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正是狂人魏,他把弓弩對着我,臉上帶着若有似無的笑容:“說遺言吧,給你個機會。”
我看着他問道:“爲什麼不等她殺了我的時候你再殺她?這樣你可以節省一支箭的。”
狂人魏哈哈一笑:“老子不想省,對待仇人,老子一向都是這樣,我不怕浪費,趕緊說你的遺言,說完我好送你上路!”
我說道:“我沒有什麼遺言,反正誰殺了我,他自己以後肯定活不成。倒是你,殺了我以後永遠都會被人追殺,在你死亡之前,你一刻也得不到安生!”
狂人魏又笑了:“之前崔家也這麼說過我,但是我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麼?而且我時不長還能殺幾個崔家人,這種日子不知道有多快活,現在多你一個,求之不得。”
我冷笑一聲:“那你動手啊!別他孃的裝孫子,現在就殺了我!”
狂人魏再次舉起弓弩,然後瞄向我的眉心,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我。
只要他扣動扳機,我就會身亡。
我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這會兒因爲緊張,我的血壓估計升高了不少,因爲我脖子上的傷口這會兒流血更多了,我現在身上這件道袍,差不多已經被血浸溼大半。
就算狂人魏不殺我,我這條命貌似也保不住了。
就在我走神時候,狂人魏毫無預兆的扣動了弓弩上的扳機。
我看到那隻黑色的鐵箭向着我的腦袋飛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沒想到就這麼死了。我還沒來得及跟周小琴成親,還沒來得及回老家祭拜我的父親,還沒來得及跟我哥打個電話,還沒來得及跟我師父告別……
一時間,我腦子裡紛亂複雜,各種想法一直往外跳着。
就在我以爲死神降臨時候,我突然聽到了狂人魏的笑聲:“哈哈哈哈,沒想到你這膽子也夠大的,居然沒有嚇尿!我原本是要殺了你的,但是有人給我打電話說,你的人中,有人比我更狂,他希望與我公平一戰。所以,我就放過你,饒你這一命。我想正大光明的殺人,也不是這樣殺一個被綁着的人。張文彬,你不用謝我,說不定等你離開後,我立馬去你住的地方把你殺死!”
他從窗臺上跳下來,把手中的弓弩放下,然後打開直播間的麥克風笑着說道:“大家好,我們這次直播就這麼結束了,感謝兩位的精彩表演,這是一場很讓人意外的結局,本來這位女刺客是要殺了道士的,但是我覺得這劇情不爽,所以就讓這女演員死了。話不多說,就問你我們的表演意不意外?刺不刺激?驚不驚喜?另外感謝崔氏集團對這次節目的鼎力支持,我們下期再見!”
說完他關掉直播,然後走到窗口的位置,拿着他的弓弩抓着外面的繩子飄然而下。消失在了夜空中!
臥槽,這是怎麼回事?該殺我的人沒殺我,這貨跟我哥是一夥的?不過不像啊,在二十二樓時候強哥差點宰了他,這要是自己人,當時就應該報身份的。
我有些不知措施,經歷了兩次死亡的威脅,這會兒渾身都是汗水。剛剛狂人魏說我膽大時候,我其實那會兒被嚇得根本說不出話來,腦子裡各種想法一直閃個不停,所以根本沒來得及顧上害怕。
這會兒他走了,我這一放鬆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褲襠已經溼了。
我承認我怕死,我承認剛剛被嚇到了。但是怕死歸怕死,我並不會低頭求饒。
我師父曾經說過,一個男人,最值得吹的不是事業多成功,不是人緣有多好,而是活的有骨氣。我不知道我這算不算有骨氣,但是捫心自問,我已經盡力做到了。
現在我坐在已經關閉的直播間中,一臉苦笑。
雖然狂人魏走了,但是我下巴這會兒還在滴血,假如沒有人過來的話,我依然會死去。
這個二貨,好歹找塊布給我下巴包紮一下,哪怕就勒一下呢也能讓我活下去。
不過沒等多久,這房子的門就被踹開了。
光着上身的強哥第一個衝了過來,後面跟着大姜,齊先生,小茹。
我頓時笑了:“你們沒死?臥槽我聽到槍聲時候以爲你們全都死了……”
齊先生說道:“確實挺危險的,周圍幾個房間全都是他們的人,要不是強子提前有了預警,我們幾個還真是活不成。”
小茹湊過來看着我下巴上的傷口頓時嚇了一跳:“呀!流了這麼多血,快快快,趕緊找東西包紮一下。”
齊先生擡手在我脖子上點了一下,這才說道:“放心,死不了人。別看這麼多血,其實沒多大障礙。”
強哥蹲在地上看着那女人的屍體,有些詫異的看着我:“狂人魏殺的她?”
