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朋友失身

早上一起來,她就覺得有些異樣。

夜裡什麼時候飄來了春雨,把天空和地面洇得溼乎乎的。空氣中盡是泥土的香氣,一大早,小鳥就開始了嘰嘰喳喳的鳴叫,讓她心情很好。推開窗戶,外面的空氣中飽含了太多的水分,一下子就涌到她的臉上,像站在瀑布下面一樣。

驀然發現,樓下的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抽出了綠芽,整個街道忽然變得像一個夜總會的甬道,小小的星星似的綠芽惹得街景特別熱鬧。

自從離開cc那裡,她就住到了辦公室裡。爲了不使同事看到她洗臉刷牙的樣子,她就必須早早地做完自己的洗漱程序。可是今天,她推開窗戶,涼涼的春雨如細絲般蒙在臉上,像情人呼出的氣息輕輕地撲在她的臉龐和脣吻上面,她覺得格外舒服,沉浸在細雨的撫慰之中,竟忘了洗臉刷牙。她是個喜歡被人嬌寵但又必須可以隨時結束嬌寵的人,春雨打在她的臉上,她覺得被輕柔地撫愛着。等她不再覺得雨絲的溫柔時,她就退回身子,心裡想吟一句與曖昧春雨有關的詩句,可是又想不出來。

於是,她就裸着全身,站在牀邊,開始仔細挑選自己的胸罩。一件件擺在窄窄的牀上,最後她挑了一件春綠色的胸衣。這是一套兩件,是cc在她生日時專爲她送的生日禮物。現在她只看到胸罩的好看,早已忘記它的來路。

穿了一身春綠色的內衣,整理了一下胸罩和底褲蕾絲花邊,她很遺憾這裡沒有可以照出全身的穿衣鏡,於是,她自己轉了幾圈,欣賞完了自己的衣裳,穿戴整齊,拉開了房門。

剛上班,花花公子就到了她的面前。她以爲他又會像以往一樣,找個理由糾纏她,然後乘機在她身上佔便宜。所以,她不敢太主動地搭理他。可是今天的麻爾康好像變了一個人,他只是心急火燎地找他爸爸,基本上沒有跟予瀟說什麼話。

隔着門,她都可以聽到麻爾康的叫嚷聲。具體在說什麼,她又聽不真切。過了一會,門開了,麻爾康急匆匆奔電梯口而去,根本沒有給她打招呼。看到麻爾康對她很冷淡,予瀟心裡竟然有一些失落的感覺,她覺得像麻爾康這樣的紈絝,見了她就應該垂涎騷擾,不應該有忙其它事情、置她於惘顧的時候。

一早上舒暢的心情,忽然開始有了些落寞。

她呆呆地坐着,心裡不停地鄙視着麻爾康:你憑什麼輕視我呀?只有我不理睬你的時候,哪有你跟我裝忙碌的份?哼!今天穿戴得如此講究,還化了一個淡雅的妝,按說應該迷死這個色狼,可他竟然沒有反應!氣死了!

就在這時,麻爾康又回到麻總的辦公室。他路過予瀟的辦公桌時,只是很輕慢地對她點了一下頭,然後就直奔麻總的辦公室裡。

在辦公室裡,他們爺倆又在大聲說話,聽音調和語氣好像很着急似的。

不一會,麻總和麻爾康一起出來,麻總對予瀟說:“我給你安排一件事,你陪着爾康他們去西郊安裝路牌,如果有什麼單位阻撓,你代表總公司配合爾康他們全權處理。今天務必開始安裝,再這樣拖下去,我們就要賠錢啦!”

予瀟冷冷地收拾桌子上的東西。她以爲麻爾康聽到讓她陪他去,一定會心花怒放,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麻爾康對麻總說:“她去行不行啊?要不另外再選個人吧。”

予瀟大出意外,他竟然看不上自己!她幾乎對着麻爾康怒目而視:“麻總看,我隨便。”

麻總看出予瀟的極度不滿,他息事寧人地說:“就這麼辦吧,予瀟去吧。”

麻爾康看看予瀟,又看看麻總,猶豫地說:“機關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予瀟直視着麻爾康,質問道:“你什麼意思?我有什麼地方不合適,讓你這麼爲難?”

