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字絕對是我師父發的,我不知道這兩人之間有什麼化不開的矛盾,不過既然他們不願意溝通,我也不好做什麼,免得裡外不是人。
閒着沒事,齊先生拿着地圖給王息言找適合開奶茶店的地方,大姜回去摟媳婦兒睡覺了,小茹拿着我的筆記本在看動漫,強哥繼續發呆。
只有我無所事事,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就在我出神時候,我面前多了三摞錢。
王息言笑嘻嘻的看着我說道:“彬子,給我拿一塊玉。”
我搖搖頭:“太多了,我這裡的玉佩沒那麼貴。”
王息言把錢往我面前一推:“還有昨晚上你們救我的感謝費錢。我知道這些不夠你們的酬勞,這些只是我的一點心意,請你務必收下。”
這話說得我沒法拒絕,昨晚確實救了她一命,但是那主要是因爲小茹,而且我們並沒有做什麼,有些受之有愧。
齊先生說道:“救命錢不能推,彬子你收下吧。給王息言挑選一塊好點兒的玉佩,她要開店做生意,鍾馗不合適,會把客人趕跑……”
我點點頭,然後看着王息言,準備給她看看命相。
結果王息言一愣:“怎麼?我臉上長花了?”
我搖搖頭:“看一下你的面相,這樣才能給你挑選最合適的玉佩。”
不過這一看我才發現,王息言的印堂依然縈繞着一團死氣,而且她臉上總是帶着淡淡的愁容。按說昨晚的事情一過去,她應該會平安的,甚至還會出現一段時間的好運,畢竟昨晚也算是逢凶化吉,不該是這種命相的。
我這一思考,王息言就問道:“怎麼了?我這命是不是不好啊?”
齊先生站在她身後衝我微微搖頭,意思是不要多管閒事。
我立馬笑笑:“沒事,只是發現你長得可真好看。”
不遠處的小茹頓時吃味了:“喲喲喲,彬子哥,我這天天在你面前晃悠也沒見你誇一句,人家王主播一過來兩眼就發直了,小心我小琴姐收拾你。”
我無奈的白了她一眼:“看你的黑執事去,就你話多。”
進入櫃檯,條條選選半天,最後拿出了一件如意玉佩。俗話說,如意如意,順心如意,希望王息言以後能夠順心順意,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把盒子遞給王息言之後,她有些意外:“我以爲是貔貅之類的呢,居然是如意。彬子,我現在能打開嗎?”
我點點頭:“可以,不過打開了就不能更換了。”
王息言嘻嘻一笑:“這玩意兒就是個心理作用,什麼造型都行,我不挑。”
她戴上玉佩,高高興興的離開了,小茹也關上電腦,下班回去休息。齊先生已經在地圖上給王息言畫了幾處適合開店的位置,她明天要去走走看看,假如沒有空房出租,就算再好的位置也白搭。
等她倆走後,齊先生看着我說道:“彬子,人家的事不要多管,不定有什麼原因呢。我早就看出來了,但是人家不說,咱們也不能逼着人家是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咱們最多能夠讓人家規避一下風險,至於她們選擇的路,咱們無能爲力。管的太多,會遭天譴的。”
我點點頭,不過對王息言臉上的愁容和那團淡淡的死氣依然有些不解。
齊先生又說道:“如意類的以後儘量別賣。如意是順心意的東西,正派人還好,假如有什麼歹念的人,你這就成了助紂爲虐。咱們賣靈玉,假如拿捏不準的,可以給平安和多福類的,這些他們佩戴再多也沒事。”
我回到廉租房,洗了澡躺在牀上,把我哥給我的玉枕放在我身邊,然後對着玉佩說道:“周小琴,你可以出來修煉了,我得趕緊睡,明天估計很多事要做。”
周小琴躺在我旁邊,支着腦袋看着我說道:“想不到,你還挺君子的。”
我翻了個身無奈地說道:“你現在就是一團空氣,就算我想做點什麼也做不了,所以乾脆就不去想。你趕緊修煉,以後多保護我就行了。”
周小琴撅了撅嘴:“爲什麼不是你保護我啊?”
