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開這許成宇,見另一個百科詞條出現在眼前。
這也是一篇人物的百科。瀏覽了一遍,發現這人也是個民國時期的大學教授,只不過是南開的。這人跟杜書同是好友,好像文革期間也被批鬥過,雖然沒死,但十幾年前病逝了,而且一生未婚。
“得,這人也死了。”我有點失望地說道:“這樣是不是也就沒人知道杜書同一家當年發生了什麼?”
吳聃想了想,嘆道:“還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我問道:“難道你還能召喚來杜書同的鬼魂,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吳聃笑道:“你還別說,我還真想這麼幹。”
“找鬼?”我不咋信任地看着他:“你行麼?”
吳聃說道:“我不行,但是有人行。這個倒還不急。你不是說懷疑這陳家跟你在安徽遇到的那個案子有關係麼?趕緊去找人查查纔是正事。否則這琴絃一直纏着你,豈不是很麻煩?”
我一想,這倒也是。於是趕緊給同班同學打了個電話,問我那個在天津市公安局當警察的校友的聯繫方式。
我只記得曾經有個校友考進天津市公安局,還是隔壁班的。但打聽到那校友的名字,卻是有點意外。進天津市局的竟然是我們當時的校草,趙羽。
這位趙羽當年在我們學校可是大名鼎鼎。這貨憑藉一張酷似港臺明星鍾漢良的臉而風靡全校,加上氣質出衆性格也不錯,被全校女生全票通過爲我們的校草。
不僅如此,在我們上大三的時候,人民大學的校花還曾跟他表白,倒追過一陣子。不過終因趙羽的拒絕而心碎離去,着實讓我們羨慕嫉妒恨了好一陣子。那校花可是女神級別的啊喂!
由於趙羽這男神的光環過於刺眼,我們這等草民通常對其敬而遠之。但這次卻要求他去查,不知他是否同意,也不知他會不會對我這寂寂無名的校友施以援手。
想到這裡,我按照同學給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沒多會兒,電話便被接起,一個很好聽的男聲傳來:“您好,哪位?”
我哈哈笑道:“是趙羽吧?我是你的校友,隔壁班的宋炎,你知道我麼?”
手機那端頓了頓,趙羽隨即笑道:“宋炎,好久不見了。你找我有事?”
我心中暗想:真你媽能裝,我們在學校就沒怎麼見過好唄。
但求人辦事,還是得客氣些,我便繼續套近乎:“是啊校草,確實有點事兒想麻煩你。這個,河北路小區那邊有個叫陳連國的人,你能幫我查查他的家庭和親屬情況麼?其實……”
說到這裡,我頓了頓,想編造個合理點兒的理由。但是沒等我說完,電話那端的趙羽突然接道:“陳連國?怎麼你也知道這個人?”
我一聽趙羽的話,有點愕然:“你也知道他?”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趙羽才繼續說道:“最近天津這邊發生了一件案子,被牽扯進去的人中,就有陳連國的親屬。我們也是在查家庭關係的時候,查到陳連國這個人的。”
我一聽這話頓覺詫異,不由問道:“什麼案子?”
趙羽嘆了口氣,說道:“是很蹊蹺的案子,一個月了偵破還沒絲毫進展,都快成懸案了。”
我一聽來了興趣,立即說道:“咱們見個面,仔細說說,也許我知道的事情跟你這案子有關。”
掛掉電話後,我跟吳聃簡單說了說。吳聃點頭道:“行,兵分兩路。你去見這位校友問問看,我去別的地方打探下陳家的事。咱們家裡見。”
我跟趙羽約好地點,在南京路附近的星巴克見面,那地方好找。我打車去了吳聃所說的星巴克,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來等趙羽。坐下之後,我才覺得這地兒真心好,四下都是落地玻璃窗,向外一看,繁華街景盡收眼底。如果是坐在窗邊觀賞夜色喝着咖啡,那就更爽了。不過問題是,這不情侶約會專用地點麼?
