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閔?”
徐麟夕皺皺眉,他的記憶裡並沒有這個名字,“我沒有聽說過他,不過能和韋小姐勢均力敵的,已經屬於很可怕的高手了。”
韋香途倒是笑了笑,道:“他現在已經廢了。”
饒是笑着的,她的眼中也閃過一絲冷光。而李歡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
韋香途的心思很明顯,她並不認爲那個人能在法術這方面和她勢均力敵。不過這也讓李歡感覺到,恐怕韋香途的內心,還是比較心高氣傲的。
回憶一下這些時間來的相處,她都毫不猶豫地扮演一個“法力最高”的角色。
不過,其他人也確實不如她。哪怕莊子夢和徐麟夕、徐青,是不是她的對手,也還只是個疑問。連徐麟夕都認爲能和韋香途勢均力敵的人“很可怕”。
一路再無別話,向大叔將他們送到診所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莊子夢都出門來接他們了。更讓他們驚訝的是,徐青也在。
“香途,餓嗎,徐小姐和我一起做好了晚飯了,上樓吃吧。向伯伯也吃了再走吧。”
見到韋香途安然無恙,莊子夢居然一臉感動得快哭出來的表情。韋香途哭笑不得,只好摸了摸她的蘑菇頭,向大叔倒是也急着回家,沒有留下來。只有李歡有點毛骨悚然,兩個鬼仙做的飯菜,真的能吃嗎?
幸好他又一次想多了,這兩個鬼仙雖然已經脫離人類生活很久,但是做出來的飯菜還是可以吃的,而且還算可口。
只是席間的氣氛很是沉重,幾乎都在想,怎麼樣對付明刀明槍的敵人。
當初那些人滅徐家的時候,動用的是鬼兵。養了幾十只惡鬼,又用計摧毀了徐麟夕爲徐家所佈置的照妖鏡和鍾馗神位,趁着月圓之夜,大肆放鬼食人。
而徐麟夕這些年,也都是用了各種詭道之術,巫蠱,降頭,招鬼……將仇家一個一個弄死的。直到對方只剩下了兩三個並且狼狽地逃到異邦他鄉,才暫時作罷。
但是如今這些殘黨回來了,而且還一改往日的手段,直接真刀真槍了。
這很棘手。
徐麟夕倒是不怕什麼,徐青也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唯一的問題就是李歡這裡了。要韋香途抓鬼沒問題,對抗子彈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一番商量過後,還是沒什麼結果,夜色也深了,於是乾脆散了。
送走徐麟夕和徐青,李歡回到房間就給他以前選定的心理醫生打了電話,預約了明天的諮詢。這時,卻有人敲了敲門。
“李醫生,是我。”
是韋香途。李歡開了門,有點驚訝,問道:“有事麼?”
“我想,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搬到老爺子那裡去住。”
其實剛纔,韋香途就想提出這個建議,但是當着徐麟夕的面,她最終沒有說出來。
王老爺子那裡雖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但是作爲一個有錢人,王老爺子的辦法多得是。如果李歡搬去他那裡,他肯定能保證李歡會活蹦亂跳的,每天也不用膽戰心驚。
不過,李歡並不想搬到老爺子那裡去。也不爲什麼,一來是感覺自己捨不得這裡,二來是他雖然受了這一次刺激,卻是以自己開槍殺人的刺激較大,被持槍搶劫這種經歷,他在出國的時候就曾經碰到過。而第三,則是他對於韋香途有一種奇怪的信任感——雖然韋香途明確表達了她並不是刀槍不入,但是他還是覺得沒問題。
而且韋香途也不想搬回去。
“算了,搬去王先生那邊不過給他們添麻煩而已。而且真怕死的話,直接就離開這裡連王老先生都不要去找,找個地方避風頭不是更好?我捨不得這舊房子。”
韋香途也沒有堅持,道:“好吧,晚安。”
“晚安。”
來日方長,但是現在還是睡上一覺要緊。
次日,李歡在韋香途的陪同下前往自己約好的心理醫生做了心理諮詢,便又一次找到藉口請韋香途喝茶——畢竟這一次是韋香途自動詢問要不要她陪着他出門的,理由是爲他的安全着想。他當然滿口答應了。因爲李歡覺得,這是一個請韋香途喝茶的好藉口。
找了一個消費水平中等的咖啡館,韋香途倒是沒怎麼多想,看了看菜單,便道:“我覺得那個情侶套餐不錯哎,挺實惠,你覺得怎麼樣?”
“嗯,不錯。”知道韋香途的一貫作風,李歡並沒有認爲韋香途在暗示什麼,只是按照她的想法,點了一套情侶套餐,任意一款咖啡加幾款小吃,只要幾十塊錢,確實不錯。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在服務生拿着菜單走了之後,李歡望向韋香途時,發現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有點忐忑地望着他。
“呃,香途,怎麼了?”
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李歡可不敢往“她對自己有意思”的方向去想,但是偏偏又忍不住去想。
“李醫生,那個,我想問你一件事。”韋香途眼神飄忽,“你覺得子夢怎麼樣?”
“子夢,她很好啊,不過看起來太小了,感覺就像個初中的小妹妹。”
“哦。”韋香途皺起了眉,沉思許久,才繼續道:“你覺得……不不不,你對於蕾絲邊有什麼看法?”
“哦,很漂亮啊……”李歡腦子一抽,直接以爲是字面上的意思,話一出口忽然反應過來:“啊,你說那個啊,我覺得很正常。至少在當今社會,是很多人都認可的,不是嗎?”
這時候,服務生已經端上了咖啡和小吃,李歡正待下文,韋香途卻沉默了,只是眉梢嘴角,都帶着一層落寞的笑意。
李歡越想越不對勁。結合莊子夢和韋香途之間的種種,他甚至得到了一個很不好——或許對於某些人來講反而是很讓人激動的的一個結論——莊子夢和韋香途……
但是就在他拐彎抹角地要問的時候,卻發現韋香途的表情陰沉了下來,最後,甚至皺起了眉頭,握着杯子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甚至不得不放了下來,拿起勺子輕輕攪動咖啡,用以掩飾自己的心情。
然後她擡起頭,微微一笑,道:“很抱歉,剛纔想起子夢去世時的事情,有點不能自拔了。”
她的聲音也有點嘶啞了。李歡只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