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封閉了自己的靈魂,不能因爲換回了東方蕭就不管他,鄭浩宇他們帶了薛幼濤一起去尋找顧雲的身體。臨出門前,東方蕭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一定要保護好鬆兒,鄭浩宇恨得都想殺人。要是鬆兒還是一隻狐狸也就算了,他現在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一個這麼可愛的人,東方蕭對他的關照讓鄭浩宇倍感危機。
薛幼濤雖然捉鬼的功夫一般,搜索的功夫卻不錯,沒用了多久,他們便找到了黑暗邪神的藏身之處。他躲在一個廢棄的舊工廠裡,裡面陰森黑暗的環境對他來說再適合不過。
鬆兒抱着黑貓小心的靠近,然後把貓放到地上,口中默默唸着咒語。一抹白色的光暈從黑貓的身體裡飄了出來,瞬間進入了顧雲的身體。
閉目養神的黑暗邪神被猛然驚醒,不可思議的看着鬆兒他們,隨即開始哈哈大笑,黑色的翅膀慢慢的展開,黑色的花紋也爬上了俊美的臉頰。
“能在我的面前換魂,你還是第一個,但是,你以爲一個將死的靈魂能把我怎麼樣嗎?那你就太天真了。”黑暗邪神慢慢騰空,展開黑色的巨大羽翼,嘴角掛着嘲諷的微笑。
鬆兒不顧其他人的阻攔,衝上前去,大聲的對顧雲喊:“你快點兒醒來啊,你這個笨蛋。你這樣死了算什麼?你有沒有想過,因爲你行爲,你深愛的那個人將承受什麼?他將永遠的都揹着一個殺人犯的罪名,就算是死了到了陰曹地府也要爲了你的行爲而受過,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就因爲你愛他就要給他添加這麼多不該屬於他的罪責嗎?”
他竟然用鄭浩宇去說話?鄭浩宇雖然有一萬個不願意,可也只能忍了,死了?到陰曹地府去受罪?要能那樣,還真見了鬼了。
黑暗邪神好笑的看着不停叫喊的鬆兒,沒有出手阻止他,因爲,他並不認爲一個渺小的人類能夠有能力對抗他黑暗的力量,何況是一個將死的靈魂。
然而,突然的,他身體裡的那個靈魂竟然慢慢的睜開了雙眼。再次甦醒的顧雲竟掃除了他之前所有的心理陰暗,這樣的澄明讓黑暗邪神難受。他想盡量的壓制這股澄明的力量對他的影響,可那力量卻像是着了魔一樣,越是壓制,越是強大。
顧雲俊美的臉頰有些扭曲,鄭浩宇他們茫然的看着,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突然的,黑暗邪神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周身散發出了團團濃霧,慢慢的凝聚成一個猙獰可怖的形象,雞蛋大的眼睛冒着憤怒的紅光。顧雲飄在空中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跌落下來,鄭浩宇一個躍身,把顧雲抱在了懷裡。
他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鄭浩宇擔心的眼神,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虛弱的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鄭Sir,對不起。”
“別說話,你現在很虛弱,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說着,抱着顧雲身體的手臂緊了緊,顧雲微微一笑,心安的陷入了昏迷。
黑暗邪神已經被逼入了瘋狂的邊緣,他萬萬沒想到,一隻小狐狸竟然破壞了他所有的努力。一股魔力從他的身體裡噴涌而出,鬆兒猝不及防,整個人飛了出去。
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管鬆兒,他們必須在黑暗邪神發動大規模攻擊之前就制住他。沈翰飛和薛幼濤對望了一眼,心領神會,兩個人同時召喚了式神。一隻泛着藍光的巨型白狼和一隻......
沈翰飛在看見薛幼濤的式神時有一種當場暈倒的衝到,那是一隻和薛幼濤相當配的,花裡胡哨的......鳳凰!!
好在,那隻浴火的鳳凰並沒有像他的外貌一樣沒用。他的周身燃燒着熊熊烈火,照亮了整個房間,這樣耀眼的光芒讓黑暗邪神有一瞬間的無措失神,但僅是一瞬間也足夠他的對手擊倒他。
鳳凰呼嘯着衝上前去,猛的啄瞎了黑暗邪神的眼睛,而同時,白狼也衝上去一口咬上了黑暗邪神的喉嚨,死不鬆口。
黑暗邪神痛苦的胡亂揮着手,鳳凰沒躲得急,被他一巴掌甩出老遠,薛幼濤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噗的噴了口血出來,這還是他做天師以來第一次這麼狼狽,都是該死的鄭浩宇的錯,薛幼濤在心裡暗罵着。
黑暗邪神凝聚了所有的力量,突然的把咬着他不放的白狼震了出去,毫無例外的,沈翰飛也跟着受了傷,血絲從他的嘴角滲了出來,勉強忍下了胸中翻涌的血氣,一張魂飛魄散符已經掏了出來。
可是,在沈翰飛動手之前,薛幼濤已經先拿出了一隻白玉瓶,對着黑暗邪神大喊一聲:“收!”