每次周小琴這樣露出小女人的姿態,我就覺得呼吸緊促,真心受不了她。她就像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一樣,讓我心裡不容有她人,想要一生一世照顧……
她湊在我耳邊柔聲說道:“張文彬,再忍忍,以後等我能夠凝聚成實體,我會……”
剩下的話她沒說,但是那臉紅的樣子,讓我徹底傻了。
天矇矇亮的時候,齊先生就給我來了電話:“彬子,早點起牀,你師叔可就剩下半天時間了,今天咱們要把所有事情給做完。姜老闆等會兒就去接你,他已經找了房管所的熟人,手續儘量一上午弄完。”
我揉揉眼,扭臉發現周小琴居然在沉睡。
我湊上去,在她嘴脣上親了一口,結果我發現,她的身體居然是實體狀態,剛剛我居然結結實實的親了她一口……
周小琴睜開眼,瞪了我一下說道:“趕緊起牀吧,我只能在修煉時候會用死氣凝結成實體,不過一碰就散。你瞅你那眼神,沒見過女人啊?”
我無奈一笑:“沒見過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得,起牀了,等會兒好多事情要忙,你在玉佩中呆着吧,今天還得給我師叔下葬,而且不能火化他的屍體,估計還得花點錢才行。”
這些事情我都沒有門路,全都需要依靠大姜。
大姜接了我,然後我倆開車去玉器店,拉上我師叔強哥和齊先生之後,一塊兒去吃了飯。
我師叔喝着胡辣湯,一邊喝一邊感慨:“我一個南方人,硬生生的在這牧野市熬成了北方人。這是最後一頓飯,還真有些捨不得。”
我笑了笑:“以後我多去平原公墓看你得了,這有什麼。”
我師叔衝我擺擺手:“別,千萬別去,那地方不是你能去的。最起碼,一年之內別去,好歹等我起來後你再去,不然那鬼王可是不會放過你的。對了彬子,你那媳婦兒不錯,好好對她。”
吃過飯,我們去了房管所。
因爲大姜幫我塞了錢,辦手續很快,不過我師叔的臉色卻越來越差,最後出門時候,我幾乎是攙扶着他出來的。
上了車,我師叔對我說道:“這樣吧彬子,你問問那齊先生有沒有把墓地談好,好的話咱們現在就去,我昨晚計算時間時候忘記了現在正午陽氣大盛,我要是死在外面,我的魂魄或許會消散。”
我給齊先生打了電話,他已經交了錢,墓地也已經選好。
我師叔笑笑:“得,沒想到最後這一程是你送我。彬子,我們家牀下有個箱子,你回去後拿出來打開,那是我這個做師叔的送你的見面禮。我好幾年不過問江湖事,也沒跟任何人接觸過,好東西不多,別嫌棄。”
我有些過意不去:“不會的,師叔給的,就是最好的。”
我師叔樓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可比你小時候會說話了。還有一件事,等我走了之後告訴你師父,我知道錯了,真的錯了……我對不起他!”
他坐在車裡不停地說着對不起我師父,一邊說一邊流淚。我想勸幾句,但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他跟我師父的事兒我真心不知道,而且這好像是犯了錯,我不知道怎麼開口。
最後,我無奈的對他說道:“師叔,我師父原諒你了。他昨晚給我發信息,讓我好好送你走……”
我師叔一聽,頓時激動了起來,這一激動,他的眼珠頓時掉了下來。不過他沒在意,撿起來塞進去,拉着我不停地問道:“真的?我看看……我怎麼看不到了,我師兄真的原諒我了?彬子,再給我念一遍,我想聽我師兄的聲音,哪怕罵我幾句也行……”
我被他這樣子嚇壞了,不過心裡很是感慨,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我師叔成了這樣。昨晚那種意氣風發再也看不到了,這會兒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一邊哭一邊笑,嘴裡一個勁兒的道歉……
到了公墓下車後,他執意不讓我進去,是大姜和強哥攙扶着他進去的,然後在齊先生的帶領下,向着墓地深處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眼淚瞬間溼了眼眶。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我師叔肯定經歷過什麼大波折,不然他不會這個樣子。生命只有一次,所以每個人都要倍加珍惜。強如我師叔,現在怕是也心中充滿了悔恨,後悔這麼早就離開人世,後悔曾經做過的什麼荒唐事……
直到看不到我師叔的背影了,我才掏出手機,撥通了我大師兄的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聽筒中傳來了我師父的聲音:“他……他走了?”
我強忍着淚水:“是的,走了。來墓地的路上他哭了一路,一直說對不起你。師父,我師叔到底做了什麼事?”
我師父長嘆一聲:“這個傻孩子……他確實做了錯事,我之前剿滅鬼門時候,他因爲心生嫉妒,放了鬼門一線生機……他想證明他也能單獨剿滅鬼門的,可惜被那個女人迷惑住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