想到這裡,我四下一看,還真是,除了我之外,別的桌兒坐的都是一對對的情侶,或者耳鬢廝磨,或者低聲私語。
我一想,等會兒我竟然在這兒會一男人,這要被人看到了,還不以爲我倆搞基。
正後悔來這情侶約會地,卻見落地窗外的馬路對面來了一穿制服的年輕男人。我定睛一看,正是我們當年的校草,趙羽。
校草不愧爲校草,天生一張明星臉,三十六度無死角,而且一身警服襯托之下,身材更顯挺拔。在他等綠燈過馬路的時候,我瞧見幾個姑娘悄悄打量着他,甚至有人掏出手機偷拍他。
沒多會兒,趙羽過了馬路,推門而入,我見他進門,忙衝他招了招手。趙羽這才微笑着衝我走過來,坐到我對面去。此時,服務生上前問我倆點啥喝的不,不時地偷偷瞄趙羽幾眼。
我打賭趙羽這貨絕對對我沒什麼深刻印象,但是卻表現得很熱絡,問道:“你想喝什麼?”
“額,隨便吧。”我不常來咖啡館,也談不上喜歡咖啡。選這地方,只圖個說話清靜。
“那我來幫你點。”說着,趙羽輕車熟路地點了兩杯什麼焦糖拿鐵,卡布奇諾咖啡的,將一臉驚豔的服務生給打發走了。
這時候,我聽到我身後坐着的一姑娘神神秘秘地在打電話:“哎呀詩詩,我在星巴克看到一對兒帥哥,八成是搞基吧。不過其中一個穿警服的更帥,估計是小攻……”
我聽到這裡,差點兒吐血。你媽這意思是我更像個娘們兒?
趙羽依然保持着他那萬年不變的標準大衆偶像的微笑:“咱們都是同學,也不用那麼多虛禮。你先說說查陳連國這個人是想知道什麼?”
我估計他不想多說,是怕說多了就露餡了。因爲我倆本來也不怎麼熟悉。我也懶得跟他來虛與委蛇那一套,便直接說道:“我想查陳連國這個人,是因爲最近遇到的幾個案子的涉案人都姓陳,而且現場都出現過……”
說到這裡,我不由頓了頓。如果我說現場都出現過殺人琴絃,趙羽八成會把我當瘋子。
趙羽見我不說話,便問道:“怎麼了?出現了什麼?”
我呵呵笑道:“說起來有點複雜……”
趙羽這人還真有些玲瓏剔透的意思,頓時瞭然道:“既然有不方便說的,那不說就是。我是可以幫你查,只是最近發生了一起連環殺人案子竟然跟陳連國家的親戚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你一提到這個人,我第一感覺是,你知道些案子的內情呢。”
“連環殺人案?”我頓時來了興趣:“能講給我聽聽麼?”
趙羽笑道:“行,正好你也聽聽,或許能找出解決這案子的關鍵所在呢。”
說着,他低頭喝了口咖啡,這才說道:“大概一個月前,我們這和平區中心公園派出所接到求助,一個叫馮佳慧的女孩子報案說有變態欺負她。我看過筆錄,說是她母親在中心公園相親會上,看到了一個老人拿着一個英俊男子的照片,聲稱給他兒子找對象。老人的兒子叫王斌,今年28歲,開公司做食品生意的。於是馮佳慧就跟這王斌相約在晚上7點,中心公園一家餐廳相見。馮佳慧一見王斌就很稱心,因爲對方確實英俊而且物質條件很好。可是王斌卻只是關心馮佳慧的出生年月日。馮佳慧於是重複好幾遍自己的生日,說自己出生於1987年1月9日。然後這個男的就開始壞笑,還用手摸她大腿胳膊,好把手放在鼻子下面聞。最可惡的是這個男的摸完之後,那姑娘說身上就有一股腥羶味。”
我聽到這裡,不由問道:“難道後來這姑娘被殺了?就是這個變態殺人狂做的?”
