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這麼隨口一說,而且跟吳聃久了,學會了貧。吳聃貧起來都不是人,我覺得我差遠了。而且我仗着跟這地方的人語言不通,肆無忌憚地就扯嗓子喊。沒想到我話音剛落,一個竹籃子丟過來砸到我頭上去。
三頂神打,武門神!秦叔寶,尉遲恭!!
難道這是巫山派的蘇淩?可是她下山幹嗎?
段清水揉了揉眉心,嘆道:“我算是知道爲什麼近幾年警察局的懸案增多了。因爲你這樣的警察太多了。”
巫靈說道:“他拿刀砍我,我就殺了。”
我趕緊起身去了院子裡,見段清水在院子裡劈柴,你媽圍了一羣村民在觀看。我心想這有啥好看啊不就是劈柴麼我靠!於是我也分開人羣湊了過去。這一看,我頓時傻了。
巴頓也在一旁看傻了。見我出來,忙問道:“宋大哥,你們難道真是人間的散仙麼?我還真不相信這世上有這麼神奇的人!這次才真是信了!你看段大叔,那簡直就是金剛羅漢下凡啊!”
段清水說道:“那我們就先休息,休息好了纔有體力去尋找。”
巫靈低頭道:“我,我殺的。”
我有心在鄉親們面前顯擺一下,於是在不影響正常請神的前提下,將自己的動作表現得儘量拉風兼有型。
窗外風停了下來,樹木也停止搖動。我鬆了口氣,見段清水也起身出來,點頭道:“沒事了。”
此時,我見那五個姑娘原本紅腫的手指也恢復了正常,這說明那惡鬼所繫住的線繩已經去掉了。這個認知讓神女村的村民頓時對我們崇拜得五體投地,紛紛跪地拜我倆爲神靈下凡。
段清水問道:“大家不必感謝,我們只是想知道巫山派的位置在哪兒?”
我頓時慫了,趕緊對姑娘們賠禮道歉:“對不起啊對不起,我就這毛病,有口無心,莫怪莫怪。”
巴頓看了看天,說道:“大概晚上就回來了。”
沒多久,秦叔寶手起刀落,那黑影被劈成幾段。一聲如夜梟般的怪叫響起,隨即,這黑影瞬間消散了開去。
那姑娘瞪我一眼就走了。其他姑娘看着我竊笑半晌,也都散了。我這才擦了把汗。
我一聽,心想真是啊,怎麼給把他忘了。但是巫靈去了巫山縣,不知幾天能回來。
我心中暗樂,心想八成這些鄉里鄉親的會把我當做神佛下凡,或者人間散仙了。
這一問,便有人應聲了。回答這問題的是個八十多歲顫顫巍巍拄着柺杖的老頭。這老大爺說,前幾年自己的兒子和孫女去山裡去採藥,被一種罕見的毒蛇咬傷,就是巫山神女顯靈救的人,而且還給受傷的兒子和孫女送回了神女村,並且給全村的人一副藥,藥粉研磨做成香包戴在身上,驅蛇蟲。
多想無益,我們也就去睡了。我這一睡十分香甜,再次醒來的時候,卻是日薄西山了。
我一聽恍然大悟:“還是段大哥聰明!我怎麼沒想到呢??”
我問段清水,你廢話那麼多問這神女顯靈的傳說幹嘛?趕緊去找人是正事。
原來這貨不是用斧頭在劈柴,而是直接用手。一手一段,輕鬆利索,比斧頭還管用。而再看他的手,古銅色如澆鑄而成,毫無傷痕。
我心想你丫腦子也被神化了吧?問這種當地傳說跟巫山派有什麼關係?
巴頓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半晌後說道:“宋大哥,你還真逗樂。”
段清水立即點頭答應了。於是,我倆應付完全村人的感激崇敬之後,跟着那老人和他一家往回走。這會兒也沒人會將我倆拒之門外了,甚至村長還盛情邀請我倆到他家住幾天。我倆婉拒了,心想這會兒也天亮了,乾脆去老大爺家看完神女像,睡會兒就起身吧,時間耽誤不得。
一左一右兩尊將軍神像出現在我身側的時候,我清晰地聽到人羣發出一陣驚訝的叫聲。
段清水嘆道:“這巫山裡,陌生女子送藥救人,當地人又不認識,除了巫山派的弟子外,還會有誰?我問明白這個所謂的顯靈的神女,多半會找到巫山派的蛛絲馬跡。”
段清水又問道:“那聽說巫山神女曾經顯靈施藥救人,這件事,有誰知道麼?”
段清水用一副無可救藥的眼神看着我:“都說你我還不信,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剛纔那老人說了,這神女顯靈是不是近幾年才突然出現的事?以前沒有過?”
