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人家有什麼白事都用花圈了,以前可不是這樣,扎紙人才是主流,也是古代人殉留下來的老傳統。
古代那些皇親國戚王公貴胄,有的是錢,又有權利,人死之後,光殉葬的人就有幾十甚至上百。
民間的那些窮苦老百姓當然不能再用人殉了,但是出於對死者的尊敬,便用扎紙人來代替真正的人殉。
傳到後來,扎紙人也有自己的一套獨特的方術,人殉畢竟是不合理的,那些殉葬的人也是有靈魂的,但紙人是沒有的,可以讓那些無家可歸的遊魂野鬼附着在上面。
我看到那些已經蹦蹦跳跳的來到我窗前的紙人就和一般扎彩鋪中扎的紙人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這些紙人相對簡陋了一些,而且會動。
我心中一個勁的打鼓,一般來說,紙人都是隨着罩子一起在棺材下葬的時候燒掉的,這些明顯是還沒有燒掉的紙人,是什麼人在控制着這些紙人來找我麻煩的呢?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劉奶奶這個老賊婆,除了她別人也沒有這個能耐,蘇老倒是有,但是他絕對不會指揮着紙人來嚇唬我。
情急之下,我突然想到,黃天臨走的時候似乎給我留下了什麼東西,他留下來的一定是辟邪的,我趕緊到牀頭去找。
在枕頭下面,果然讓我找到了大約有二斤左右的大米,這些大米散發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在燈光下閃爍着異樣的紅色。
我也顧不上這麼多了,上次李雲聰就曾經給過我一包裝着五穀雜糧的東西讓我防身,看樣子這玩意也是能夠破邪的,便一把抓過來。
走到窗口的時候,我一咬牙,將窗戶拉開了,一股冷風吹進來,凍得我激靈靈打個冷戰。伸手抓了一把紅色的大米向窗外的那些紙人身上用力撒過去。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那些被大米砸中的紙人紛紛倒在地上不動了,這一下我來精神了,一把把的撒過去。不管怎麼說也一定要那這些東西先破了再說。
等我將手中的二斤大米全部撒出去之後,院子中的紙人已經沒有一個站着的了,全部躺在了地上。
推開房門,我躡手躡腳的走出去,只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七八個紙人,都跟真人一般大小,臉上也是搽胭脂抹粉的,只是看起來格外的妖異,那臉蛋兒彷彿在笑一樣。
這時候,秦月也推門出來了。看到院子裡的紙人,她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顫抖着問道:“怎麼回事?是什麼人要害我們?”
“我不知道,但十有八九是老賊婆在試探我們,先不管了。把這些燒掉吧。”
我掏出打火機,將其中一個紙人點着了,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差點薰得我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秦月也幫着將其與的紙人放在已經燃燒的紙人身上,頓時院子裡火光沖天。
經過這麼一折騰,天也矇矇亮了,我們誰也沒有再睡覺。洗漱了一下之後我帶着秦月向村頭走去。
自從出了事之後,這個村子已經戒嚴了,就算是晚上,也有執勤的民警在看守着村口的每一條通道,嚴禁任何人進出。
當然了,晚上這些民警們究竟是不是真的在堅守崗位就另當別論了。
我們來到村口的時候。幾個民警們正擠在一起打瞌睡,就連我們出村他們也不知道。
將秦月送出村子之後,我深吸了一口氣,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去招惹這些東西,難免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沿着村子外圍的路走了一圈。按照黃天教給我的那些風水方面的知識看了一下,也沒有發現這個村子與別的村子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也許是因爲我功力尚淺吧,就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也發現不了。
在此之前我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對這些神神叨叨的風水術數什麼的根本就不瞭解,想在一夜間通曉這門精深的風水術簡直就是不可能的,除非是鬼上身了。
不過,黃天曾經跟我說過這個村子不好,現在結合者他告訴我的一些風水上的理論來看,這個村子卻是在選址風水上不是太好,可也算不上太壞啊!
