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卻被總壇的輪值修士告知,萬劍濤此刻仍在閉關階段,已經有好幾年未曾出關了。
林逍聞言只得原路返回,然而在與那些輪值修士交流的過程之中,林逍注意到那些道胎修士除了表面上的恭敬以外,與自己說話的時候神色卻似乎有些異常,尤其是當他們得知林逍的真實身份之後,那些修士臉上露出一股十分驚訝的神色,雖然他們竭力掩飾,但林逍卻是看得清楚明白。
林逍對那些輪值修士所表現出來的反常舉動有些不明所以,他一路邊走邊想,就快要走到總壇山門牌坊的時候,天邊忽然有一道碧青色遁光朝林逍直飛了過來。
遁光在林逍面前停了下來,遁光散開,一個駕馭者一柄青色飛劍,身體‘圓潤’的胖子青年的身影顯露了出來,見到林逍,那人大喜過望,急忙叫道:“林大哥,你可終於回來了!”
林逍見到那人,也是心頭喜悅,哈哈笑着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然後笑道:“多年不見,長生,你總算長大了,不過還是這麼胖,倒是有你安樂師兄的幾分風采,哈哈!”
長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喃喃道:“原本我修行之後,也有想過減減肥的,可是青鶯說還是喜歡我原來的樣子,我就沒敢瘦下來......”
林逍聞言笑得更歡了,“哈哈!長生,你也已經成年了,準備什麼時候跟青鶯成其好事啊?我也順便去討你一杯喜酒喝喝。”
長生連忙擺手道:“還早着呢,我師父可是說了,一天沒到結丹階段,就一日不可成親,要知道,結丹之前,我們男修可是不能輕泄元陽的。”
林逍上下打量一下長生,然後笑道:“好小子,不錯啊,現在已經是道胎巔峰修爲了,看來你這些年果然有在用功。”
長生聞言嘿嘿一笑,“那是,我可是一天都不敢懈怠的。承蒙師父重視我,還根據我的體質屬性,特意請示師祖前去青門,把青門的至高丹訣‘苦海青蓮’討來給我修煉,我要是不努力一些,豈不是辜負了師祖以及師父對我的期望?”
林逍所說的師父,自然就是謝輕侯了,而師祖則是萬劍濤。
萬劍濤現如今仍在閉關,林逍倒是想要前去探望一下謝輕侯了,於是他問道:“長生,你師父現在還在青葉谷麼?”
長生聞言連連搖頭,然後對林逍說道:“林大哥,你好久沒有回來,不知道我們靈墟宮這些時間以來發生了一件大事!”
“什麼大事?”林逍聞言心裡一動,急忙問道。
長生於是便把紫門重開,以及謝輕侯奉命暫時在紫門新道場主事的事情給林逍說了一遍。
林逍聽完以後心裡也是大爲吃驚,當初萬劍濤說要立他爲紫門傳人的時候,林逍也只是以爲萬劍濤此言不過是一句戲言而已。
然而林逍卻沒料到萬劍濤居然會一言九鼎,果真重開了紫門道場,而且還破例當衆把自己列爲紫門首席真傳弟子!
這可是何等的榮耀!
然而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萬劍濤此舉到底是捧了自己,還是害了自己?
林逍想着想着,不由得有些走神。
這時長生忽然說道:“林大哥,你現在也是紫門的真傳弟子了,我這次前來,就是奉了師父之命,前來迎接你返回紫門道場的。”
林逍這纔回過神來,他笑着問長生道:“你師父怎麼會知道我回來的?”
長生笑着指了指遠處的總壇輪值修士們,然後笑道:“你一進入靈墟宮,那些輪值弟子們就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通過各種方式傳了出去了,只怕現在整個靈墟宮都已經知道你回來了。”
長生話音未落,林逍果然注意到周圍似乎多出了許多修士的身影,這些人收到林逍現身的消息之後,都立即趕了過來,或遠或近地在大量着林逍,對他評頭論足,議論紛紛。
林逍可不習慣被人當猴戲一樣觀看,於是便招呼長生帶路,兩人架起遁光,一前一後離開了靈墟宮總壇,朝紫英峰飛了過去。
半路上,長生忽然提醒林逍道:“林大哥,我師父讓我前來迎接你,順帶也讓我告訴你一句,你待會回到紫門,是要前去參見幾位長老的,除了我師父以及另外幾個長老以外,其他一些長老以及真傳弟子私底下似乎對你抱有很大的成見,你回去以後可得小心點。”
林逍自從知道了萬劍濤當衆宣佈自己乃是紫門首席真傳弟子的事情以後,便已然聯想到自己必然會成爲衆矢之的,招人嫉妒是難免的。
他剛纔之所以走神,不是因爲沉醉於萬劍濤給予他正名的榮耀,而是他一時想不通,何以萬劍濤會把自己推到如此風口浪尖的地步?
莫非,萬劍濤此舉也是有考驗自己的意思在裡面?
