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我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緊跟着,那種冰冷的感覺就消失了,但是半邊身子仍舊是麻木的,加上腳下的傷,疼的我站不起來。
然而,眼前的那些黑影已經消失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謝剛一把將我拉起來道:“千載難逢的機會,快跑。”
我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一瘸一拐的跟着他向外跑,等徹底跑出了工地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附近有一個工程隊晚上喝酒,可能是鬧了什麼矛盾,或者是撒酒瘋,一大羣人出來勸,就是這些人氣將那些髒東西逼走了,救了我們一條小命。
回到我們住的地方,我脫下鞋子和襪子看了一下,腳底板被紮了一個小眼兒,流了不少的血,不過現在鮮血已經凝固了,只需要簡單包紮一下就行。
因爲我有獨立的辦公室,倒是沒有驚動那些幹活的兄弟們。
用白酒處理了一下傷口,我拿出創可貼貼上,然後問謝剛剛纔究竟是怎麼回事。
謝剛告訴我說,這裡的風水真的被人動過,而且用的還是一種非常惡毒的方術,不知道是這裡的開發商得罪了誰,總之這個人不簡單。
一般來說,一個大型的住宅區的樓盤,在奠基的時候已經請高人給指點過了,各種風水上的規避都會做,絕對不應該出現這樣的事情。
但不知道爲什麼,我們接的這棟樓不知道得罪了誰,竟然被人用引鬼的方術將附近的污穢全部因到這裡來了,不出事才叫見鬼了。
謝剛告訴我,我們在房頂上見到的那些盛着食物的碗其實就是給污穢吃的,這叫聚食。
一般人死之後要麼魂飛魄散,要麼走上黃泉路,到陰曹地府報到,要麼做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
魂飛魄散了就什麼也沒有了。所以也就不用在意,進入陰曹地縫等待輪迴的也不會在陽間晃盪鬧事嚇人。
唯有那些橫死的,因爲陽壽未到,死的憋屈。用很深的怨念,這樣的人死後既進不了地府,又不會魂飛魄散,就成了我們口中的遊魂野鬼,或者叫兇魂厲鬼。
這些東西平時也未必敢害人,因爲人身上有很重的陽氣,在肩上三把真火,兩盞明燈,它們根本就不敢跟人照面。
然而一旦這種髒東西聚集的多了就形成了氣候,一個人只要不是那種鴻運滔天。勢不可擋,它們都敢出來害人。
這也就解釋了農村或者城市中爲什麼往往會有這樣一種地方,經常會鬧出一些恐怖靈異的事情,毋庸諱言,北京著名的凶宅。鄭州的死亡彎道等等,這些都是這樣的地方。
然而這樣的地方往往都是因爲地勢或者環境自然形成的,唯有我們的這個工地是人爲造成的。
那些遊魂野鬼們很難享受到人們的祭祀,有的就是餓死鬼,這樣的鬼魂沒有人祭祀,更談不上供奉香火,所以這種鬼魂往往在晚上游蕩在村子中。看誰家有沒有殘羹剩飯之類的。
相信我們大家都有這樣一個習慣,就是晚上吃不完的食物往往會放在櫥櫃裡,就算不放在櫥櫃裡也會用什麼東西罩上。
從科學的角度上說,這是怕晚上有蟑螂老鼠之類的過來光顧,從玄學上講就是有髒東西過來享受你的食物。
這些髒東西可不是供奉的家神或者神仙,吃了你的東西會保佑你家宅平安或者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相反,這些污穢的東西本身攜帶的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它享用過的東西人再吃了輕則鬧肚子,重則要命。
茅山術中曾經說過,鬼乃是不祥之物。集貧賤、災禍、悲哀、衰敗、恥辱、慘毒、黴臭、傷痛、病死於一身,這種東西接觸過的人再去接觸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暗中做手腳的那人就是利用這一點,用聚食的方術將附近的髒東西全部引到這裡來,所以,這個工地上纔會頻頻出事。
剛纔我們一時不慎,被那人引到聚食的地點,那些髒東西看見了我們,自然不會放過,如果不是謝剛帶着我們下樓的話,恐怕現在的外面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我問謝剛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這工程已經接下來了,總不能跑路吧?
