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旺哥提着斧頭走過去,盯着地上那個道士左看右看:“原本我不想說的,但是我還是沒忍住。孫子我告訴你,死在這把斧頭之下,是你他孃的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話音剛落,旺哥掄起斧頭一下子剁在了這人的脖子上,腦袋隨即滾落到了地上。
不過就在旺哥擡手的時候,他居然愣住了:“這斧頭怎麼拿不起來了?”
我看到這把斧頭牢牢的貼在了這人的脖子上,而且斧頭好像一直在變大。
我哥走過來蹲在地上看了看說道:“屍體中的血液全都被吸收了,這把斧頭好像一直在變大。好傢伙,真遇到寶貝了。”
這會兒地上所有的血液全都向着那把斧頭涌動過來,慢慢靠近,然後一股腦的全都被這把斧頭給吸收了。
旺哥蹲在地上認真的看着,對於這個變化嘖嘖稱奇:“這玩意兒餓了怕是幾千年了,真是苦了它了……”
我剛準備問話,我哥輕輕踢了一下,我這才反應過來,周圍都是茅山派的弟子,關於這把斧頭的底細還是儘量不透露出去爲好,所謂懷璧其罪,萬一說說漏了嘴,這給旺哥會帶來禍事的。
旺哥倒是無所謂,他從我大師兄手中奪過那把沾滿鮮血的鬼頭刀,放在斧頭上面讓上面的血液全都滴落下來,然後說道:“徐拙,經過此事,就別在犯傻了。世上好女人多的是,幹嘛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回頭我給你找個老婆,絕對漂亮,絕對聽話,絕對對你忠心耿耿……”
我大師兄此時一身都是血,他隨意在臉上抹了一把,看着旺哥問道:“不會是一具屍體吧?”
妥!
我大師兄心中的鬱悶算是解開了,也就他會說出這麼噎人的話來。
旺哥仰頭哈哈大笑:“哪能是屍體嘛,絕對是活的,是活的。彬子,讓他們帶着莫前輩先出去吧,你跟我留下,我照顧這個斧頭,你照顧那條大蟒蛇。文軒,你也跟着走吧,我倆忙完就回牧野市了。”
一清師兄立馬說道:“好了,擡着師叔,我們回去,掌教留下斷後,老鄭,你們幾個前面帶路,不管是鬼魂還是人類,只要在這洞中,只要不是茅山派的人,格殺勿論!師叔的安危高過一切,大家切記要小心。”
那個名叫老鄭的師兄帶着幾個人現行出發了,然後一清師兄找了倆年壯的擡着我師父往外走,一清師兄我哥和齊先生守在兩邊。
所有人都一臉戒備,擔架上躺着的不僅僅是茅山派的長者,更是茅山派的頂樑柱。若是沒了我師父,茅山派立馬就成了一團散沙,輕輕一碰就會分崩離析。所以,每個人都小心翼翼,不想看到那一天的到來。
孟琬青坐在我身邊,看着不遠處的那把斧頭出神。我輕輕碰了她一下:“剛剛吃了那朵花,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孟琬青搖搖頭:“沒有,除了會吃上癮之外,別的什麼後遺症都沒有……”
我驚訝的看着她:“上癮?”
孟琬青笑笑:“看把你緊張的,這是靈魂花,吃了對我只有好處沒壞處,吃多了自然越吃越想吃的。放心好了,你以爲這是大煙嗎?看你那傻樣兒!”
我無奈的笑笑,確實太緊張了,這會兒就算又上癮的東西讓孟琬青吃,她也不會有事的,畢竟一具屍體和一個靈魂,有什麼上癮可言?
旺哥坐在我對面,看着我問道:“天子劍準備放在什麼地方?”
我一愣,然後說道:“肯定帶回去了,怎麼了旺哥?”
旺哥笑着搖搖頭:“不能帶回去,你要是帶回去,肯定會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去的,到時候你就可勁兒接待他們吧。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門派過來拜訪,想要瞻仰一下天子劍,你說給不給看?鬼門的高手們不斷過來搶奪,你說殺不殺?這樣就算天子劍不丟,你不覺得累嗎?”
我想想也是。
假如我師父沒暈迷還好,起碼他能幫我藏到玉佩中。但是現在我還真是發愁這東西怎麼辦,總不能埋起來吧?那樣的話,跟送出去沒什麼區別。
看到旺哥臉上帶着笑意,我問道:“旺哥你別兜圈子,什麼地方最合適?”