麻爾康說:“和粗人打交道的事情,你會嗎?和那些當地利益單位磨嘴皮子,你行不行呀?”

予瀟冷冷地說:“行不行都讓你說了,我還說什麼呢?多大個事嘛,看把你神秘的!天下的事哪個不是人做出來的?”

西郊是新興的高新科技工業園區。

剛剛落成的高等級公路,非常氣派。對開的車道上單幅爲四車道,分隔路線中央的是一排延伸到路盡頭的鮮花翠葉,開闊的視野使開發區給人“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聯想;地面上黑色的柏油、白色的分隔線,看上去幹淨得纖塵不染,彷彿一條黑白芝麻拼成的沙糕;路兩旁整齊的路燈,像一長溜振翅的白天鵝,公路被裝點的充滿了現代化的韻味。

智通公司承接的廣告路牌設計安裝業務,就是在這一段新建的路兩旁。一邊是最有實力的石油天燃氣潤滑油等產品展示,一邊是財大氣粗的電力公司的企業形象,全部是巨幅亞克力透光材料,可以說,在這樣的路上豎立這樣的廣告,相得益彰。尤其到了晚上,燈光通明,石油是紅白基調,電力是綠白基調,煞是好看!

智通在這條路上的廣告路牌業務上賺到了豐厚的利潤,爲此,他們決不會把這個業務擱置下來。爲什麼要這樣說呢?這裡還有一段淵源,我們慢慢表來。

西郊現在是一片現代化高科技工業園。佔地將近兩平方公里,配套設施基本完備,尤其是高等級公路將園區連接成一個非常快捷方便的體系。政府在這裡招商以高科技爲主,已經進駐的有汽車外殼整體衝壓製造公司,高等級汽車潤滑油、防凍液生產廠和與日本合作生產小汽車的製造廠等。隨着這些大型企業的落戶,還有大量爲他們配套服務的各種小型公司隨之跟進,林林總總已經有上百家了。所以說,這裡事實上已經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社會小環境,廣告在這裡也就變得非常惹眼。主幹道路牌廣告自然落入了財大氣粗石油和電力的囊中。

西郊開發區是大量徵用農民土地圈建起來的,當初政府和開發商商除了補貼以外,還承諾讓青壯年進入大型工廠上班,享受城市人的福利待遇。但是,真正徵地以後就很難兌現當初的承諾了,很多人都因爲文化程度和技術熟練程度的差別,被辭退回來。

失去土地沒有工作的農民,只好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開發區能掙錢的所有項目上。他們經常把外地施工隊伍打跑,然後自己來幹。由於技術能力的不足,往往他們打到手的施工項目,又不得不請回那些被打跑的外地人才能繼續做下去。

公路邊立個牌子就能賺錢,當地農民感到很意外。他們對意外的一貫反應是——必須奪回來,我們自己掙錢。

智通公司在這裡的施工已經被延誤了三天,昨天他們的一些安裝設備還被村民搶走了。今天究竟是繼續安裝還是交涉要回設備,讓麻爾康一籌莫展。早上九點多,他們的車剛到西郊公路邊,就看到遠遠的像起了一層沙塵暴,黑乎乎地過來了一片人。車上下來的安裝工人自先嚇得想逃走,麻爾康怒吼之後纔算穩住了自己這邊的陣腳。

還沒有等予瀟反應過來,那些人就已經到了他們面前。來的村民全部操着當地的方言,聲音不但尖利,音節都分辨不出來,予瀟覺得就跟聽外語似的。對方人多、口雜、脾氣大,只見一片喧囂聲,就是聽不明白他們具體在說什麼。總之,你跟他講理,他就對着你不停地嚷嚷,他們嚷嚷的時候語氣也有變化,音調也分高低,表情也在扭動,可你就是不知道他們具體說得是什麼。他們的方言聽起來似乎只有兩個音,那就是呱噠呱噠呱噠。

不一會,予瀟就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這種呱噠呱噠的聲音,最後連成一片彷彿整個天地都充盈着這種單調的噪音,她覺得自己似乎被這種聲音催眠了,腦子變得越來越麻木,直想倒下來睡覺。