不知不覺,我就來到了村子東北角的那片小樹林前,這是一片吃人的小樹林,先後有三十多人在這個方圓不足五百米的小樹林中喪命。
黃天說這個小樹林的風水被人動過,想要破解這個小樹林的風水的話其實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簡單是因爲鋸掉幾棵樹,然後在小樹林旁邊挖一條淺坑就成了,複雜的是,這件事不能讓村民們知道,一旦被他們知道他們肯定會阻攔。
現在,我手中能夠利用的資源就是那些在外面的民警們,民調局就有這項特權,任何地方的警察公安,包括武警軍隊,只要我們需要都可以調動。
思來想去,現在我只能用黃天曾經吹噓的身份來做這件事了,這不是我一個人能夠完成的。
轉了一圈後,我有回到了村口,這時候,站崗的人已經換了一茬,那些打瞌睡的估計都回去睡大覺去了。
我亮出民調局的身份,然後吩咐他們去買來一把電鋸,至於鐵鍬,可以從村民家裡徵用。
那些人雖然不滿,但還是去了,我看了看手機,信號滿滿的,看來只有在進入村子之後手機纔會沒有信號,這也更加讓我確定了,這個村子中絕對有古怪。
既然今天就要去老賊婆家裡探查一番,我自然要先做一番偵察,先找好退路再說。
溜溜達達,我又回到了村子中央的那個小廣場上,此時,小廣場被打掃的乾乾淨淨。
可是細心查看還是能夠發現昨晚劉留下的一些痕跡,證明昨晚我並不是在夢遊,所有發生的事都是真的。
在小村子的西南角就是老賊婆的家,那是三間低矮的土牆房子,在現在已經很少見到了。
我並沒有靠近,而是就在遠處觀察了一下,這是三間最普通不過的房子了,以前我曾經跟着叔叔扒過這樣的房子。
別看是土牆,可是卻非常結實,牆洞裡有耗子,也有蛇,我們村在九幾年的時候還有這樣的房子。
我曾經聽說過這樣一個事情,我們村有個小媳婦,上午在家剁肉包餃子。
餃子包好了,端着正往廚房送的時候,從房樑上吧嗒一聲掉下來一條黑紅相間的大蛇,正好擦着那小媳婦的鼻尖落在她手中端着的笸籮裡,當時那着小媳婦給嚇得,差點直接暈過去。
後來還是我幫着她將那條蛇挑了出去,我從小就膽小,但是卻唯獨不怕蛇。
後來又過了大約有一個星期吧,那小媳婦又找我來了,說在她們家廚房的竈臺前面還有一條蛇讓我去抓。
當時我記得,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小媳婦臉都青了,嚇得。
據她說,早上她起來給全家人做飯,因爲那時候農村還沒有流行什麼電飯煲煤氣竈之類的,都是地火,也就是普通的竈臺。
在燒火的時候,一不留神一把抓住了一條蛇的脖子,當時只覺得手中抓的東西很涼,扭頭一看,差點把魂給嚇掉了,一條大蛇正在他手中蠕動着要纏住她的手腕。
當時她尖叫一聲,一把將那蛇扔出去老遠,慌慌張張的就跑來找我了。
整個村子都知道我不怕蛇,我自然也不能推脫,就過去再一次幫她把蛇扔到遠處的一個水坑裡。
當然了,後來發生的事情很悲劇,那小媳婦也不知道是命裡跟蛇犯相還是怎麼的,在一次給棉花捉蟲的時候,終於被一條菜花蛇給咬了而且順着小腿纏上去。
衆所周知,菜花蛇是無毒的,可是這小媳婦還是沒能挺過去,被嚇瘋了。
所以說,農村的土房子中,蠍子,蛇、蜈蚣、蜘蛛、蠍虎子這些東西很多,大部分都藏在牆縫裡,平時看不到,只有在扒房子的時候才能看到。
老賊婆的房子就是這樣的一個土牆房子,灰色的小瓦長滿了青苔,都成暗綠色的了,在房頂上還有幾棵荒草在隨風搖曳。
從大環境上看,老賊婆的這個院子,容易進去,但是想無聲無息的出來,很難。
看了半天之後,我心中終於規劃出了一個理想的路線,既然晚上不能取,那我就白天明目張膽的去,我想,大白天的她不可能會怎麼樣吧?
想到這裡,我突然想去看看蘇老,他是這個村子中唯一一個還保持着自我的人,而且還是一個懂方術的高手,我要想有什麼行動,必須先取得他的配合。
想着,我便向那個破敗的小祠堂走去,只是不知道他還在不在那個小祠堂中。
走近了,我發現裡面果然沒人了,祠堂中連祖先的牌位都沒有了,只有一些蜘蛛網,顯得格外的破敗不堪。
出來後,我遇到了幾個村民起來鍛鍊身體,見到我,還紛紛跟我打招呼,把我給嚇得。
昨晚我可是眼明明的看着他們在廣場上分食人肉,怎麼現在跟沒事人一樣,彷彿昨晚的經歷他們完全不記得一樣。
我含糊着跟這些人寒暄了一下便向村支部走去,秦月如果回來的話一定會到村支部來找我。
在村支部等了不久,秦月就回來了,說樑胖子就近給我們派來一個高手介入調查此事,而我們的任務仍舊是配合他將事情調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