旺哥指了指孟琬青:“她那口青銅棺材可是能屏蔽天機的,我覺得你還是放在棺材中比較好,這樣他們那些人就算把指頭掐掉也算不出天子劍在什麼地方,他們推算不出位置,自然就會覺得這是鬼門和龍虎山放出來的假消息,然後他們的注意力就會轉向別的方向。你說對不對?”
我想了想還真是這個理兒。假如放在棺材中,確實誰也找不到。雖然不知道青銅棺材是做什麼用的,但是這玩意兒確實能屏蔽天機。我扭臉看着孟琬青問道:“琬青姐姐,這把劍能放進去嗎?對殭屍姐姐會不會不利?”
孟琬青搖搖頭:“不會不會,小僵身上沒有因果,這把劍不會傷害她,反而會幫助她成長呢。不過你真放心讓我倆帶着這把劍?不怕我們賣了?”
我衝她笑笑:“賣了你倆買什麼啊?你們又不用買化妝品,也不用買衣服啥的,換成錢幹看着?既然你倆沒意見,那就把棺材召回來吧,你倆帶着這把劍去牧野市,我們到了之後會去工地上找你們的。另外你去一趟平原公墓,把我師父受傷的事情告訴我師叔,看他有沒有辦法提供一些幫助。他號稱天縱之才,說不定就有什麼好辦法。”
孟琬青自然沒什麼意見,她起身在地上跺跺腳,然後扭臉對我說道:“快到了,那棺材我就放在裡面了,準備沾點龍氣呢。”
等青銅棺材滑過來之後,我把天子劍用黃布包好放進去,孟琬青和殭屍王分開,殭屍王躺在棺材中抱着天子劍,衝我甜甜一笑,擡手拍了一下棺材,棺材蓋頓時就自動蓋了上去。孟琬青坐在棺材上,晃着兩條腿,衝我擺擺手就滑了出去。
等她倆離開之後,我看着旺哥笑笑:“旺哥,想說什麼就說吧,我知道你這麼安排肯定是有話對我說的。”
旺哥笑笑,遞給我一根菸,然後幫我點上:“彬子,你覺得小茹這個人怎麼樣?”
我想了許多旺哥想要說的話,結果根本沒想到他會扯小茹。
我好奇地問道:“小茹怎麼了?我覺得她不錯啊,人很好,雖然是做那個的,但是有情有義。說起來我能進這個圈子,還是拜他所賜呢。怎麼了旺哥?”
旺哥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好久才說道:“我們做了好幾年的佈局,讓你在我的店門口做生意,一輩子都平平安安的當個普通人,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些事情,更不會參與到這其中。可是,偏偏那天小茹去店裡了,要說是巧合我是絕對不信的。不過我跟你哥查了她,什麼都查了,卻什麼都沒有發現。真是怪了,假如她是鬼門的人也好說,可是偏偏她不是。我專門問了財迷道長,他對鬼門很瞭解,沒有小茹這樣的人,甚至跟她類似都沒有。”
我笑着說道:“你跟我哥是不是太緊張了?人家那天就是巧合來着,你說你沒事給人家血怨石幹嘛,作用在她身上,她肯定要找人解開了,這沒什麼稀奇的。旺哥你不能用陰謀的眼光看待別人啊。”
旺哥擺擺手:“這件事太蹊蹺了,我,你哥,莫前輩,以及一清他們,我們做了好幾年的準備,憑我們的能力,你覺得會出差錯嗎?但是小茹去了店裡之後,這些計劃全都給破壞了。你別說是巧合,越是合理,它越就不合理!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你當這是黑巖網上的那些三流小說嗎?別解釋巧合的事情,這裡面肯定有深意,還是我們不知道的。等去了牧野市,我們要好好調查一下。”
我還是覺得旺哥有些小題大做。
旺哥接着說道:“玉器店周圍又個殺陣你知道吧?”
我點點頭:“我師叔做的……”
旺哥立馬打斷了我的話:“屁!你師叔就是做了個陣法把那個殺陣給激活了,然後你師父也做了個陣法,把那個殺陣給轉移到了店門口,只有闖入者才能激活。關於那個殺陣是誰製作的,現在我一直沒有查到頭緒。不過我估計,做殺陣的人,跟小茹背後的人,應該是一夥的。”
我扔掉手中的菸頭,看着旺哥問道:“你的意思是,小茹背後有一股勢力?”