麻爾康的嗓子都啞了,他嘴邊掛着白花花的唾沫,像周星馳電影裡倒地不起的人物。

這時,有幾個年輕的村民已經開始對幹活的工人動手動腳,工人只有忍着不敢反應,有個年齡大的村民說話的時候不停地點着手指頭,那些指頭都點在麻爾康的臉上。予瀟忽然想起一個辦法,她擠出人羣,她看到麻爾康一臉失望地看着她離去。

予瀟有自己的想法

嘈雜騷亂的村民忽然一齊停住了嘴,猛的變成一片寂靜。大家扭頭向公路那頭齊刷刷地看去。

只見一溜許多微型麪包車疾速開來,車頂上架着高音喇叭,喇叭裡不停地傳出一個男人兇狠的斷喝聲:“讓開讓開!靠邊靠邊!”

車在路面上像一溜長蛇陣,停穩之後,車門就呼啦全部打開,從車裡下來的全是身着統一制服的人。予瀟迎上去,對着其中一個四十歲左右的胖男人低低的說着話。

村民中一個上了年紀的人說話了:“公家來了,我們也不怕!”

他這時的口音予瀟聽了個明明白白,他們是會說普通話的。

又一箇中年壯漢也跟着大吼:“公家能咋地?我們農民要吃飯!”

四十歲胖男人正側着頭聽予瀟說話,這時他又聽到這個壯漢村民的叫聲,就扭回臉,看着那個中年壯漢。

兩個人的目光相遇了。胖男人整了整衣服和帽子,慢慢向那些村民走過去。那個大叫的中年壯漢緊張地盯着他,心裡有幾分膽怯。

一時間,氣氛相當緊張,每個人心裡都毛嗖嗖的,彷彿要出大事。

胖男人左右看了看,用兩側的眼角掃視着大家。他慢吞吞地問:“剛纔是誰說的?誰說的?”

中年壯漢有些退縮,又有些茫然地低聲問:“說啥?……問誰呢?”

胖男人乜斜着壯漢:“你說的嗎?”

“說啥?”

“說我們是保安?”

壯漢立刻底氣十足:“沒有!我沒有說這話!不是我說的!”

胖男人這時擡起手,把手裡的無線麥克對着嘴邊,聲音立刻從身後的車頂喇叭裡擴散出去。他手裡的無線麥克,予瀟一直以爲是隻小手機。

胖男人說:“保安是什麼?保安能和我們比嗎?我們是城管,我們是國家的人,我們是有行政執法權的!啥叫行政執法權?行政執法權就是我們做的事情代表國家!不服從我們的就是和國家對抗!這是個原則問題!誰要和國家對抗,只有死路一條!這也是個原則問題!”

他回頭看着壯漢說:“保安是個啥?保安是不能代表國家的,保安是內部秩序管理的人員,沒有執法權!執法權是個啥?執法權就是國家專政!沒有執法權叫什麼國家單位?誰都有了執法權,那不是篡黨奪權嗎?知道不知道?”

壯漢嚇得連連點頭:“知道,知道。”

胖男人接着對麥克說:“我們就是有執法權的!誰要跟我們奪執法權?我倒要看看!法制社會,一切講法,不是誰想做啥就做啥!有什麼問題、有什麼要求,可以平心靜氣地講出來,法制社會嘛……”

這時那個老頭大聲喊:“我們農民要吃飯呢!我們吃不上飯嘮!”

胖男人有些煩躁:“聽我說完,不要亂叫……”

人羣裡又有人喊:“你說了個半大天,能不能解決我們的問題唦?”

胖男人高聲說:“問題又不是一天形成的,你想一天就能解決嗎?”

又有人叫:“嘸你啥時候能解決呢唦?”

胖男人有些不高興了,對着那個人質問道:“你說啥時候!你說你說!嘸你看現在是個解決問題的場合嗎?咹?誰是領頭的?我們只和代表談,這麼多人七嘴八舌的,能說話嗎?”

老頭問:“有啥說不成的?就在這裡說清楚嘮!”

