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三名器具宗外宗弟子來到了秦烈的石樓內,來稱量那些骨粉的斤重。
五天前,將兩大箱骨材運送過來的,也是這三人。
“七十五斤,一斤一個貢獻點,秦冰,你一共獲得七十五個貢獻點。”名叫闞央的一人冷眼看着秦烈,瞄向秦烈的手臂,小聲了嘀咕一句:“竟然沒怎麼傷到……”
另外兩人將裝有骨粉的木桶擰了出去,要把骨粉送到唐思琪那邊,這時候站在外面。
秦烈聽到闞央的嘀咕聲,臉色一寒,“你們將骨材運來時,就應該提醒我那些骨材的來歷,告訴我裡面有磷毒。而且,你們應該將特製的手套給我拿來!”
“什麼手套?”闞央裝傻問道。
“他說什麼啊?”外面兩人也附和,“聽不懂他什麼意思。”
秦烈早知道一部分外宗的弟子,將他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只要逮着機會定會針對他,從三人的面目表情他就知道,應該發送過來的特製手套,就算不是被他們剋扣下來的,他們三個也絕對脫不了干係。
“沒什麼。”
秦烈眼神冷厲,隨手將身旁一個以獸皮蓋住的瓷碗端了起來,在闞央三人不解的目光下,那瓷碗上的獸皮被他猛然掀開。
手臂一抖,瓷碗中磷光潑濺出來,點點綠幽幽磷火如鬼火閃爍,往闞央三人身上落去。
“磷毒!”
闞央三人大驚失色,尖叫着紛紛往後退去,眼中也都是恐懼之色。
點點磷火濺射,一股令人心智失控的氣味瀰漫出來,讓秦烈都不得不凝神對待。
從以淵口中獲知有磷毒的骨材需要帶着特製手套研磨骨粉起,秦烈就做了準備——他將一部分磷毒收集了起來。
——專門用來對付那膽敢私藏特製手套的人!
磷毒如火星子濺射。即便是闞央他們退到了門外,還有一些磷毒濺到了他們身上。
具有不弱腐蝕力的磷毒,一在他們身上落下,他們衣衫立即腐爛,皮肉也都馬上潰爛開花。
三人禁不住慘叫起來。
周邊廣場上,十二根靈紋柱下,不少外宗和內宗弟子在活動,聽到慘叫聲都望了過來。
“這就是我五天來品嚐到的磷毒滋味。”秦烈目露冷厲之意,聲音冰寒道:“下次我如果再承受什麼痛苦。我也會讓你們都一一品嚐一遍,讓你們和我一起感受感受!這磷毒,就是我專門爲你們準備的特別禮物!”
“秦冰!你竟敢蓄意傷人,我們絕不會放過你!我會告知長老,讓長老懲治你!”
闞央胸襟和肩膀上磷毒如斑點。將他皮肉融爛,他一邊齜牙咧嘴呼疼着,一邊惡狠狠口出威脅。
“隨便你,我倒要看看器具宗的長老,是不是都不講道理。”秦烈冷着臉道。
闞央三人身上多處被磷毒腐爛,這時候也不敢多言什麼,提着裝有骨粉的木桶趕緊離開。要儘快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
秦烈知道按照器具宗的規矩,一個任務完成後,多少會有一兩天休息的時間。
他在闞央三人離開後,將自己的石樓關了門。要離開器具宗,去李牧留下來的小宅子,以寒冰之眼去那冰寒之地修煉。
廣場上,一根根靈紋柱下方。很多器具宗外宗和內宗弟子都在。
很多人都沒有自知之明,都心存幻想。覺得自己天命所向,也能看明白靈紋柱上圖紋的奇妙,能引起靈紋柱的反應。
二十幾名新加入的弟子,知道靈紋柱的神奇後,自然也都想試試,所以很多人都在。
在秦烈手中吃過虧的田建豪,暗影樓的樑少揚,七煞谷的歐陽菁菁,就連言明對煉器沒有興趣的以淵,竟然也人模狗樣端坐在一根靈紋柱下面,一副用心體會的認真模樣……
秦烈要離開器具宗,就要穿過這片廣場,很多人見他過來後,都是側目留意起來。
龐峰的妹妹龐詩詩,內宗弟子尹浩,樑少揚和田建豪,也都瞧向他,似乎想看出他的弱點和真正的性情。
“你要出去?”他來到以淵身旁時,以淵笑着問。
秦烈停了下來,點了點頭,然後皺眉道:“你不是說對煉器沒有興趣嗎?”
“是沒什麼興趣。”以淵臉色有些尷尬,“但我也想試試啊,想試試能不能看懂靈紋柱上的圖紋,看看能不能引起靈紋柱的變化。哈,能通過考覈的,誰都會認爲自己是獨一無二的,認爲自己智慧超羣,都想試試看,就算是對煉器興趣不大的我,也不能免俗。”
“助你成功。”秦烈留下這麼一句話,腳步加快走出了這片廣場,離開了器具宗。
以淵呵呵笑笑,又將注意力放在靈紋柱上,皺着眉頭苦思着什麼。
“他來器具宗也有幾天了,好像真沒看到他來靈紋柱下面觀望過?難道他就不動心?不想試試自己的天賦?”
