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一盞茶功夫,柳軍師“咦”了一聲。方四問:“軍師發現什麼了?”柳軍師說:“不敢肯定,大家來研究一下。你們看石棺除了靠牆一面我們看不到外,餘下三面圖案都差不多。每一面上都有兩條龍,一在雲,一在浪。二龍臉面相對,在兩個龍頭中間,都有一顆珠子,便是二龍戲珠吧。我用手指輕輕碰了一下,這顆突出來的珠子是活動的。”
小六和賈李逵聞言,伸手欲試。柳軍師正要阻攔,二人把伸出的手又縮回來。雖然好奇,但在這種地方,任何東西都不能隨便碰動。稍不注意,就會觸發機關,玉石俱焚。再莽撞的人,也不敢輕易拿命去試。
見二人縮回手,柳軍師還算滿意,讓大家共同來商量。一道難題擺在大家面前,如果機關是在這裡,那是摁動一個還是幾個?如果是一個,應該是哪個?如果是幾個,應該同時,還是依次?如果依次,是怎麼個次序?
在大家一籌莫展時,柳軍師忽然說:“我想起來了,在我小時候看過的一本書中提到過這種雙龍戲珠機關。這等機關要按照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依次,但要共同發動。我們來看看能不能移動石棺。”說着走到牆邊,與小六各自把住石棺一面,往背離牆體的方向用力。
石棺在二人合力搬動下,紋絲不動,如與牆體生在一起般。看來那一面是不會有機關了。劉永勝用羅盤定了方向,外面露着的三個面爲東、南、北,沒有西。已到這一步,無論如何,也只有一試了。劉永勝讓方四閃開,準備在四個男人中選出三個發動機關。方四極是不願意,但劉永勝態度堅決,無商量餘地,她也沒辦法。她心裡知道,發動機關極其危險,搞不好就得喪命。另外,劉永勝提議讓柳軍師閃開,由他自己、賈李逵、小六三人發動機關。柳軍師不同意,他的理由很簡單,他經驗豐富,在發動機關時,隨時可能發生不可預見的情況,小六根本沒有能力迅速做出反應,那樣會讓大家都陷入危險之中。
劉永勝雖然不願意,苦於找不出理由反駁柳軍師,只好答應,由他自己、賈李逵、柳軍師三人發動機關。
方四和小六退出石室,到山洞裡面,三個人各自站好一個方位,把手指同時指向了龍珠。
柳軍師在東,劉永勝在南,賈李逵在北,柳軍師再次說了一遍要領,三個人深深地對視了一眼。柳軍師吸一口氣,屏住呼吸,把右手食指摁向了龍珠。
剛纔他觸到龍珠,只是極輕微地接觸,感覺到了珠能動,並未用力。這次用力摁下,珠子立刻向內凹進去。他低沉地喝道:“南!”劉永勝聞言,把手指摁向龍珠,龍珠同樣向裡凹入。柳軍師又喝道:“北!”賈李逵不敢怠慢,聞令摁下龍珠。
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得心跳加速。這樣等了片刻,石棺仍然紋絲不動。衆人大奇,不知道爲何沒有反應。柳軍師想了想說:“我喊一、二、三,咱們同時收手。記着,萬萬不要錯了時間,一定要同時。”
定了定心神,他低聲道:“一、二、三,撤!”隨着“撤”字出口,三個人同時收回了手指。就在這時,石棺內“嗒”地一響,緊接着咔咔聲響起,然後“嘣”一聲,嚴密如一體的石棺從上部裂開一條縫隙,棺蓋開了。大家不約而同,一齊向後閃開兩步。許多時候,會從棺內甚至室頂、四面牆上冒出毒煙、毒水、流沙等等,或是射出弩箭。像這種千年古墓,裡面有任何不知道的東西都不稀罕。
衆人等了好一會,並無任何異常,於是大了膽子,又回到石棺邊。這次幾個人用鐵勾和撬棍一齊發力,將厚重的棺蓋移開尺許,閃出了一條縫,能從外面看到裡面。幾個人湊近了來看,裡面還套有一個小些的棺。說小也不算小,長有六七尺,高和寬均有三尺多。在兩層棺中間的夾縫中,有一些金銀玉器。賈李逵立刻心胸舒暢,用物件探明裡面也沒有危險後,將寶物一一裝入袋子裡,喜笑顏開地說:“值了,這趟太值了!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成功了。嘿嘿”
見他裝了一袋子,其餘人也跟着興奮起來。這僅是開了第一層棺,裡面還有什麼好東西都說不好呢。劉永勝的心也緊緊揪了起來,裡面棺中會不會有定龍珠呢?