胖男人高聲說着:“你們回去商量,把問題列成條條,派個代表來,最多三個人,到我們執法機關來,我們一條一條地往清楚裡說。”

有人喊道:“嘸你是誰唦?我們去嘮找誰呢?”

胖男人說:“我是城管執法大隊的莫隊長,找我就可以了。”

莫隊長說完,就回身對身後的執法隊員大聲命令:“開始清理現場,閒雜人等都迅速離開!”

城管隊員們就一齊向前,對着村民連哄帶趕。村民極不情願地往後慢慢地退着,人羣裡此起彼伏壯漢漫罵聲和抱怨聲。

這時予瀟斜着眼角不屑地瞥了麻爾康一眼,嘴角里都是瞧不起他的樣子。她向莫隊長走去,麻爾康猶豫了一下,也趕緊地跟了過去。

予瀟到了莫隊長身邊,誇道:“到底是領導,說起話來真有水平,三句兩句就擺平了!老厲害的唻!”

莫隊長一邊從口袋裡掏出香菸,一邊說:“幾個土老鄉,三句話就嚇住了。這個地方的農民鬧事出了名,你一打電話我就清楚了,這些哈送是天天鬧事。”

麻爾康連忙掏出自己的軟中華,抽出一支遞給莫隊長。予瀟瞥眼見了,一把全奪了過來,直接就塞給莫隊長。

莫隊長連連推辭:“不要,不要!”

麻爾康訕笑着:“這是我們的一點意思嘛……”

莫隊長變臉作色道:“你真會做!半包煙就想搞意思嗎?我都不好意思嘮!”

予瀟白了麻爾康一眼,然後對着莫隊長笑道:“這是讓你現在解個乏的,有什麼意思呀!他這個人就是半歲的小孩打招呼,不會說話。”

莫隊長聽了予瀟的話,臉色才緩和了過來。

予瀟誇張地又誇起莫隊長,語氣聽起來竟有些嬌滴滴的:“你剛纔聽得那麼老真切的,哪一個說的你們是保安,我都沒有聽到唻。”

莫隊長得意之色在臉上掩飾不住,他露出笑容,不無炫耀地說:“這個是工作技巧。我們處理羣體事件多了,把這個太容易啦!我們是故意的,誰也沒有說我們是保安,我們就要反過來問呢,這麼一問,都趕緊地搖頭。我就乘機大講我們的來頭,三下兩下就把他們唬住了。如果順着他們的話往下說,越說越糊塗,最後怎麼被打死的都不知道。你們還年輕,要學的還多得很呢!”

予瀟佩服地連連稱讚:“高!實在是高!”她對着莫隊長嘻嘻地笑着,“老高啦!”

莫隊長得意地笑起來。

麻爾康聽傻了,半張着嘴,凝在原地,瞠着直眼。

就在這時,村民和執法隊員忽然衝突起來,雙方迅速演變成一場血鬥。莫隊長對着大喇叭高聲斷喝,但是狂躁的人羣已經失去控制,四周不停地傳來硬物擊打在肉體上的噗噗聲。人們都打急眼了,誰也不吆喝,只是悶着頭對打。到處都可以見到臉上流着鮮血的鬥士,一個個都血紅着眼睛,全力以赴地跟對方血拼到底!

予瀟哪見過這種場景,她嚇得一溜煙跑出老遠,看着那些互毆的人羣,心裡既害怕又興奮,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對這種血腥的場景感到一陣陣想歡呼的衝動。她看到那那些對打的人們也跟她一樣,都沉浸在打鬥的狂歡之中。

她又一次撥通了電話,這一次她撥的是110。

當警車拉着警笛飛馳而來的時候,村民們才猛然驚醒,立刻如林中受驚的小鳥,呼啦向四周狂奔散去。

這時,地上只剩下城管隊員和智通的安裝人員。予瀟跑過去,見滿地都是人,誰也分不清是誰了。就在這時,她腳下撅起一個人來,予瀟定睛一看,原來是莫隊長。莫隊長的帽子已經不知去向,他原來是個禿頂,沒有帽子遮蓋,他一下子就顯得老了十歲。

莫隊長看着予瀟,一臉怒容:“我們爲你們搞成這樣!我們這是第一次吃這麼大的虧!”