“沒有誰能真正不動心,只要能看懂一根靈紋柱,引發靈紋柱的反應,就能立即踏入內宗,得到宗主和各大長老的青睞,獲得種種特權。還有什麼方法,比這個更快?更直接?更能真正成爲宗門核心?”
“那這傢伙爲什麼沒有參與進來?”
“因爲他被唐師姐纏住了,被分配了艱難的任務,抽不出時間來此參悟。”
“別管他了,他分明是爲唐師姐而來,對煉器估計沒什麼興趣的。這傢伙……手段非常高超,我還是非常佩服的。”
“嗯,的確手段高超,別人追求唐師姐,都是希望贏得唐師姐歡心,讓唐師姐高興。這傢伙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偏偏要惹唐師姐生氣,惹唐師姐恨他……沒料到效果竟然還不錯,他還真就被唐師姐當一回事了。聽說唐師姐對他很是惱火,真就和他較上勁了呢?”
“厲害啊!真是有一招!”
靈紋柱下面,一個個內宗和外宗的弟子,在秦烈消失後,有一搭沒一搭的議論着。
樑少揚和森羅殿的田建豪,分處在兩根靈紋柱下面,聽着那些議論聲,兩人臉色都變得很是陰沉難看。
……
極寒山脈地底。
秦烈坐在一塊冰峰頂端,在酷寒的冰晶天地中。手持一塊靈板,指尖靈力吞吐,專心繪刻着什麼。
靈板內的世界,一條靈線如遊蛇蠕動着,勾勒出寒冰森森的景象。
——他在描繪鎮魂珠內的寒冰圖卷。
“喀嚓!”
石質的靈板。突然間碎裂成一塊塊,內部的寒冰圖卷隨之崩潰。
“第三十五塊!”
秦烈低喝一聲,臉上沒有氣餒之色,又重新取出一塊靈板,繼續繪畫起來。
有過刻畫靈陣圖數百次失敗的經驗,他早學會了接受失敗,知道任何事務的學習。都是一個緩慢且艱難的過程,需要一次次失敗的積累,才能在某一刻突然領悟,從而逐漸摸索到成功的門路。
“砰!”又是一塊靈板碎裂。
“第七十三塊!”秦烈沉聲一喝。深吸一口氣,暫時停下對寒冰圖卷的刻畫,皺眉看向前方冰晶山川,“問題出在什麼地方?爲什麼在臨摹那寒冰圖卷的中途。靈板會突然粉碎,沒有細緻把握到每一根靈線的靈力渾厚精煉程度?還是靈線某一根出了錯?”
學習一幅靈陣圖。好比修習一種功訣,不但要看明白靈陣圖的佈局構建,還要明白每一根靈線刻畫的時候,需要用多少靈力。
同樣一根靈線,如果用一成靈力去刻畫,興許能成功融入整個圖陣。
但如果刻畫的時候,用力過猛,多用了一成或者兩成靈力,就會讓同一根靈線出差錯,導致整個靈陣圖的突然崩潰。
也是因爲如此,秦烈在聚靈牌和儲靈牌中刻畫出聚靈和儲靈陣圖後,並不擔心別人能夠由此學會聚靈、儲靈這兩個繁複神妙的靈陣圖。
能看到聚靈牌內的靈陣圖是一回事,想學會,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比強大的功訣,單單知道招式,不懂得相應的內功心法,那永遠都不能將一種功訣的威力發揮出來。
能看到聚靈陣圖,但不知道刻畫每一根靈線時,需要以多大的力道和靈力,那就永遠不可能真正掌握聚靈陣圖的刻畫!
“用靈板好像不太容易實現描繪……”秦烈沉吟着,苦思着方法。
靈海!靈海作圖!
他忽然記起,他突破煉器九重天的時候,以靈力在丹田靈海刻畫出聚靈陣圖,從而在靈海形成靈力漩渦,成功突破到煉體九重天境界的場景。
“有沒有可能在丹田靈海內,以靈力刻畫出寒冰圖捲來?”這個念頭浮生後,他就有點按捺不住了,立即着手行動開來。
閉眼,調整心境,他運轉丹田靈海的靈力,先凝成第一條靈線。
以這條靈線爲起始,他一邊觀想着鎮魂珠的寒冰圖卷,一邊嘗試在靈海御動靈線,緩慢的一點點移動起來。
“唔!”
數十秒後,一股劇痛突然從靈海傳來,那刺痛瞬間襲遍全身,讓秦烈臉色劇變,渾身都冒出了冷汗。
這時,他纔剛剛以靈線繪出一個小小的冰石雛形來!
“不行!這條路不通!”秦烈立即停止亂來,臉色都白了,“我明白了,靈板之所以會一直崩碎裂開,應該也是承受不了那種……可怕的寒冰之意!寒冰之意雖然衍變爲了圖畫,但卻一直存在着,一旦我用心描繪感知,都會將寒冰之意牽引出來!”
“在我身體之中,何處能完全承受寒冰之意的酷寒?能一點不受傷害?”他喃喃自語。
“元府!兩個凝爲冰球般的元府!”秦烈眼睛再次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