旺哥點點頭:“對,小茹背後肯定還有一股勢力,說不定我們和鬼門打生打死就是這夥人乾的。我聽說,在奶奶廟村曾經有人把你爹殺掉強哥一家的事情給說了出來。我跟財迷道長驗證了,鬼門沒有這個人。我聽說當時局面其實已經明朗了,結果那人一開口,強哥就跟你決裂了。這其中,絕對有貓膩!”
我深吸一口氣:“要這麼說的話,那我們……是別人手中的棋子?”
旺哥冷笑一聲:“現在是,以後誰是棋子就說不定了!別他孃的讓我查出來,不然刨他們祖墳都是輕的。老子這輩子從沒讓人當槍使過,結果現在被人牽着鼻子走,實在是太他孃的可氣了!”
我腦袋有些亂,這他孃的要是真的,也太可怕了吧。
我坐在地上,點上一根菸思索着。
旺哥繼續說道:“今天把你留下來,就是想跟你合計一下到底是哪一方勢力在這中間搞鬼,這件事不查清楚,我們根本沒法去東瀛報仇。你哥其實也想留下,但是他若是留下,茅山派的奸細就沒辦法調查了,而且他留下茅山派肯定懷疑我們是打天子劍的主意。現在你我二人留下,不顯眼也又充足的理由,正好省事兒了。”
我還在想着小茹背後的勢力,這個讓我很好奇到底是誰。
等我把煙抽完,我突然想起我師父曾經說的一句話:“這世上之人都在爲自己的利益奮鬥,什麼高風亮節,都是屁話。”
我一拍腦袋,看着旺哥說道:“利益!”
他一愣:“什麼利益?”
我對他說道:“假如我們跟鬼門斗爭了,對誰有利?小茹背後的勢力故意讓我攪和進去,我們跟鬼門不管誰勝利了都是慘勝,然後他們就有了可乘之機。你說對不起?我們跟鬼門斗爭之後,好像整個風水圈會少一大半人。這對誰有利?”
旺哥想都沒想就說道:“佛門!還有京城那羣皇家護衛們。他們一直想要吸收我們進去,可是你師父不同意,那些人還跟你師父打過交道,但是你師父沒興趣,好像還把人給打跑了。這麼說來,是他們搞的鬼?假如道門倒下,佛門人氣更高,在上頭的話語權更大,畢竟他們沒有鬥爭,不像我們這樣打生打死的,他們得到的利益就更多……草他姥姥!要是這是真的,我們一定要做點什麼,少他孃的拿咱們當墊腳石!”
我點點頭:“對,確實要做點什麼,我們是誰?老天爺都管不了我們,別人更別說!”
想到這裡,我和旺哥相視大笑。
旺哥拍着我的肩膀說道:“你師父說你素有急智,我還以爲只是你沒有任何優點所以就用這個詞誇你呢,沒想到你小子這腦袋瓜還真的靈。等回到牧野市,想來我們有的忙了!這些事情不要告訴外人,就咱們幾個慢慢調查就行,既然對方是要我們雙方死,在我們死之前,我們所有人肯定都是安全的。一旦讓我查出來他們是誰,哼哼!”
旺哥沒說,但是我能猜到,憑他的尿性絕對不會輕饒了對方。現在我們有些慌張是因爲對方隱藏在了黑暗中。但是隻要他們跳出來,我們又一萬種辦法報復他們!
想通這些,旺哥笑笑:“把我們當棋子,我會讓他們到地獄都後悔這個決定……什麼人?滾出來!”
旺哥正說着,一根箭矢從遠處飛了過來,要不是旺哥躲得快,這一下就要了旺哥的命了。
看着石壁上那根鐵箭,扭臉說道:“狂人魏,鼻子夠靈的。原本我還只是猜測有這個一個勢力,沒想到是真的。說吧,你們站哪邊?”
一個穿着戶外裝的男子從遠處走了過來,正是許久不見的狂人魏。他提着弓弩說道:“我誰也不站,上頭的命令是格殺勿論,你們這些人就會破壞社會安定。你倆這麼聰明,我還真有點捨不得殺死了,我們已經夠隱蔽了……”
旺哥冷笑一聲:“我草你姥姥的,就你這傻逼還想殺我們?做你孃的春秋大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