謝剛便說,這種事情他也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因爲不知道這裡聚食多長時間了,如果說時間不長的話,撤掉聚食,然後再用一些方術將這裡的髒東西驅趕出去就行了,但如果聚食的時間長了,這種辦法也不見得管用。
另外還有一點更重要,那就是那個暗中的人會不會就此罷手?如果他接着搗蛋的話,就算我們破掉了聚食,備不住他又搞出什麼新花樣來,所以謝剛的建議是將這個活兒轉手,或者直接不幹了,讓別人來倒這個黴。
第二天,我向三叔說了謝剛的意見跟我們昨天的經歷,三叔沉吟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放棄了這個活,雖然掙錢多,但是假如工地上出了兩次人命,別說掙錢了,不把家底兒賠乾淨就不錯了,不能冒這個險。
後來,這棟樓便不了了之,一直到所有的樓盤都竣工了,這個樓盤仍舊無人問津,差點把開放商急得跳樓。
當然,這也只是後來我聽說的,總而言之,這棟樓後來還是建成了,不知道開發商請了什麼高人給指點的。
因爲心裡有事,我也沒有睡太長時間,醒來的時候看了看錶,纔剛剛凌晨三點,但是我怎麼也睡不着了,腦袋裡都是以前跟三叔在一起幹活的時候的點點滴滴。
正所謂無知者無畏,那時候我對方術的瞭解並不多,雖然我並不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是對於那些民間傳說還是抱着將信將疑的態度。
遇到吳師傅是我這輩子第一次真正見到髒東西,以前就算是遇到了什麼解釋不通的地方我也往往是往科學的方面去想,並沒有覺得太可怕。
父親是個木匠,在八九十年代的時候,木匠還是一個很吃香的工作,雖然每天累得要死。但是收入也不菲。
那時候也沒有什麼電鋸手提刨子之類的,全憑手工作業,也算是一一個大體力勞動,做一些簡單的桌椅板凳還好。尤其是給人家做壽材,這是最吃力的,當然了,收入也是最可觀的。
在我上小學的時候,記得有一次週末,父親給人家做壽材,在我們那裡做壽材是要管木匠師傅飯的,雖然談不上豐盛,但是有酒有菜,比一般的家庭吃的要好一些。
只要是週末。父親就帶上我,一來讓我過早的接觸到這個行業,爲以後子承父業打好基礎,二來也能讓我改善一下生活。
在農村,家庭不富裕的人家做壽材一般就是泡桐木。這種木頭幹了之後很輕,也不容易腐爛,並不像那些盜墓的術力所說的那樣,金絲楠木掛陰沉裡子,那樣規格的除了富甲一方的大富豪之外就是朝廷大員,皇親國戚纔有的待遇,農村人還是以常見的木頭爲主。
到了他們家之後。父親和另外一個師傅兩人就忙活開了,我則是蹲在一旁看着,這家人在我們村來說,也算是不貧不富,中等家庭。
但凡是做壽材的,一般都是人快不行了纔會張羅。不然家裡常年擺着這樣一個東西看着也瘮的慌。
一般來說,父親是不會讓我隨便到人家的房間中去的,一來是對人家不尊敬,二來也怕有什麼傳染性疾病傳染到我身上。
活幹的很順利,唯有一點讓我有點納悶。那家人及基本上不出來看看,工程進度到什麼程度了一點也不過問。
中午的時候,吃了一頓豐盛的大餐,到了晚上,那家人照舊燉雞做魚的整了一大桌子的菜。
我當時是個小孩子,也吃不多,沒等散場我就吃飽了,父親和主人家包括那個給他幫忙打下手的正在喝酒,看樣子一時半會兒的是完不了事,我就跟父親說一聲,自己回家。
父親什麼也沒說,直接揮揮手讓我別打攪他們談話,我就從主人家走出來,因爲是同村的,倒也不害怕。
然而,等我走出他們家之後,總感覺身後有人跟着我,抽冷子回頭看,卻有什麼也沒有發現。
當時天已經很黑了,好像要下雨的樣子,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平時看着就是一堆柴火垛的東西現在看起來都覺得彷彿有什麼東西隱藏在黑暗中窺視着我一樣。
越走這種感覺就越強烈,渾身好慢根根豎起,越走越快,而身後的腳步聲也隨之加快,聽着很像是現在的馬靴踩在地上的感覺,但是那個年頭是沒有馬靴的。
跑了一陣子,我突然看到眼前好像有黑影閃過去,頓時嚇得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在自己村上被嚇哭,說出來很沒出息,但當時我真的恐懼到極點了。
每次想到這些的時候我都感覺頭皮發麻,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那跟在我身後的東西究竟是人還是什麼東西。
跑了幾乎之後,我才發現已經到了村子的中央,那時候磚瓦房遠沒有現在那麼普及,很多人家都是土房子,在村子中央有一片空地,是原來生產隊開會用的,在空地上有不少人還在玩遊戲。
小孩子嘛,玩性大,剛纔還哭的跟淚人兒一樣,看到有玩遊戲的馬上就忘了,擦了一把眼淚投入到玩遊戲中。
那時候也沒有什麼好玩的遊戲,無非就是躲貓貓或者捉迷藏,我們當時玩的就是做迷藏的遊戲,一個人找,其餘人藏。
我作爲一個新加入者,自然要先找別人,蹲在圈裡數到一百個數之後,我開始尋找那些藏起來的小夥伴們。
然而就在我找他們的時候,那種身後有人的感覺又來了,而且這次距離我特別近,彷彿就貼在我身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