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一個跟着童樂的老友。
因爲楊封被帶走之前,還是給出了一部分信息的,所以,他們一直都按照這個思路在找。
但是現在,他們已經動搖了。
“那個小子的話也能信?我看啊,他就是故意誤導我們,根本不安好心。”劉成今推波助瀾。
童樂的臉色陰沉,問身邊一個警察,“警局那邊,有盤問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嗎?”
小警員搖頭,滿臉憤憤之色,“那小子什麼都不肯說,還差點挾持了我們的人。”
劉成今立刻道:“他肯定是心虛了,必須繼續把他們都關着。”
本來還想趁機爲楊封和女兒說話的劉成古識趣地閉上了嘴,心頭惱恨,可惡,這個楊封,行事怎麼不經過大腦,這下真的越來越麻煩了!
本來還對楊封有的一點欣賞和感激,此刻也因爲連累劉如詩又行事衝動,完全消散乾淨了。
童樂是全國古文化研究院的院長,所以,地位很是崇高,劉成古不敢得罪。
先前不敢出頭爲女兒說話,是不想在氣頭上頂撞童樂。
現在,他怕再拖下去,對劉如詩更加不利,不敢再耽擱。
“童老,楊封那人本來底層小屌絲,做事沒腦子,我女兒和他認識也是因爲他之前幫了我家幾次,她心思簡單,纔會幫他說話,但是,這並不代表她真的會去害從小看着她長大的董大師啊!”
劉成今心裡咯噔一下,知道兄長終於要爲女兒求情了,一下子激動起來,“大哥,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董大師和詩詩的交情,再怎麼樣也不至於這個關頭,也分不清輕重緩急吧!”
劉成古大怒,“你還是不是當叔叔的,詩詩一個女孩子,被抓去警局審訊幾天,以後還怎麼嫁人?”
“哎?”劉成今笑了,“大哥,不是你說,咱們家不用顧忌這些的嗎?”
劉成古一下子被懟得說不出話,胸口激烈起伏,被氣得不輕。
“劉成今,他特麼到底想幹什麼?”他大吼。
“吵夠了沒有!”童樂不悅地呵斥劉成古。
劉成古慌了神,暗自懊悔,自己大意了。
童老頭本來就是脾氣暴烈的主兒,被兄弟倆的爭吵弄得更是煩不勝煩,直接下了驅趕令,“你們根本就無心找人,既然這樣,就離開這裡吧!”
劉成今的目的已經達到,二話不說恭敬應聲,扭頭就走。
劉成古則心不甘情不願地攥緊了雙拳,被人推搡着離開博物館。
路上,氣氛一直很沉悶,開車的司機和身邊的秘書都不敢吭聲。
手機鈴聲響起,秘書接過電話,回答了幾句,掛斷後,猶猶豫豫地開口:“董事長,工程部那邊打電話過來問呢,您找到鑑定的人沒有,這次我們的項目,突然挖出來一批疑似古物的東西,要是真的最後被確定是古董,那我們的項目肯定是不能繼續了。”
劉成古揉了揉眉心,本來鑑定這批古物,就是他今天要找董大師幫忙的事情,但是因爲董大師失蹤和隨後一連串事情,他都忘了這茬。
“這次的項目還是很重要的,一旦真的確定是古董,雖然上頭會給補償,但是對我們來說,仍然會產生巨大的虧損。”
他從心底裡,是不希望真的確實是古董,反正這種東西最後肯定到不了他的手裡,他看着心酸,還虧錢。
秘書又小心翼翼提醒,“如果是假的當然好了,但萬一是真得,我們又不管,損壞了古董!最後要是被人捅了出去,不止一個小項目,整個公司都要完蛋!”
這纔是他們最大的顧慮!
就是因爲事關重大,所以,劉成古才第一時間找最可靠的董大師。
可惜,天公不作美,“工程不能耽誤,董老失蹤,楊封也進了警局,看來,只能找別人了。”
他認真的囑咐秘書,“一定要找德高望重經驗豐富又可靠的專家教授,否則,一旦出了錯,後果不堪設想。”
……
另一邊,劉成今在劉成古做出決定後不久,也接到了一通電話,聽到電話那頭的彙報,開心大笑,“哈哈哈,沒想到老天會送給我這麼一個機會,這一次,大哥是栽定了。”
“哼,我纔不怕事情敗露連累公司呢,大不了勸我媽,把大哥父女倆推出去大做擋箭牌,到時候,不僅兩個絆腳石沒了,公司也是我的了。”
他笑的簡直合不攏嘴,激動地命令道:“安排下去,一定不能有紕漏,哈哈,大哥還真是天真,他難道不知道,就算是他請的人,也可以被別人收買嗎?”