想到這裡,林逍對長生說道:“此事我曉得了,你放心,我會注意的。”
於此同時,在紫英峰,紫門道場之內。
一處名爲‘英靈殿’的寬廣大殿之中,供奉着紫門歷代先祖的牌位。
這些牌位被整整齊齊地擺放在香案之上,接受後世弟子們的香火供奉。
這些牌位之中,唯獨少了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上一任紫門首座陸宗吾。
此時,十個金丹後期修士分別安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正在爭論着一些什麼事情。
這十個人都是紫門的長老,在這些長老之中,只見謝輕侯安坐在上首的太師椅上,身穿一身墨綠色道袍,神色冰冷的聆聽着另外幾個長老在口若懸河地爭吵起來,自己卻不發一言。
只聽一個坐在下首的虯鬚大漢冷冷說道:"我還是那句話,紫門的傳承之物——‘紫雲塔’絕對不能交給一個連金丹都不到的低階修士來保管。等到林逍回來之後,我們必須要讓他把‘紫雲塔’交出來!”
“燕海說的不錯!”一個生有一雙汪藍色瞳孔,身材妖豔,身穿藍色宮裝的女修嬌笑着開口應和道:“我們紫門既然重開,就必須要將紫門傳承之物收回來,安放於廟堂之上,也好安定外面那些弟子們的心啊!”
一個滿頭白髮,身材矮小的老者聞言也點頭道:“齊靜此言有理!諸位看看其餘的青、金、赤、雲四門,哪一個宗門沒有自己的傳承法訣作爲鎮宗之物?那才叫做底蘊!”
他頓了頓,又道:“我們紫門重開,本來威勢就比別人要弱上幾分,若還沒有傳承之物作爲鎮宗底蘊,只怕人心思變啊!”
這時忽然有一名身穿金色長衫的中年文士冷哼一聲,“水木老頭你過慮了吧?誰不知道紫門向來的規矩是一脈單傳的?歷來只有下一任首座或者首座的候選人才可能執掌宗門傳承法寶‘紫雲塔’,你何時見過紫門弟子人人都能修習‘紫府元宗’了?”
“你!”水木被那中年文士一頂嘴,頓時火爆的脾氣就要發作,這時齊靜忽然開口道:“哎呦,郝風道友,紫門的規矩我們自然是知道的,但規矩是人定下來的,如今紫門重開,正是要大力發展門徒,光大紫門的時候,傳承的規矩,也是時候該改改了。”
她說完掃視了在座衆人一眼,“諸位,紫門當初重開,招納長老與門徒的時候,以往的收徒規矩不也是經過了變動了麼?若是還按照以往那套嚴格的收徒規矩,現如今紫門還能夠有現在這兩百多個弟子麼?”
就在衆人議論不休的時候,謝輕侯忽然舉起手,示意衆人暫停下來,然後他冷冷道:“太虛真人早有法旨,之所以重開紫門,不過是爲了恢復我們靈墟宮五門傳承,發揚我們靈墟宮威望罷了。至於紫門一脈單傳的傳承規矩,乃是紫門延續千年的鐵律,其他的規矩可以修改,這條規定,誰也不能改動。”
聽到是太虛真人的法旨,齊靜幾人再不敢打修改傳承的主意,衆人一時間沒有話說,頓時沉默了起來。
過了片刻,齊靜眼珠子一轉,又笑道:“好,既然太虛真人說了不能修改傳承規矩,我們就延續這條規定便是。不過太虛真人可沒有說過要將那個林逍立爲紫門下一任首座這類說法吧?”
衆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燕海大聲應和道:“就是,太虛真人可沒有說過讓林逍來執掌我們紫門的話,林逍又憑什麼拿着‘紫雲塔’不放?他必須要把‘紫雲塔’交出來!”
“若是林逍交出紫雲塔,在座諸位誰來執掌這件傳承之物呢?”謝輕侯忽然問了這麼一句話。
在場衆人楞了一下,燕海隨即高聲道:“不如便由我們在座的這些長老們輪流保管,直到選出下一任紫門首座出來爲止,如何?”
郝風這時搖頭道:“宗門傳承之物,如此重器,豈能用來輪流保管?我不同意此事。”
郝風說完,另外幾個長老紛紛點頭表示同意他的意見,至於水木、齊靜等另外幾人則是偏幫燕海,紛紛反駁郝風。
就在衆人又開始鬧得不可開交之際,謝輕侯咳了一聲,然後緩緩道:“我倒是有個主意,既然紫雲塔乃是紫門傳承之物,那就非得是紫門未來的首座才能夠保管此物,何人能夠成爲我紫門首座?自然是有能者居之!我們在座的都是金丹後期修士,誰的修爲更高一籌,便由誰來保管紫雲塔好了!”
“不行!”有個金丹長老忽然大叫起來,“在座誰不知道謝長老你一向天資過人,年紀輕輕就已經在東陸闖入偌大名聲,進入金丹後期之後,修爲更是暴漲,在我們這些人中就數你修爲最高,你提出這樣的意見,只怕是爲了自己着想,想要把紫雲塔據爲己有吧?”
衆人聞言也都紛紛望向謝輕侯,看他究竟是怎麼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