公安出動,迅速平息了衝突。村民在打鬥中違反治安條例的,有的被罰款,有的被拘留;智通公司也象徵性地給以村民一定數額的補償,雙方平息了爭執。智通的廣告牌也得以按時安裝。

爲了感謝和撫慰莫隊長他們,當天中午予瀟和麻爾康就將城管和110出警人員留下,在開發區的一個酒店裡共用午餐。警察因爲有紀律,不能接受當事人的請吃,所以他們只好給他們一定數額的誤餐補助。警察匆匆離去,城管隊員胡亂吃了一點,也大都坐車回去了,只有莫隊長酒量驚人,坐下來就喝個沒完。

予瀟趁麻爾康和莫隊長划拳的空擋,她到酒店門外給麻總打了一個電話,將整個過程詳細彙報了一遍。麻總聽了很滿意,最後指示一定要接待好莫隊長。

喝完酒了,莫隊長意猶未盡,他搖搖晃晃地還要去唱KTV,於是他們三個擠進麻爾康的寶馬,酒氣熏天地去了假日煌。

剛坐下,莫隊長就要點一首男女二重唱。予瀟只好陪着莫隊長唱,唱完之後,莫隊長自己首先鼓掌叫好,然後一手舉起一杯啤酒,搖搖晃晃地給予瀟送來。

予瀟連忙就說不會喝酒,莫隊長沉下臉來不高興:“你騙我!你又不是第一次和我喝酒,你能不能喝我還不知道嗎?”

予瀟連忙接過來,說:“莫隊長你多喝,我陪你就行了,我喝一點。好了吧?”

莫隊長和她一碰杯子,說:“幹!”

然後他就先喝光了。他把被子口朝地,讓予瀟驗杯。

予瀟爲難地喝了一小口,莫隊長直瞪瞪地盯着她,她又喝了一小口。莫隊長還是一動不動地盯着她,她沒有辦法,半笑半苦地慢慢喝下去了,直到她的杯子完全空了,莫隊長才臉上有了變化,說道:“哎!這纔是夠交情!不喝酒沒有感情,不喝酒都是假的,假仁義,假感情、假交往、假……”

予瀟不得不呵呵地笑勸他:“好啦,好啦啦,你要把人損死才閉嘴嗎?我都喝了呀!”

莫隊長又把杯子倒滿,兩隻手各拿一隻杯子,說:“我就看……你和我是什麼……交情?”他的舌頭已經變大了,“我知道你們兩口子是鐵交情,到我這裡是土交情……”

予瀟笑着說:“不要喝啦,唱歌嘛。我和他不是兩口子,我們是同事。”

莫隊長愣了一下,問:“你們不是兩口子?”

予瀟:“不是。”

莫隊長露出醉笑:“好!那我就有可能和你是兩口子啦!……唉,我老婆知道了,那還不把我……她是個大醋罈子……”

予瀟連忙轉移話題:“莫隊長還想唱什麼歌呢?”

莫隊長站起來,他身子在原地不停地打着晃,可總是不倒:“來,先把這杯喝了!……不喝我不唱……我今天爲你兩肋……插刀啦!……你喝不喝?”

予瀟連忙說:“我知道,你全是爲了我……”

莫隊長:“就這一杯,你喝不喝?”

予瀟急問:“就這一杯?”

“嗯!”

予瀟一聽,連忙雙手舉着和莫隊長碰杯,然後一口就喝得光光的。這回是她將杯口朝地,讓莫隊長驗杯。

莫隊長看着她的杯子,忽然又面對麻爾康:“你也不夠意思……爲什麼不喝酒……”

麻爾康已經喝得有些高了,他只會傻呵呵地笑。

莫隊長忽然作色道:“你們他媽的是不是看不起人啊!一個半推半就不好好喝酒,一個躲得遠遠的怕我把你吃嘍?什麼意思嘛!”

