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中,麻豐,鞏聖遠和卓韋丹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他們從頭到腳地打量着秦烈,心中也是暗暗嘀咕,“姚天……”
三人分屬太陰殿、太陽宮,以前也曾經常出沒於泊羅界,對泊羅界的種種情況,並不是一點不熟悉。
太陽宮的君鴻煊,從泊羅界返回,向太陽宮請求援軍時,就反覆提起“姚天”這個名字。
太陰殿那兒,也知道泊羅界的異變,皆因一個人族小子的攪動。
那個人族小子就叫姚天。
之前,他們只當姚天僅僅只是說服暗影族,令暗影族拒絕太陽宮、太陰殿的拉攏,轉而和魔龍族一道兒。
這一點已經讓他們留意上姚天。
結果,今天秦烈站出來,告訴他們,就連太陽宮和太陰殿的秘境之門,也是被他親手摧毀,這就讓三人愈發驚異了。
三百年前的那個秦烈,他們都有所耳聞,他們怎麼也不相信那樣一個秦烈,能夠在泊羅界做出如此多的驚人之舉。
這和他們熟識的那個秦烈截然不同!
“不對,樣子根本不像,你不是他!”麻豐眉頭深鎖,哼了一聲,道:“我見過真正的秦烈!”
“無所謂,我不需要向你們證明什麼。”秦烈微微一笑,輕鬆地說道:“都是要死的人,我何需向你們解釋什麼?”
這般說着,他別頭看向滕遠等人,道:“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我們千里迢迢踏入星河,可不是來遊覽域外風光的。”尼維特的三角蛇眼中,閃爍着冰冷的寒光,“他們幾個不死,泊羅界就會在不久之後,被太陽宮、太陰殿大規模入侵,我們自然不會允許此事的發生。”
“不留活口!”滕遠喝道。
“轟!”
黃金巨人班德拉斯,周身璀璨的金光。匯成一股烽煙般的金色光芒。
金芒如金色的光柱,傳來一種最爲純粹的金銳氣息,內部仿若有碎小的金色閃電交織着,釋放出鋒利的電流。
黃金巨人班德拉斯,如金汁鐵水澆築而成,化爲一道金色洪流,尾隨着金芒衝向麻豐。
一片金色的光海。由班德拉斯本身,還有釋放出來的金芒形成。
猛一看。星空中彷彿一束綿長的金色流星,拖曳着長長金色流光,匯向麻豐。
五層魂壇的麻豐,一見黃金巨人氣勢洶洶而來,神情立即凝重起來。
他身下那座五層魂壇,突然間,脹大成一塊銀亮的雲團。
千百束清冷明亮月光,魚羣一般,在雲團般的魂壇內蠕動着。
“極陰寒月!”
麻豐周身月光眩目。一道道燦燦月芒,洶涌注入魂壇。
雲狀的魂壇,驟然一變,竟凝成彎月形狀。
麻豐如端坐在雲端的銀色月盤上。
那魂壇,衍變爲月盤之後,如化爲一件極爲奇異的靈器,不斷釋放出月芒。將周邊星空照耀的星光四溢。
班德拉斯衝擊而來,一股烽煙般的金芒,全身流溢的金色電虹,在離麻豐還有數百米時,已經先和月盤上的月芒交匯衝擊。
“嗤嗤嗤!”
金芒和銀色月光激烈撞擊,那片星海。綻放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爍。
猶如域外的一片星河陡然爆碎。
金芒、月光交匯之處,狂暴鋒利的能量波動,如洶涌的潮汐,往八方蔓延。
冰冷幽暗的無垠星海,因此地的能量衝擊,一下子變得瑰麗莫測。
麻豐身後,同爲太陰殿強者的鞏聖遠。一看他和巨人族的班德拉斯戰上,也急忙出手。
“太陰神鏡!”
鞏聖遠魂壇之中,一面銀色的鏡子,高高懸浮出來。
一束精純的月芒,從他的頭頂,瞬間匯入那鏡子之中。
那一面鏡子,立即從鞏聖遠頭頂飛逸出去,像是另外一輪月亮,落到麻豐所在的銀亮月盤魂壇上方。
太陰神鏡之中,一束束蘊含幽月族血脈的鮮血,如靈蛇般遊動着,勾勒出一幅幅精美的月牙圖紋。
那些圖紋倏一形成,就形成增強寒月之力的力場,令麻豐的魂壇,全身的力量,釋放出來的月光,都大幅度提升。
就要和班德拉斯肉身碰觸的麻豐,顯得精神大振,胸口處寒月光芒大盛。
由他釋放出來的銀亮月芒,竟然將班德拉斯匯聚而成的金色光柱,都給迅速消融起來。
虛空疾馳的班德拉斯,猶如金汁鐵水澆築而成的強壯血肉之身,也在許多銀色月光劃過之後,顯出一道道細密的裂痕。
有幾道裂痕,甚至已深可見骨。
“嗚嗷!”