我點點頭:“好像有人給他打了電話,跟他做了什麼約定。所以他纔過來殺了這女人救了我一命。”
強哥嘆了口氣:“從這女人無意中露出了東北話我就開始懷疑了,而且她一個勁兒的趕人出去也有些太着急了點。還是年輕,沒有耐心!”
現在我身上全都是那種凝結着魂魄的繩子,這東西他們都沒法碰,驚魂玉這會兒在旺哥身上,想要他過來破解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
齊先生拿着我的手機說道:“先給你師父打電話報個平安吧,他要真提着劍跑過來,可是要引起一陣血雨腥風的。”
說完他撥了我大師兄的電話,立馬被我師父接起:“彬兒沒事吧?”
齊先生笑笑:“沒事,虛驚一場。對了莫老,他現在被一種沾滿了魂魄的繩子捆着,我們沒法動,該怎麼辦?”
我師父一聽頓時鬆了口氣:“沒事就好,至於那繩子簡單,把玉佩上面的死玉弄下來。”
齊先生這才發現有塊死玉:“喲,這可是好東西,強子,趕緊拿東西裝起來,以後有大用。”
他倆小心的取下死玉,然後電話裡傳來了我師父的聲音:“金光普照!”
玉佩頓時發出了一股金色的光芒,這些光芒將整個房間全都籠罩起來,天花板上調出幾塊玉瓦,繩子上面好多黑色的煙氣也飛了出來。
在金色的光芒中,周小琴也從裡面走了出來,不過她身形一閃就站在了門口,擡手往虛空中一抓,一個虛影就出現了,居然是崔海龍的妹妹。
周小琴一臉憤怒:“小丫頭片子,想跑?門都沒有!齊先生,把那瓷瓶遞給我,讓崔家人也感受一下被抓捕的滋味兒!什麼東西,也敢封我!”
在那女人悽慘的叫聲中,她的魂魄被封進了瓷瓶中。強哥用鬼頭刀砍斷繩子,然後攙着我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這裡面的狼藉我也懶得管,倒是齊先生用桃木劍和幾張符,把那女人的屍體變成了一攤黃水。
離開酒店,我剛坐上車我手機就響了。是旺哥的號。
剛接通就聽到他那特有的大嗓門:“彬子,那傻逼是不是去救你了?”
我說道:“來了,殺了崔家那個女人,然後嚇唬我一下就跑了。旺哥,是你跟他做了一個約定麼?”
旺哥哈哈一笑:“這傻逼老早就想跟我公平一戰,這次我算是給他一個機會。不過跟他打電話的是你哥哥,他挺擔心你的。”
這時候電話中一陣沉默,接着我就聽到了我哥的聲音:“彬子,今天狂人魏之所以沒殺你,只是因爲他身上帶着傷,而且他知道強哥他們都沒死,要是把你殺了他絕對跑不出牧野市,所以他才放過了你。不要以爲他是什麼守信用的人,這種人,永遠沒有什麼信譽可言,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嘆了口氣,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我哥,然後說道:“怪不得他沒有把我下巴上的傷口包紮住,估計也是想着讓我慢慢死去。原本準備掙點錢,沒想到居然遇到了這種事,還害你和我師父擔心……”
我哥笑着說道:“現在我和師兄正在你師父這裡,這是我們一起想出來的計策。另外張家古寨那邊,等你身體恢復一下可以去看看。我和師兄需要進一個古墓,拿出一樣東西幫莫前輩治病,忙完就去張家古寨,說不定咱們到那會兒能碰上。其他話就不說了……”
他話音未落我又聽到了旺哥的聲音:“用錢不會去洗浴中心拿麼?掙個屁的錢!你是不是傻?早知道你想掙錢應該讓你去洗浴中心當幾天鴨子的!那個來錢更快!操,你真是天真得可愛!”
我已經習慣了旺哥的罵聲,不過我知道,他這是爲我好。
等掛斷電話,大姜已經把車子開到了仿古街口。他對齊先生說道:“齊先生,你和強哥下去再買點吃的,估計這會兒大家又餓了。我和小茹把彬子的傷口再包紮一下,省得留下什麼後遺症。”
齊先生也沒在意,他和強哥推門下車了。
大姜繼續開車,不過剛走沒幾步,他就對我說道:“彬子,齊先生到底是什麼人?這老小子怎麼什麼都會?今天他連殺好幾人,你以前見過他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