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說得情真意切,語琴反倒一聲冷笑:“我用不着你替我渲染這些!我得不得寵,我自己心裡清楚,我自己尚且什麼都沒說,輪得到你說麼?”
念春淡淡擡眸望向語琴:“那會子好歹奴才也是陸小主身邊兒唯一的女子,故此陸小主這些事,除了陸小主知曉之外,最清楚的自然就是奴才了。”
“即便陸小主絕情,怨恨奴才這會子將知道的都說出來,可是奴才這心裡,卻還是記着與陸小主當年的舊情。故此說起那些曾經共處的時光來,依舊覺得難割難捨。”
“你夠了,收起來你的不捨!”語琴饒是大儒之家的女兒,這一會子也要衝上來撕了念春一般。多虧有陳貴人伸手拉着。
念春卻不以爲意,轉開眸子便又繼續道:“那會子令主子距離乾隆九年的正式進封還遠……可是相信那會子倒也有不少明眼的主子瞧出來了,令主子實則早已得了皇上的青眼。”
在座的純貴妃、嘉妃等人便都垂下眸子去。
那會子婉兮雖然小心隱瞞着,可終究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每次見過皇帝便都難免神采飛揚,面上眼裡是藏也藏不住的光芒。她們這些那時候都已經當了孃的人,又如何看不出來呢。
念春目光從衆人面上兜過一圈兒後,才又落在婉兮面上:“只是令主子還小心翼翼瞞着陸小主,不想叫陸小主知道。想來令主子是知道陸小主那會子正得寵,故此不想叫陸小主知道,她最好的姐妹正在暗暗爭寵呢吧?”
這會兒便連婉兮都忍不住笑了:“念春,瞧你啊。方纔嫺貴妃才教訓過你,這裡又不是唱戲呢,你有話便說,渲染這麼多,又想做什麼?”
念春眸光微微一閃:“渲染?令主子錯怪奴才了,奴才並未渲染!令主子故意這樣說奴才,就是怕奴才說出當日令主子與陸小主之間的尷尬和隔膜來吧?”
婉兮淡淡擡眸:“尷尬與否,都已是前塵舊事。你既然這麼想提,要不要本宮將皇上也請來,讓他也來證實你方纔說的這番話啊?”
念春這才面色微微一變。
皇后哼了一聲:“念春,便說後來的事就是。”
念春輕輕咬脣,垂下眼簾去:“……可是後來,陸小主還是知道了令主子與皇上的情愫。最好的姐妹,私下裡偷偷爭寵,還要瞞着自己——陸小主心下終是生恨。”
“那日陸小主哭着對奴才道:‘原本以爲在宮裡能夠相依爲命,原本以爲她當真是爲了我留下來,卻原來不過是她藉着我做筏子,她實際上想要的是皇上的恩寵!’奴才枉與令主子住過一鋪炕,也白白自以爲與令主子交好一場,奴才也是那會子才知道原來不止陸小主,便是奴才也被令主子瞞得緊緊的。”
“那一會子奴才跟陸小主的心是相通的,陸小主與奴才抱頭痛哭一場之後,這纔對奴才說,‘她既這樣對我,我若不投桃報李,倒是對不起她了。’”
皇后微微一眯眼:“陸常在當日與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