麻爾康努着身子站起來,嘴裡大叫:“喝!沒問題!活着幹,死了算!……”

爲了湊氣氛,麻爾康又叫了兩個陪酒的,兩個妖冶的女孩,把氣氛搞得非常活躍。剛開始予瀟還很牴觸這兩個陪酒女,但是那兩個女的有層出不窮的新玩法,把喝酒變成了一個趣味盎然的活動,包廂裡爭執不斷、笑聲喧譁。

予瀟覺得自己喝得並不多,但是看到檯面上擺放着那麼多的空啤酒瓶,還有幾個空的紅酒瓶,她自己都難以置信。她覺得腹脹如鼓,就搖搖晃晃地起來要去衛生間,可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覺得四周一切都在搖晃,最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她的腳下彷彿變成了蒸汽,她覺得自己飄飄忽忽地像一團煙霧,向前懸浮着。

這種感覺好極了。

接着,她就清晰地感覺到,麻木的臉頰挨在粗糙的地毯上,竟然那麼親切,像緊緊貼着愛人的臉似的

都醉了。麻爾康卻慢慢地酒醒了。

他看到莫隊長睡在兩個陪酒女身上,地上臥着沉醉不醒的予瀟,裙子全部撮到了大腿跟,露出兩條玉白的長腿。

走到門口,對服務員說:“開間房,把這位女士送到房間裡去。”他回頭看了看包廂裡凌亂的景象,一邊把單結了,一邊要求服務生不要驚動裡面的人,他們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再進去,另外如果他們繼續點要什麼,賬都記在他頭上。他是假日煌的VIP會員。

順着電梯上到頂層的客房。

這是一間豪華的客房,是個套間。裡間正中是一張碩大無朋的自動恆溫水牀。服務生把予瀟平穩地仰放在牀上,然後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

看着沉沉睡着的予瀟。麻爾康的心怦怦直跳。他慢慢地拉上窗簾,窗戶外的陽光被遮擋得嚴嚴實實,房間裡就像半夜一樣黑暗寂靜,中央空調將房間薰得涼暖適合,不知從什麼地方飄來的幽幽香味,讓人禁不住地想曖昧,麻爾康覺得自己的身體裡血液像F1賽車,快得讓他一陣陣眩暈。

在麻爾康眼裡,予瀟是天上的仙女,遙不可及。說予瀟是天鵝肉,他自己是癩蛤蟆,他也不覺得貶損了自己。因爲予瀟太完美了,她精緻的外表那是每一個江南女子都具備的,但是她還有一種高貴,具有難以接近的迫人感,讓任何一個男人都對她心存慾望,卻不敢奢望得到。尤其是麻爾康這樣的人,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也有這樣的福氣,竟可以在這種地方,以這樣的狀態接近予瀟!

他知道予瀟是個有着潔癖的女孩,所以,雖然他的醉酒還沒有完全清醒,但他仍然鑽進衛生間,把自己從上到下搓洗了一遍。洗了一個熱水澡。洗完之後,麻爾康覺得自己完全酒醒了。他從衛生間出來,直接就鑽進予瀟的被窩裡。

緊緊貼着予瀟的後背,他能感到她光滑細膩的皮膚,讓他驚歎不已。江南女子皮膚的細緻很難找到一句合適的比喻,細得讓麻爾康渾身戰慄。他也是一個摧花辣手、情場老手、純女殺手,見過的太多了,但是他仍然被予瀟的細膩與馨香所震懾,就像一個真正的情人似的,溫柔地撫摸着予瀟的身體。

予瀟沉醉得跟打了麻醉針一樣,已經完全沒有任何反應。麻爾康悄悄起身,拉開他的皮包,取出一包催情藥物,到在杯子裡,用水調好,然後到予瀟跟前,輕輕地問:“喝水不?”

