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邢闊說不出來趙括那種眼神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訣別?害怕?擔心抑或是惋惜!
不過他和王胖子扭頭鑽入密林之後就一直忙着尋找蹤跡趕路,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趙括那種眼神了。直到多年之後,他再次回憶起那個眼神,才明白過來當初趙括的心境,也極度後悔自己當時所做的決定。他說:“如果當初我聰明一點,事情就不會那樣。”
事情比王胖子和張邢闊兩人預想的情況要好!因爲那條裹走孫國輔的蟒蛇體積實在是太大,所以它走過的地方多多少少都會留下一些痕跡。兩人就隨着這些痕跡一路追了下去,一直追到了天黑,追到了痕跡消失的地方。
那裡是一片堆滿了大小不一石塊的空地,石塊下面密密麻麻的堆積了無數的蛇蛻,腥味熏天,但是周圍卻沒有一隻蒼蠅或者蚊子一類的小東西,那條蟒蛇爬過來的痕跡就在這裡消失不見了,估計是躲到了什麼地方去了。
“他孃的,這是回老巢了啊?小張兄弟,你小心着點,這裡估計還有大傢伙。”王胖子一擡槍口,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條蛇蛻。那蛇蛻大得驚人,幾乎和王胖子自己的腰身一般粗細了。
“咕嚕!”張邢闊在緊張中吞了一大口口水,好不容易纔強迫自己將視線從那條大的蛇蛻上面收了回來。好傢伙,要真是遇到那條蛻皮的大蟒,自己和王胖子估計還不夠別人塞牙縫的,“胖哥,這裡到處都是蛇蛻,那那些蛇跑哪裡去了?”
“這裡腥味太重,這些蛇蛻應該是不久前才換下來的。這些蛇,應該就在附近。”王胖子臉色更加凝重了,他左右觀看了一下,然後擡腿就朝着石頭堆中走去。
張邢闊見狀急忙跟了過去,走在王胖子的身後舉着槍做出了一個側防的姿勢。這裡的石頭堆雖然紋絲不動,但是他已經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譟動在四周蒸騰,不知道是他的心理作用,還是確實能感覺到這種危險的氣味。
走着走着,這石頭堆已經走過去了一大半,連半條蛇的影子也沒有看到,只是空氣當中的腥味卻是越來越濃。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四周的石頭塊已經快要看不清了。正當兩人準備拿出手電來照明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就像是有人在黑暗當中悄悄搬運什麼東西一般。
張邢闊和王胖子對視一眼,然後默契的不動聲色的潛伏着慢慢過去。兩人不敢說話,不敢有任何大的動作。但是隨着那聲音越來越近,張邢闊的汗就如雨一樣從臉上掛了下來,因爲那聲音越清晰他就越無法集中注意力。這種感覺讓張邢闊心慌,導致他前進的路上時不時發出一些響動。
王胖子現張邢闊不對,立即停下腳步,回身捏了他一下,意思是讓他放寬心。但是轉身那會,張邢闊看得清楚,這王胖子臉上也全都是汗。
兩人站在原地歇了一會之後,重新打氣然後繼續朝着有聲音的地方摸過去。那裡是一顆大樹,聲音正是從大樹上面傳下來的。
王胖子打了個手勢,叫張邢闊繞到樹的另一邊去,自己則慢慢架起步槍瞄準樹的上方,看那樣子是不管樹上有什麼,只要一有意外就先給它來一梭子。
就在此時,忽然,那樹冠上傳來的聲音嘎然而止,頓時林子一下安靜了下來。
那一瞬間王胖子和張邢闊都僵住了。但是王胖子反應極快,他一把拉住張邢闊就往後退開了幾步,然後舉起手中的步槍瞄準樹冠當中。
但是此時,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因爲在這個時候,兩人竟然聽到那樹的樹冠有一處抖動了一下,接着上面就有人幽幽的叫了一聲:“誰?”
王胖子兩人一下全愣了,面面相覷,怎麼回事情?怎麼有人說話?難道是孫國輔已經脫困了?但是聽聲音也不像孫國輔啊?難道是被蛇吻了一下,聲帶受傷了?
想到這裡,王胖子立即就對樹上叫道:“是我,胖子,你是哪個?孫司令嗎?”
樹上一下沒了聲音了,靜了好久,兩人又面面相覷,王胖子就又叫了一聲:“問你呢,你是哪個?”他一邊說話,一邊打燃手電筒往上招呼。
手電筒往上一照,那樹冠就抖了一下,接着那個幽幽的聲音又道:“誰?”這一次語調變了,似乎很痛苦。而且,這是個男人的聲音。
張邢闊又感覺有點問題,但是這時候已經不可能是一走了之了,所以他立即道:“我上去看看。”
說着他咬住手電,就開始爬樹,王胖子則在一旁端槍掩護。張邢闊的動作極快,幾下便爬了一半,這時候樹冠又抖動了一下,他沒有猶豫立即加快了速度,幾步衝進入了樹冠之內。
王胖子一直揚起頭舉着手電觀望着。他原本以爲張邢闊一上去就會出聲叫他,說明樹冠上面的情況,但是張邢闊上去了好一會,都沒有開口說話。而且那樹冠非常密集,王胖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也看不到其中的狀況,只能看到張邢闊身上的手電筒在慢慢的上移。
這樣又過去了一會,張邢闊的手電筒終於停在了樹冠當中的某一個位置,但是他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王胖子很疑惑,就輕聲喝了一聲:“張小哥,沒事吧?”
上面還是沒動靜,王胖子就暗罵了一聲,他倒轉槍口,將步槍背到背上,就要走到樹下去看個究竟。但是忽然他胖臉上一涼,樹上有什麼東西滴了下來。王胖子一驚,攤開手掌將滴下來的東西接住,然後用手電一照,竟然是血。
“草,上當了!”王胖子一下就毛了,他使足了勁將手裡的手電筒樹冠當中一甩,然後端槍就打。
電光火石間,王胖子連開了三槍,巨大的聲響在無比寂靜的森林猶如炸雷一般,一下整個樹冠都抖了起來,在晃動的火光中,他竟然看到無數的蛇影,在樹幹中騷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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