就在此時,魔龍巴雷特的咆哮聲,仿若從地獄深處傳來。
看似肥碩的巴雷特,臃腫的龐大龍身扭動着,張口噴涌出黑色火焰龍息。
巴雷特張牙舞爪着,轟然落向麻豐和鞏聖遠之間的那片空白區,他瘋狂噴涌黑色烈焰。
短短時間,麻豐和鞏聖遠中間,已被黑色火焰海淹沒。
邪龍卡爾弗特,從那黑色火焰海下方,一閃而逝。
等他顯形之後,已在鞏聖遠魂壇旁邊,伴隨着一聲厲嘯,這頭邪龍以利爪撕扯向鞏聖遠的五層魂壇。
看他那架勢,想要以猙獰龍爪,將鞏聖遠的五層魂壇,給一下子抓碎。
鞏聖遠駭然失色,不得不趕緊將“太陰神鏡”從麻豐處收回,轉而全力對付卡爾弗特。
“太陰神鏡”一離開,麻豐和班德拉斯的戰鬥,再也無法討到便宜。
而且黑獄族的泰勒,也在這個時候,獰笑着進入麻豐所在的月光之中。
另一端,滕遠和尼維特,則是一左一右,將太陽宮的卓韋丹爲夾住。
五層魂壇的麻豐三人,單對單的實力,頂多和班德拉斯、泰勒齊平。
滕遠,巴雷特,還有尼維特這三人。一對一都能在戰鬥中,完全佔據上風。
更何況,這次爲了狙擊麻豐他們,泊羅界前來的強者共有六人之多。
他們在戰鬥中分明有着壓倒性的優勢。
以人族本體,站在封魔碑上觀戰的秦烈,到了此刻已放下心來。
他知道以滕遠等人的力量,絕對完敗麻豐三人。他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要防備三人以秘密遁術逃生。
“不能讓他們活着離開。以免消息走漏,以免出現意外……”
他暗暗思量着,視線漸漸從滕遠和麻豐等人的身上挪開,注意力落在附近星河之中。
“要防止破空秘遁,只有禁錮空間,亦或者將正常的空間波動紊亂。”
他眼中閃爍着異芒,腦海電光飛逝,在記憶之中找尋着方法。
“天網禁魔圖!”
他神情一動,突然記得以前在器具宗時。從靈紋柱領悟的靈陣圖。
“天網禁魔圖”並非古陣圖,乃是現今天器宗的核心陣圖之一,這陣圖的構建也不復雜,同樣由一些基礎陣圖形成。
這個陣圖有短瞬禁錮空間的奇異效果。
“將構建天網禁魔圖的那些簡單靈陣圖,全部由古陣圖代替,靈活變通,應該可以將禁錮空間的效果提升數倍!”
這般想着。他體內一滴滴晶瑩剔透的鮮血,突然間破體而出。
一滴滴鮮血,如血珠般滾動着,在周邊星海遊蕩。
每一滴鮮血,都像是一支沾了墨汁的毛筆,隨着他靈魂意識的牽引。在繪刻着繁複古陣圖。
他在滕遠和麻豐等人交戰之時,以旁觀者的身份,嘗試對空間施加禁咒。
他的鮮血,在星海內勾勒“天網禁魔圖”時,他非常強烈的感覺到八目妖靈的血脈氣息,這讓他突然生出一種強大的自信。
他有十足的把握,相信由他的鮮血爲靈線。以古陣圖爲基礎,重新組合出來的“天網禁魔圖”,將會超出他的期望,對空間具有強大的禁錮力!
在他的本體,在繪刻“天網禁魔圖”之時,他的魂獸分身,已重返隕石羣。
這次,魂獸分身並沒有遮遮掩掩,沒有躲躲藏藏。
真正展現出本來面目的魂獸,在隕石中,一路狂突猛進,軀體將一塊塊隕石,直接碾壓成碎末。
魂獸獨有的,洶涌如海的靈魂波動,瘋狂向外蔓延滲透着,無時不刻不在展露出自己的兇戾和霸道。
此刻,秦烈的魂獸分身,乃是不折不扣的星空捕食者。
隕石羣一角,被蜥蜴族和龍人族兩名真正的強者,加衆多次一級族人圍擊的繆怡姿,雖還沒有真正流露出敗像,可心中已暗暗着急。
按照時間來看,麻豐三人收到消息後,應該早已到了。
可麻豐他們卻遲遲沒來。
自信滿滿認爲麻豐他們會迅速趕來的繆怡姿,先前不留餘力,盡情宣泄着空間之力,斬殺了幾個蜥蜴族族人以後,其實已漸生不支的疲感。
麻豐他們如果繼續拖延着,不能及時趕來,她將會陷入困境。
就在她焦慮時,一個如海般恐怖的靈魂波動,從遠方浩浩蕩蕩而來。
龍人族和蜥蜴族的強者,一感應到這個恐怖的靈魂氣息,幾乎瞬間停手。
他們臉上都流露出恐懼之色。
九階魂獸的靈魂波動,如汪洋大海掀起的驚天巨浪,對幾乎絕大多數智慧生靈而言,都是一種恐怖的震懾。
龍人族和蜥蜴族的族人,面對那種可怖的靈魂浪潮,都生出一種渺小無力的感覺。
而此刻魂獸離他們依然還有數萬米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