予瀟成了一具沒有知覺的橡皮人,對他的問話沒有任何迴應,連眼皮都不跳一下。

麻爾康把水杯放在予瀟的牀頭櫃上。他又悄悄地鑽進她的被窩。

麻爾康害怕予瀟醒來,他深知予瀟的眼神是可以殺死人的。所以他不敢動作太大,生怕驚醒了她。

他慢慢地解開她的裙扣,然後從背後一點一點地往肩頭滑去,裙子從她身上褪了下來。他看看予瀟有沒有反應,她仍在沉沉地睡着。他慢慢解開她的上衣小鈕,當全都解開時,他把上衣兩襟攤開,予瀟整個身體就顯現了出來。她一身春綠的胸衣和底褲,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T臺上的模特一樣性感。

麻爾康嚥了一口唾液,他又把她的胸衣釦子解開了,展現在他面前的簡直就是一具完美的人體,她雖然平躺在牀上,但是她的胸部依然那麼堅挺。他心裡恨恨地想,蘇塘這個混蛋,太他媽有豔福了,這麼美的女人竟然讓他先睡了!這樣一想,他對予瀟的珍惜程度居然大大減低。他順手一扯,動作接近粗暴,一下子把予瀟的底褲扯掉了。

又一次讓他震驚!予瀟全身潔淨得讓他不可置信,她連半根毛髮也沒有,光光的身子,像一個瓷器似的,散發着淡淡的香氣。

她是這樣一個潔淨光滑的女人!他吃驚地看着她的身體,對身體上沒有任何毛髮的女人,他只是早有耳聞,但今天能讓他實實在在地看到,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他跪在予瀟兩腿之間,看着玩偶似的予瀟和她精美無暇的軀體,他感到自己的身體在燃燒、通體在膨脹。他想笑,笑自己的福氣怎麼可能一下子來到眼前,來得太快讓他自己都難以相信;他也想哭,哭自己的命怎麼就這麼好!

他挺起身子,慢慢接近予瀟,當他的器官和予瀟的身體完全接觸上以後,他再也按耐不住,拼命往予瀟身上壓去。剛開始他還是儘量輕輕地,生怕驚醒了她;但是當他全部的器官都壓進她身體裡面時,他發現她仍然在死睡,對他的侵犯沒有任何反應。他膽子越來越大,動作越來越放肆,也越來越猛烈,當他終於不能控制的時候,就在予瀟身體裡一瀉如注。這時,他感到身子底下的予瀟有點輕輕的動彈,頭向一側微微動了動。他連忙穩住自己,儘量使自己不要動,以免驚醒了她。他的眼睛離的她的腮幫非常近,近得能看清她茸茸的汗毛,他想,如果不是和她離得這麼近,是很難發現她的輕微動彈的。

好長時間,麻爾康才從予瀟身體裡抽出來。他先清理乾淨自己,又恐予瀟醒來發現他在她昏迷時的不軌,他又蹲在予瀟的下身前,一點一點地用溫水毛巾爲她擦拭着他留下來的遺物。

全收拾利落以後,他穿了身薄薄的浴衣,坐在牀頭下面的沙發上抽菸去了。一邊抽菸一邊回味着和予瀟做愛的細節,心裡有一種美滋滋的感覺,一種夙願得償的滿足感遍佈他的全身。

一直這樣靜靜的呆着。麻爾康也有些睏意了,他在沙發上歪着頭只想睡去。房間裡安靜極了,只有予瀟有規律的呼吸聲輕輕地傳來。

就在這時,麻爾康聽見牀上有了響動。擡眼看去,只見予瀟撐起身子想幹什麼。他連忙走過去,問:“怎麼了?多睡一會。”

予瀟迷迷糊糊地睜開惺忪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說:“水。”

麻爾康連忙把牀頭櫃的水杯遞給了她。予瀟接過來一口氣全喝光了,然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又躺下睡了過去。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麻爾康聽到牀上的予瀟斷斷續續地說:“是你嗎?我這是在哪兒?”

麻爾康連忙走到予瀟牀頭,說:“你喝醉了,倒地不起。我開了間房子……”

予瀟又躺了好久,然後嘶啞着問:“你把我的衣服脫了?”

麻爾康蹲下來,對着她的嘴脣,出其不意,吧嗒親了一口,然後嬉皮笑臉地看着她。她氣憤地擡起手,想打他一個耳光。但是由於身上沒有一點力氣,擡起的手竟然變成對麻爾康臉頰的撫摸。麻爾康一把攥住她的手,緊緊貼在他的臉上,一邊把她細嫩的手指含在嘴裡,淫蕩地問着:“還想要我嗎?嘿嘿……”

予瀟無力抽出自己的手,她只能深深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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