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念春眸光平淡無波:“只可惜後來玉煙是皇上下旨給賜死的,旁人倒不好再追究了。否則若是你自己動了手腳,這件事後來必定要鬧開,終究那疙瘩不是你一人得了,連皇上也染上了,皇后自然有口實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況且那會子不光皇后要查,還有皇太后呢。皇后只需凡事都借皇太后的手就是了~”
婉兮輕輕閉上眼:“你們是想將那謀害聖駕的罪名先安到我頭上,我若處置了玉煙,你們也會說我是做賊心虛,先殺人滅口。”
“而如果你們沒能按住了我,又或者是皇上關鍵時刻救了我去,你們還可以殺個回馬槍,將罪名全都安到玉壺頭上去!”
“終究那會子我剛進封,凡事都還沒有經驗。宮裡的女子都是她做主挑進來的,我因信她,便都收了。你們自然可以說,她挑玉煙進來就是在蓄謀了。這樣一來,疙瘩的故事便只與她有關,倒與其他宮裡的人都沒有牽連了。”
念春冷冷挑了挑脣角:“玉壺原本從前在進宮之前就起過疙瘩,她便自然是知道那疙瘩的情形和危害的,故此將疙瘩的罪名安在她頭上,自是順理成章。”
“一旦罪名罪名揭露,你宮裡自然落得個主僕失和的名聲去。她害你倒還無妨,她卻也擔謀害聖駕的罪!到時候都不用皇后站出來治罪玉壺,便是皇太后也早就下旨賜死玉壺了。便到時候即便是皇上,也救不得了。”
婉兮都忍不住冷笑:“你們好歹毒的心腸!玉壺不過是我選走的人,你們便要這樣報復她?!”
念春倒擡起眼來,淡淡瞟着婉兮笑:“我們?令主子,沒我的事。不過你將我算在內,我也可以理解:終究你帶走的人是她,不是我。不過令主子還要好好想想,她從前得過疙瘩的事兒,發生在她進宮之前,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婉兮高高揚起頭來,心下便也是蒼涼的沉肅。
是啊,是了。玉壺得疙瘩的事,這宮裡從頭到尾知道得最爲清楚的,唯有皇后罷了。便是還在長春宮裡的挽春,都未必知道得那麼清楚。
“所以,還是皇后。”婉兮重又坐回去,幽幽垂下頭去。
念春輕哼一聲:“說到底,真正是我動手害你的,不過是嘉妃這回引蜂子的事情罷了。可是即便是這件事,也早就是皇后要辦的,我只不過攬過來用了我的法子罷了。就算不是我,她也會另外叫挽春她們想旁的法子的!”
“是麼?”婉兮擡頭望向夜空:“那上回鳳格誣陷我與九爺私會的事,又該如何解釋?”
婉兮垂下眸子,盯住念春的眼睛:“那回我要去西苑,總需要一個緣由,我便拜託了你,就說是要到西苑去跟你家裡人取些花土來。故此我去西苑的事,除了當時的獻春之外,也只有你知道得最爲清楚!”
念春這才垂下頭去,輕哼一笑:“那倒是。可是你也別忘了,總歸我是看獻春不順眼的,你與她總比跟我好,我便是借那件事叫你跟獻春生了嫌隙罷了。總歸那件事牽扯到九爺,皇后不會不管,所以最終傷不到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