我一聽,得,那養鬼的也死了。於是問道:“怎麼死的,邪術反噬?”
不過打扮裝束,還真像是吳聃給我的那幅畫上的神仙姐姐。想到這裡,我仔細盯着那畫像上的眉眼,突然覺得跟蘇淩還真有幾分相似。
我翻了翻白眼,心想算了。這種惡人死了也就死了。權當不知道的。只是恐怕這兒的懸案又多一個了要。
我見狀十分受用,心想還真第一次被人當做偶像一樣崇拜嘿。
說着,那老大爺還喊了他兒子上前,將自己身上的藥包取出來給我們。段清水接過來,放在鼻端聞了聞,點頭道:“多謝,不知這種藥包你們是不是都有?”
段清水沒搭理我,直接去問那老大爺,還能記得那個施藥救人的巫山神女的法身是什麼樣子麼?
我見時機已到不能再拖延,便拈訣喝道:“權杖邪魔獨爲尊,請神!”
等他劈完柴,我走過去笑道:“哎呦段大哥,您這是給村子的妹子顯擺您那型男的肌肉和力大無窮的技藝吧?話說這地方女的都這麼土,你這眼光真夠可以啊,還想找幾個土鱉當豔遇麼?”
我嘿嘿笑道:“那接下來怎麼辦?”
我頓時呆住,尷尬不已。艾瑪,原來有能聽懂的。段清水見狀,忍不住笑道:“老伯的斧頭壞了,我就搭把手。我說你這還真是名副其實啊。這村子還是有不少漢人的,你以爲真沒人聽懂漢話麼?”
此時,那兩尊門神一攻一守一左一右,將那股黑氣擋在門外。刀光劍影間,那黑影被擋在門外無法進門,節節敗退。
我心中好笑地看這段清水:你媽,不睡覺卻在這兒顯擺得瑟,打算泡村姑麼?
老人家立即說,去山上採藥的多半會帶着,還挺管用。於是段清水討了幾個來,遞給我一個。我心想這倒是好,我們這幾天都得在深山找人,帶這東西倒是能防止被毒蟲毒蛇咬傷。這藥味有點怪,但是透着一股清涼氣兒,放在紗布包裡,戴在身上倒是清涼。
巴頓對神女村的人一翻譯,大家卻紛紛搖頭,說是不知道這個地方。我想了半晌,明白了。這村子裡的人哪兒知道什麼修道門派,就算是見了巫山派的神仙姐姐們,估計也會當成山裡的神靈或者巫山神女顯靈的神蹟,根本不會想到那其實是山中修道的世外人。
巴頓此時也跟着我們到了大爺家,知道我們是找一個修道門派,而且是隱藏在深山中的,便皺眉道:“說實話,這村子的人也未必去過巫山深處。因爲自古有個傳說,巫山深處是不能去的,那是神女清修的地方。神女治水保護一方平安,當地的人都不敢冒犯。不過,有一個人也許是去過巫山深處的,就是你們見到的巫靈。”
但他念完這一段話後,我卻吃了一驚。只見一道金光如罩子一般籠罩住那五個姑娘。任憑我們周圍陰風大作,那五個姑娘卻像被隔絕在另一個時空一樣,衣角都不帶動彈的。
我一聽這話又泄了氣。原來遇到蘇淩的地方並不是巫山派的附近,看來這家人不過是運氣罷了,不知怎麼遇到下山的蘇淩,被救了,送了回來。
我點頭道:“那又咋樣?”
巫靈說道:“砸了,可是,人也死了。”
到了那老大爺家裡,我們果然在正屋看到供奉的神像。我一看那神像,我去,看不出個所以然,因爲那女的是白紗蒙面的,只露個眼睛和眉毛。
之所以這麼問,是爲了順應神女村對巫山神女的崇敬感激之情。果然,那老大爺說,當時爲了感激神女救了自己家人,便請人畫了一幅畫像,天天供奉在家裡。如果我們想看看的話,可以跟着他回家去看。
我嘆道:“別笑了,說起來,巫靈走了也一天了,你不是說他在山林裡走路的速度就像是狐狸一樣快速麼?怎麼現在還沒回來。”
於是我追問大爺,他家裡人採藥是在哪個地方。大爺說,就在村子後面的山上。
而在那同時,我聽段清水似乎念起什麼咒語。回頭一看,見他依然雙目微閉,口中振振有詞,卻是我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果然的,吃了晚飯後,巫靈便回了村裡。我們到村頭跟他見面,我趕緊問道:“那供奉惡鬼的牌位砸了麼?”
我吃了一驚,轉頭一看,一個村裡的姑娘對我怒目而視:“你才土鱉呢你!!”
我愕然道:“你怎麼殺人呢?就算他罪大惡極,那也不能就給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