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哥,咱們在海上作業,最好還是遵從一下古來的遺訓,最好別吃這魚!”楊老闆也是歷經過風雨的人物,對很多古人留下的遺訓都非常尊重,所以此時見我們準備吃了那金錢魚,就急忙出來制止。..
“你們別小看古人傳下來的一些禁忌,要知道,這些禁忌都是他們通過生命得來的經驗。就說這金錢魚吧,它能通過鰾內空氣的振動,在水下傳出動聽的聲響,有音樂的旋律,隔着一兩百米都能聽到。這種波動,很容易就能被大型魚類捕捉到,萬一到時候要是引來一條深海巨怪,我們幾個可不夠看的。所以有人叫這種魚爲海上的娃娃魚,漁民即使捕捉到也都是賣到岸上,很少有人會去吃它的,怕是不吉利。”
王胖子白了楊老闆一眼,吼道:“屁的不吉利,這麼好的東西不吃豈不是太可惜了?再說了,胖爺我現在巴不得發生什麼不吉利的事情呢,天天在這裡等着,蛋都閒出來了。”
楊老闆頓時無語了,不過他似乎沒什麼胃口,靠到一邊也不說話了,我倒是獨自餓了,口水就直接多起來。這時王胖子見到孫國輔和悶油瓶小哥也沒有意見,於是就提了那金錢魚,溜到了船艙當中,說是要讓我們嘗一嘗他的手藝。
在南海這個地方,各式各樣的魚類非常多。有人曾經說過,這南海海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魚,所以漁船出去,很少會沒收穫,在旅遊季節,在這裡釣魚也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我們估計王胖子還得忙活一會,於是又下了杆子,準備再趁着運氣來幾發。
大概過了有十幾分鍾,王胖子就一臉嘚瑟將一個魚頭鍋端了上來,鼻子翹得老高,看樣子是對他的廚藝極爲自負。
不過說真的,王胖子這貨弄出來的這盆火鍋魚確實不錯,那個香啊,就別提了,我一下子所有的無聊情緒都變成了食慾,以前在城市裡,從來沒想過會這麼想吃一個東西,還不等鍋子放穩,我就直接一筷子下去夾了塊魚皮吃,燙的眼淚都下來了。
這一鍋子東西威力實在太大,不知道都餓了還是怎麼了,一向矜持的悶油瓶小哥和孫國輔兩人也全部都圍過來,連哄帶搶的夾魚吃。悶油瓶小哥更是了得,他眼睛尖,手上的動作又是極快,每每都會搶在王胖子面前將最好吃的魚肉部位夾走,氣得王胖子差點端着鍋跑路。
“嘖嘖,這味道,簡直絕了!”王胖子嘴裡雖然一刻不停的塞着魚肉,但是卻稍稍留下了一點空隙用來說話:“楊老闆,你在不過來,我連湯都不給你留了啊!”
聞着充斥在鼻端的鮮美味道,饒是楊老闆定力過人,也不由舔了舔嘴巴,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出海的人,都不敢吃這東西,吃這東西的人都不敢出海。我一生做事都是有原則的,在海上不吃肉不喝酒,講究的就是原則二字。”
楊老闆雖然身份尊貴,但是也免不了經常出海公辦,所以他通常都很迷信,就像是沿海漁民拜媽祖一般,他們有許許多多的忌諱,在海上的時候如果有人犯了這些忌諱,那是要被同行羣起而攻之的。
“那行吧!”王胖子嘀咕了一句,然後衝着我們一擠眉毛,再次開口:“那也不能讓你幹看着不是?這樣,船艙裡面還有點蔬菜,胖爺我給你加個餐。”
說罷,王胖子一扔筷子,鑽入了船艙,沒多久就又捧出一個洗臉盆一般大小的鍋子。
我擡眼一看,就差點笑出聲來了,因爲那竟然是一盆水煮的生菜葉子,一水兒的素淨色,怎麼看也沒啥食慾。王胖子嘿嘿一笑,拿起這盆菜往楊老闆面前推了推:“別愣着啊,趁熱吃,千萬別客氣。”
楊老闆一愣,看了一眼那清湯寡水的生菜葉子,然後將視線悄悄的轉向我們圍住的那個鍋。此時,第一鍋魚肉已經吃完,但是那條金錢魚實在是太大,所以肉多,我們這會正在往裡面下魚肉,並找了一下酸菜、臘肉、豬肘子等等大鮮大油之物加入到裡面,火光一冒,頓時陣陣肉香縹緲蕩起,直衝入我們的鼻孔。
“咕嚕!”一聲吞嚥口水的聲音響起,雖然不是很大,但還是被我們聽個正着。
與此同時,楊老闆臉色通紅,他知道自己失態了,所以立馬連夾了兩筷子青菜轉過身去,不再看我們鍋中那葷腥的誘惑。
“嘖嘖。。。這大豬肘子,賊香賊嫩了!”
“哎呦。。。我的天,這大雞腿爽快得,真是醉了!”
“我去,看看,看看,這臘肉香的,嘖嘖!”
王胖子一邊啃食着鍋中的美食,一邊故意將這些浮誇的讚美詞彙大聲吼叫出來,直聽到楊老闆六根不穩,雙目充血。
我們知道王胖子是有意調侃楊老闆,所以也都故意計配合着他,一邊吃還一邊發出巨大的聲音。
但是等了將近有一分鐘,都不見楊老闆有動靜,這時王胖子突然做出了一個超級的誇張的表情,示意我們去看楊老闆背對着我們的臉。我們悄悄繞過去一看,只見他緊閉着眼睛,嘴裡狠狠的咬着青菜。
王胖子朝着我們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然後悄悄夾起一塊魚肚子上面的肉放進楊老闆的碗中。後者此時正閉着眼睛,也沒有發現,用筷子夾起來就往口中送去。
這一送可不得了,一股夾雜了香、柔、滑的氣息直接透過他的口腔衝上腦門,竟然讓他下意識的叫出聲來:“啊!”
這一聲“啊!”足足維持了五六秒。
衆人一看楊老闆的神情,急忙憋住不讓自己笑出來,此時楊老闆也反應了過來,憋紅了一張臉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王胖子很快就幫他解了圍,笑道:“哎呀,魚好了,來來來,楊老闆,嘗兩口先,”說着就招呼我們一起動筷子。
隨即,楊老闆也不再裝逼,我們大吃大喝,好一通風捲殘雲,一直到月亮到頭頂上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