向謝耀陽。
“給他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如果他無法證明自己和邪族無關,那……就以聶家的意思辦吧。”謝耀陽表態。
“聶叔!謝叔!”宋婷玉失聲叫喊。
宋禹擺擺手,示意宋婷玉不要講話,沉吟了一下,終於認真去看秦烈,道:“你怎麼說?”他要秦烈自己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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