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走出病房走廊頓時就被佔滿了,等了會蔣教授出來,我們商量了下在這呆下去不是辦法,眼看着快到中午,想着蔣教授幫了這忙大個忙,怎麼也該請人家吃頓飯。誰知道蔣教授說下午有課就不跟我們這幫小年輕湊熱鬧了,忙着趕回了醫學院。
走出醫院我們找了個比較大的飯店,坐下他們幾個點完菜我拿出袖珍錄音機戴上耳機仔細的聽李輝平淡至極的訴說,在催眠效果下李輝的語調很緩慢像是訴說一個事不關己的故事,但他所講的事情委實太過匪夷所思。
首先三個孩子去老房子玩,其中的一個鑽進了黑窟窿,接着就性情大變並且擁有了不一樣的能力,還把自己的同伴殺死吃掉了他的心臟。可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一個孩子突然變成了這幅模樣?那個黑窟窿裡到底有什麼?他從裡面拿出來的那個會發出粉紅色光芒的東西又是什麼?
還有爲什麼張嶺知道三樓有金條?不但沒像吃掉趙銘一樣吃掉張嶺反而把他推了出去,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越想我越覺得困惑,張嶺的話聽起來太不可思議,難道說這些都是這個孩子的幻覺?還是他只是做了個夢而把夢境當成了現實?想到這我摘下耳機問馬曉晴:“李輝跟你說的那些話會不是隻是他的一個夢?”
馬曉晴搖搖頭:“不會,我對他進行了深度催眠,這種催眠狀態下他描述的只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馬曉晴是權威我也相信她的能力,她一說是真實發生的事情,我立刻閉上嘴眉頭卻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大熊一拍大腿:“我知道了,那個叫張嶺的孩子肯定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老陳,桑格,你們還記不記得在我老家的那件事,趙建國的媳婦不就是被黃鼠狼迷了嗎?這孩子肯定也是這種情況。”
我點點頭:“你的這種猜測也有可能,可要真像你說的那樣,會是什麼東西上了張嶺的身呢?那片老房子已經廢棄很久,這麼多年都沒出什麼事,爲什麼現在出事?還有廢棄的老房子裡怎麼會有那麼多金條?他給李輝一根金條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那些神秘的求救信號,四位數的電話,難道這一切都是鬼魂作祟?”
大熊喝了口酒:“咱們光坐在這裡推測有什麼用?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那片老房子,乾脆直接過去調查一下,興許就能把案子破了。”
我笑了笑:“老房子肯定是要去的,但在去之前有些事情還是搞清楚的好,這樣你我也好有個準備,常言說的好不打無把握之仗嘛。”
清風端起酒杯,悠悠的說:“這件事無論如何算我一份,最近生活實在有些無聊我對這件事也很好奇。”說完再不說話,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怕我和大熊出事才裝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我也知道清風這小子平時嘻嘻哈哈的但卻是個極有主見的人,一但他拿定了主意,別人再說什麼也沒用,但是讓他去冒險明顯是我不想做的。
還沒等我說話,大熊就一瞪眼:“你跟我們去幹什麼?不去看你的風水了?”
大熊也知道清風的意思,明顯的不想讓他去。清風卻頭也不擡仰脖喝下杯中的酒:“我樂意去你管的着嗎?從現在起我就跟定你倆了,想甩是甩不掉了。”
我心中一暖想着先答應他,等出發的時候在甩掉他也就是了,但心中還是一陣感動,我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的拍了拍清風的肩膀,這麼多年的朋友彼此的一舉一動對方都知道是什麼意思,清風扭頭對我笑了笑,眼神中卻是說不出的堅定。
“這麼有意思的事情,當然要算我一個,這種事情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們不要忘了我的好奇心可是最大的。”桑格依然是一副微笑的模樣看着我們三個輕輕的說。
我苦笑一下:“你湊的什麼熱鬧?開光大典結束了就趕緊回去吧,西藏人民需要你。”
桑格沒搭理我反而看向清風:“清風你是道家子弟,我是佛門弟子。自古以來佛道就是一家,咱哥倆沒事研究研究,互相交換一下心得?”
清風微微一笑:“好,就這麼說定了,反正這幾天馬曉晴不在老陳那,咱倆乾脆直接搬老陳家去得了,剩了賓館的錢不說還能時刻探討一些心得。”
桑格微笑點頭:“此言甚善,此言甚善!”
“甚善個屁!我家就那麼大個地方,裝不下你這兩尊神,該幹嘛幹嘛去!”我一瞪眼脫口而出。
桑格打清風嘿嘿一笑,卻是看也不看我,馬曉晴在一邊拽了一下我衣角,小聲的說:“我也想跟你們去。”
我懊惱的對她說:“還不夠亂嗎曉晴?你又跟着湊什麼熱鬧?這是辦案不是去旅行。”
馬曉晴沉默了一下:“可是我不放心你。”
我盯着她的眼睛竭力做出一副誠懇的樣子:“曉晴相信我,這麼多古怪的事情我們都闖過來了,這次只不過是去那片老房子查案子又能有什麼危險?就算有危險,你在我身邊會更分我的心,你明白嗎?”