黑暗邪神扭曲着掙扎着,想要擺脫這股強大的吸力,可還是毫無作用的一點點被收進了白玉瓶,晶瑩剔透的白玉瓶瞬間變成了通體烏黑。
沈翰飛瞪着薛幼濤咬着牙低聲怒吼着:“薛幼濤你瘋了?就你這點兒本事也想練化妖術?你知不知道妖力反噬會有什麼結果,那不止是你魂飛魄散的事。”
薛幼濤有些驚訝的看着沈翰飛,不是因爲化妖術的危險,而是因爲,沈翰飛竟然會知道化妖術?這可是他們樸家的絕學,OK,就算沈翰飛對他們樸家的道術無所不知,也不至於知道到這種地步吧?
“把他給我,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要他魂飛魄散徹底的消失。”沈翰飛伸出手,要薛幼濤把黑暗邪神交出來。
開什麼玩笑,這樣的妖怪可不是每天都能遇得到的,交給沈翰飛可就什麼都沒有了。薛幼濤遲疑了一下,突然靈光一現:“啊,鬆兒,他受傷了,真是糟糕,要是金美人知道了一定會發瘋的,我去看看。”非常靈活的,薛幼濤嗖的一下從沈翰飛眼前消失了,好像根本沒受傷一樣。
鄭浩宇抱着顧雲從工廠裡走出來,薛幼濤迎面上來,臉色有些凝重,鄭浩宇的心一沉,鬆兒出事了?
薛幼濤稍稍拿開自己的外套,裡面露出了包裹着的鬆兒,他雙眼緊閉,血染紅了嘴角純白的毛,已經乾涸。
“被......打出原形了?”鄭浩宇喃喃的說着,鬆兒現在的樣子,他不能確定他是不是還活着。沈翰飛走過去,把手放到鬆兒的心臟上,微弱的跳動證明他還活着。法力一點點的從沈翰飛的手掌傳送到鬆兒的身上,護住了他的心脈。
沈翰飛送顧雲去了醫院,而鄭浩宇和薛幼濤則懷着沉重的心情回家去見東方蕭,他們一路上都在想法編造着鬆兒受傷藉口,可到頭來還是找不到一個東方蕭不傷心的藉口。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
鄭浩宇本來都想好了,東方蕭會對他大發脾氣,把他狠狠的罵一頓,這樣,他或許會好受一些,他該保護鬆兒的。臉頰上又是一陣毫無預警的火燙,鄭浩宇皺起眉頭,伸手撫在了臉頰上,看着坐在沙發上緊抱着鬆兒的東方蕭,無論何時,你總是對我有着無法抗拒的影響力,哪怕,只是一具......沒有思想的......身體。
薛幼濤收起了平時的嬉皮笑臉,走到東方蕭的面前說:“你這樣抱着他也不是辦法,不如......把他交給我,我家是個修煉的好地方,這樣,他也能儘快的修成人形。”樸家,鄭浩宇是去過的,那裡確實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這就是爲什麼樸家作爲凡人卻在驅魔界有着這麼高的影響力,而且經久不衰的原因。
看到鄭浩宇眼中的肯定,東方蕭也不再堅持,其實他也知道,在這個空氣污濁的水泥森林中鬆兒想要修成人形,真的是件相當難的事。他在鬆兒的鼻頭上輕輕吻了吻,交到了薛幼濤手裡。
想了想,東方蕭覺得手環和腳環在他的身上也沒什麼用,不如送給鬆兒去修煉,可摘下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東方蕭求救的看着鄭浩宇,後者無奈的搖了搖頭,把自己身上的白色手環戴到了鬆兒的身上。
上次降服魏王的時候,“犧牲”了杜威的一員大將,還賠上了一隻手環。他想方設法的想要得到五環,可事情卻偏偏向相反的方向發展,不但沒能得到東方蕭的手環,還讓鄭浩宇撿了個便宜。不過現在看來,得到最大好處的,卻是這個好吃懶做的狐狸。
家裡突然少了那個上躥下跳的白色身影,讓東方蕭有些失魂落魄。拿着遙控器一圈一圈的換着臺,可他的心思卻根本不在電視上,而鄭浩宇則只能乖乖的坐在旁邊陪着他。
東方蕭嘆了口氣,扭頭看了一眼鄭浩宇,卻無意中看見,鄭浩宇的臉上竟有一個心形的紅色印記在忽隱忽現的閃爍。
湊上前去,仔細的看看,卻又什麼都沒有。微微皺起眉頭,他可不認爲他的眼已經老到花的看到幻影的地步了。
“鄭Sir,你臉上怎麼會有一個紅色的印記,以前沒發現啊,而且還會閃,一會兒有,一會兒沒有的。”
鄭浩宇有些不自然的側了側臉,說:“你看錯了,我可不記得我有胎記。你太累了,去休息吧。”說着,摻起了東方蕭,直接朝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