“我真的好期待看到大哥和大侄女兩人絕望的表情啊!”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黎明到來,陽光讓大地重新沐浴在光明之中,彷彿所有隱藏着的事物,都終將顯露真相,陰謀被驅趕到人們無法察覺的角落。
“早上好!”警局的空氣,出乎意料地比外界還要清爽,除了地上太硬太涼,讓人根本睡不好覺之外,楊封覺得,如果沒有董大師的事,真的在這兒待兩天,也沒什麼可怕的。
最重要的是,有美女是不是過來關照自己,他居然還覺得挺愜意。
當然了,對於每隔半個小時就來質問楊封一次的方燦燦來說,一整夜過去,她的感受並不美妙。
一雙漂亮的眼睛下方,成功地熬出了黑眼圈。
“楊封,已經9個小時過去了,你真的還不肯告訴我,董大師被關在哪兒嗎?你這樣,良心過得去嗎?”方燦燦心裡交瘁,開始攻心了。
奈何這招對楊封根本沒用,“我都說了,大姐,我可以找到董大師,但不代表,我現在就知道董大師被關在哪裡啊!”
昨晚離開前的話,順利地讓方燦燦動搖,楊封本來很欣慰,但是沒想到,這妞看起來脾氣火辣,性格卻磨磨唧唧的,就是不肯放他走。
磨了一晚上,時間越來越少,要不是看這妞漂亮,他都恨不得爆粗口了!
“你現在都不知道,又怎麼確定自己能找到?你騙誰啊!”方燦燦心裡也很惱火。
她越來越覺得,楊封是在騙人。
“愛信不信,不信拉倒!”楊封躺在地上,屈膝翹起二郎腿,開始哼起歌來。
方燦燦氣得跺腳,扭頭又走了。
楊封忍不住嘆氣。
他只是心裡有個念頭,覺得應該可行,但是跟他的天眼有關,他不能說出去啊!
他也是被關進警局審問的時候,才突然想到的。
他賭石的時候,可以通過包裹翡翠的石殼,就判斷出毛料的價值,這個價值,是包括翡翠的。
那麼,如果換個思路,已知小郭和董大師肯定在博物館,他們就躲在什麼某個地方。
他來回將他們消失的地方檢查了很多遍,確定牆壁後面沒有暗室,地板也嚴絲合縫。
那麼,只能說,他們一定就躲在某件他們想不到的東西后面。
因爲博物館珍貴藏品衆多,就算是找人,很多東西都不能動,所以,楊封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如果,他可以用天眼一件一件物品察看,在通過對比相應物品的價值,只要發現價值與原本不符的,那就肯定有問題。
畢竟,在他看來,人也是具有價值的。
雖然目前還沒用天眼試驗過,但哪怕人沒價值,人身上穿的衣服鞋子,戴的手錶之類,肯定也有價值。
他越想,思路越清晰,眼睛泛出灼灼光彩。
但是很快,他又有些泄氣,“就算有思路有方法,但一直離不開這裡,就什麼都做不了。”
時間一晃,很快就到了中午。
警局的氣氛越來越凝重,到處哦度能聽到焦急的腳步聲。
到了下午一點所有,那些腳步聲又消失了。
隔了六七個小時,方燦燦再度出現,這回,她臉上的焦急之色很明顯,“你確定,董大師他一定關在博物館什麼地方?”
“對啊?怎麼了?”楊封察覺到她的神色很不對勁。
“他們已經換了搜尋地點,現在我們警局的警力全部出動,去市內各個地方排查了!只有我和局長留下來了!”
楊封一聽,人都跳了起來,“胡鬧,蓉城這麼大,沒有線索,放棄人失蹤的第一現場不找,去其他地方,不是大海撈針嗎?”
“我勸過他們了,但是沒人聽我的。”楊封的反應更是令方燦燦不安。
“快,放了我,讓我去找,時間快來不及了,到了晚上,就更不好找人了!”
方燦燦擡起腳步,手裡已經拿出了鑰匙,但是思前想後,又有些猶豫,“我必須要去請示一下我們局長。”
她說着,一溜煙跑了。
楊封嘿了一聲,然後無語地踢鐵欄杆。
“這女人,傻子吧?自己能放偏不放,局長來了,能答應放人就有鬼了!”
很快,方燦燦拉着一箇中年男子過來,這個局長,相貌還挺威嚴的,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楊封的心更沉了。
然後他就聽見放燦燦焦急此催促局長,“爸,你就聽聽他怎麼說的吧,他說了,只有他能找到人,我們就算是賭一把,也不能置之不理啊!”
爸?
楊封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