把東西交與別人,幾個人又開始研究裡面這層棺。從外表來看,棺身整體烏黑,看不出來是什麼材料做的。以鋼鉤敲之,聲如金石,手摸上去寒涼透體。
略一沉吟,柳軍師激動地看了劉永勝一眼說:“老大,這棺莫不是”劉永勝聲音也微微顫抖說:“我看像。難道真的會讓我們遇到嗎?”衆人不明所以,方四在洞口問:“到底是什麼呀,你們快說來聽聽。”
柳軍師平靜了一下心情,慢慢說道:“如果老大和我沒有看錯,這應該是上古流傳,但從未聽說有誰見過的一種材料,叫寒金烏木。傳說古時在東海仙島上有這種樹木,高達數十丈,幾人合抱。其木質如金,奇寒透體。這種木質特別堅硬,尋常刀斧根本削它不動。必需要用天外寒鐵打造成的刀具纔可切之。其重量不亞於銅鐵,放入水中,立時沉沒。這種木材用火是點不着的,絕不會生蟲,無論放在哪裡,奇寒無比,萬年不腐。如果做成棺,那裡面葬的人永遠如生時模樣。
只是這種樹木極少,至今除了傳說中外,無任何記載有人見過。即便是歷朝皇帝,都尋不見此物。便是尋到了,無天外寒鐵做成的刀具,也奈何它不得。做夢也不會想到在這裡會見到它,今生無憾了!真不知道里面葬的什麼人,居然如此厲害!”
賈李逵聞言,激動得額上冒出了汗珠,強壓住跳得如同野兔般的心臟問柳軍師:“那,這東西值多少錢啊?”柳軍師心情極佳,笑罵了一句:“你這渾人,就知道錢。如果有了這個,你要什麼就有什麼。換在以前有皇帝時候,或許能換來一半江山也說不定。”
“咕咚”一聲,一大口口水咽入賈李逵肚裡,他兩眼冒火說:“那咱們還等什麼,別的我看也不用找了,把這棺材搬回去便是,我們每個人逍遙自在一輩子,連同我們子孫後代,萬古流芳。哈哈哈哈”
劉永勝瞪了他一眼說:“你用點腦子吧。你沒覺得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嗎?”賈李逵說:“當然有啊,平常時候咱們哪有這麼好的運氣?只是在今天才有。當然不尋常。”劉永勝深深嘆了一口氣,對這個渾人,實在沒辦法。但是他不許賈李逵有什麼行動。幾個人用力把石棺的蓋子挪到一旁,仔細端詳起這黑黑的寒金烏木棺材來。
烏木棺蓋有兩寸來厚,與棺身中間有一條明顯的分界線。這樣省去了不少麻煩,可以直接打開蓋子。仔細端詳了好半天,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劉永勝急於尋找定龍珠,來救他的女人,不管有沒有危險,也必要一試。
其實他和柳軍師心裡都明白,如果這樣就成功了,那簡直是萬中無一可能。如此重寶,以前就算在夢裡,都不敢想,現在擺在眼前,已經是不可思議了,更別說帶走。越往後危險性越大,這種危險會突然發作,讓人無可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