趙羽嘆道:“問題關鍵就在這裡。馮佳慧的母親確實來報案了,說女兒失蹤,因爲就在她跟王斌見面後的當天晚上,她就沒回家。此後連續一個星期,接連有三名年輕女性失蹤。分別叫做李雪、劉曉玲和齊眉。”
我恍然道:“她們失蹤前都參加過中心公園的約會,而且相親對象都是同一個人,那個叫王斌的男人?”
趙羽搖頭道:“如果真是這麼簡單,那我們通緝王斌也就行了。問題是,這四名女孩子,除了去相親的馮佳慧之外,其他的都已經有男朋友了,根本沒去參加什麼相親。而且,據我們調查,這個王斌本來是個人品不錯,豪爽開朗喜歡結交朋友的人,可不知爲何,最近他的朋友們都反映,他像是變成另外一個人一樣,不喜歡說話,經常不去上班,常常白天躲在屋裡,晚上纔會外出。而且那三個姑娘的男朋友,也是同樣情況。”
我撓了撓頭,感覺有點暈:“那就奇怪了,難道四個男人都中邪了?”
說出這話,我有點後悔。這幾天見識的怪力亂神太多,說話都帶着這觀點。
趙羽卻不以爲然,說道:“我們懷疑,這四個姑娘是被他們給殺了,或者綁架。但查了半天,也沒找出這幾個姑娘的下落。而且這四個男人雖然行蹤詭異,卻出身不同,背景不同,性格也不同。要說四個人同時去綁架殺害自己的女朋友,這也太牽強了些。不過查來查去,我們倒是查到四個人的一個共同點。”
“什麼共同點?”我不由追問道。
“這四個人都有一個愛好,喜歡收藏古董。而且他們四個家境都不錯,也買得起一些小東西。”趙羽說道:“這四個人都從一個人那裡買過奇怪的青銅人偶。而這個販賣人偶的人是我們這兒的一個盜竊慣犯,正被我們警局扣押着。這人就是從陳連國的一個親戚家偷來的這東西。”
“這戶人家是不是在安徽蚌埠的和平小區,一座老樓裡?”我問道。
“對,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們那邊也有人報警?”趙羽問道。
果然!這幾個陳姓人家都是有親緣關係的。
“我覺得有趣的是,這個盜竊犯竟然千里迢迢跑安徽去偷東西?”這也太巧了吧。
“他之前犯過一件案子,所以逃到安徽去避風頭。沒想到還是忍不住心癢,偷了人家東西,等風頭過了拿回來賣,這不被我們抓個正着。”趙羽說道。
我點了點頭,心想這你媽也太巧了,巧得我都覺得生活就是一狗血劇。
我們正說着,趙羽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說了幾句之後,神色驟變。掛掉電話後,趙羽對我說道:“又出事了,我得去趟文廟博物館。你是回去呢,還是跟我去看看?”
“出什麼事了?”我趕緊追問道。
趙羽說道:“剛纔我的一個線人打電話說,我們調查的那四個男人竟然一起去了天津文廟博物館。”
我剛聽了趙羽提到的這案子經過,頓時也對這連環殺人案起了興趣,因爲這裡面提到了青銅人偶。在那陳起峰的家裡,我也差點兒被琴絃殺死。而那些詭異的青銅人偶,現在想起來,依然讓我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如今有案子扯到這上面,我於是趕緊跟了去。
我倆一路趕往博物館。但到了博物館門前,卻見一羣人圍在博物館對面的中國青少年棋院門前。
“對面好像出事了,”我對趙羽說道:“要不要去看看。”
“這一股什麼味兒?”趙羽皺了皺眉說道。他這一說,我才注意到空氣中確實漂浮着一股怪味兒,好像就是從對面的中國青少年棋院飄過來的。
此時,博物館的一門衛見趙羽一身警服,便說道:“警察同志,您快去看看吧,對面那院兒裡總是一股怪味,好像是一股子的腥羶臭味,都好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