馬曉晴沉默許久突然展顏一笑:“我明白了,我不去,但是你答應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再不能像上次那樣了,好不好?”
還沒等我點頭大熊扯開嗓子嚷:“晴姐你就放心吧,有我在,老陳能出什麼事?”
馬曉晴哼了一聲:“就是有你在我才更擔心。”
大家轟然而笑,接下來這頓飯吃的無比熱烈,我和大熊商量了一下決定明天一大早開車去涿州,趁着上廁所的時候我把他拉到一邊,告訴他今天晚上就出發,省得到時候清風和桑格跟來。這件事很不簡單,有沒有兇險誰也不知道,但不管有沒有兇險都不應該把自己的朋友牽扯進來,大熊連連點頭認爲我說的有道理。
但怎麼才能把他倆甩掉這是一個問題,我倆商量了一下決定讓大熊回家去準備必備的物品,而我等他倆到我家的時候找個出去買菸之類的藉口,開車接上大熊直接殺到涿州,本來我打算白天去老房子查探,但現在被清風和桑格纏住只能是晚上去了。
商量妥當回到飯桌又聊了會,吃完飯大熊紅着脖子把賬結了,號稱自己喝多了打了個車回家。我和清風桑格先把馬曉晴送回去,開車回到了我家。一路上桑格和清風聊的火熱,兩人的感情好像突然一下就好了,一路之上我無比的鬱悶,看這樣子想甩掉這兩人還要費一番手腳。
吃過晚飯清風接到一個電話,說是要去一個客戶那談點事情,他走了桑格陪着我閒聊,一直聊到晚上十點多清風還沒回來,桑格已經有些睡意,我把房間騰出來給他然後關上燈去了馬曉晴的房間,看了會書藉着上廁所的由頭小心到我房間聽了聽,房間裡傳來桑格均勻的呼嚕聲,我覺得時機已經成熟,小心準備了一下躡手躡腳的走出家門。
下樓開了車直奔大熊家,剛到他家樓下突然有人舉起手電筒照我,我眼前一花耳邊傳來清風優哉遊哉的聲音:“老陳,這麼晚了還來看大熊啊?你哥倆感情不錯啊,這麼好的感情怎麼不住一起?”
我驚訝的看着他:“你不是被一個客戶叫走了嗎?”
清風晃悠着手中的電筒:“老陳,你越來越厲害了啊,這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玩的不錯啊,幸虧我早就料到你有這一手,要不然還真被你給甩了,你能糊弄我和桑格,我就不能騙騙你倆?我要是不走你得一直耗下去,這不就直接來找大熊了。”
清風說完關了手電筒,我眨巴兩個下眼睛感覺眼睛好受了點藉着大熊家樓道的光一看,清風正坐在大熊家門口微笑的看着我,而大熊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似的抽着煙,看也不看我。
我暗自苦笑,知道自己的算盤算是落空了,清風這小子早就料到我打什麼主意,先我一步來到大熊家裡,大熊肯定是沒想到他會來,清風又不走就落了這麼個場面,我暗罵自己笨,來之前怎麼就沒先給大熊打個電話呢。
正在懊悔,一道車光射了過來,接着一輛出租車停在我面前,桑格施施然從裡面出來,笑着對清風說:“還真被你猜對了,這兩小子明顯是要甩了咱倆啊。”
清風嘿嘿一笑:“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行了別廢話這就走吧。”
我頓了一下:“查案子是我和大熊的職責,你們有必要摻和進來嗎?如果這一趟有危險,你們其中任何一個出了事,我這一輩子的良心過的去嗎?我能原諒自己嗎?好兄弟,我知道你們都是我最好的兄弟,但你們能不能聽我一句話,這一次就別去了?”
清風聽了我話,拍拍屁股站起來,隨手拿起地上一個旅行包背在身上:“你也知道我和桑格是你和大熊最好的兄弟,如果我們不去你倆出了事,你覺得我們能原諒自己嗎?這一輩就不後悔嗎?於其提心吊膽的擔心不如跟着一起去。”
我愣了一下什麼也沒說,桑格走進我:“清風說的沒錯,於其提心吊膽還不如大家一起去,別忘了我們幾個是最好的朋友。”
桑格說完這幾句話,我心中突然被一種叫做友誼的東西填滿,這時候清風剛好走我身邊,我一把拽過他,伸開雙臂摟住他和桑格,激動的拍着他倆:“好兄弟,好兄弟……”
“喂…帶我一個!”大熊急忙向我這跑,還沒等他跑到近前,我鬆開雙臂平靜的對桑格和清風說:“我們走吧。”
“好兄弟,再抱抱,帶我一個啊……”大熊着急的跑過來,我已經打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