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連胡世傑都不由得擡眼望了傅恆一眼。
傅九爺終究是皇后主子的親弟弟啊,倒沒想到這會子,也這樣說了。
皇后就更是驚愕:“小九!”
傅恆這便也跪倒:“奴才雖說請皇后主子幫奴才掌掌眼,卻也並未就認定了那些都是皇后主子的。終究宮禁森嚴,那些物件兒怎麼可能說流出去、就流出去了。那畢竟不是一件兩件、三件五件,那是整整的五十多件啊!”
“倘若當真這五十多件都流出去了,那這守衛宮門的護軍便都要掉腦袋了!便是內大臣、領侍衛內大臣,至少都要革職謝罪!”
傅恆淺淺擡眸:“若這五十多件當真都是皇后主子的,那這宮內宮外,死的便絕不止是獻春一個人。便也要有多少領了侍衛差事的宗室貴戚、勳舊大臣的子弟,都要血流成河!”
皇后一個踉蹌。
若當真要徹查下去,那些宗室、勳舊的子弟也要丟了性命的話,那些家族會記恨到她身上去!
傅恆淺淺垂下頭,只看地磚上的反光,卻不看向皇后了。
“還有一點:即便是那五十多件都有可能就是皇后主子的,那也必定絕不可能是一年兩年就一下子都流出去的,正如皇后主子之前所說,那興許是獻春這些年來一直都在監守自盜,分了許多年才都運出去的。”
“可是話又說回來,若是分了許多年運出去的,這會子卻怎麼還都齊集在京師的店鋪裡?難道就是等着如奴才這樣的人去追查了,然後要了他們的腦袋去麼?”
皇后不由得跌坐在炕沿兒上。
“小九,可是方纔本宮才叫她們查過庫房,那庫房裡的物件兒的確是沒了!不管宮外的是不是真的,獻春的罪過卻是逃不脫的!”
傅恆點點頭:“這物件兒雖說不在庫房裡了,可是既然守衛宮門的護軍一件都沒查出來過,那便應該還在宮裡。既然還在宮裡,就還難說是不是‘丟了’。終究這些物件兒是丟了,還只是這些年沒有盤點庫房,故此曾經放在哪兒了給忘了也說不定?”
“總之,奴才只是拿紙樣子進來請皇后主子掌掌眼,卻不是想來追究任何人的責任。不該有人因此倉促受罰,更不應該有人當晚便丟了性命去!”
“不過既然皇后主子的庫房裡,的確是沒了這些物件兒,那便正好趁此機會將長春宮內宮外,好好盤點一番。”
傅恆說到此處,眸光微轉,瞥向胡世傑去:“此時皇上和內廷主位多不在宮內,查起來倒也方便,倒不怕驚動其他主子了。只是我總就是外臣,不方便進大內抄檢,那麼宮內的事兒,還要委託胡總管你,以敬事房關防,徹查此事。”
“大內之外,若涉及護軍、內造辦的,胡總管便告知我,由我以內務府關防來查便是。”
傅恆這才緩緩擡眸,望住皇后:“皇后主子不必擔心,這件事奴才和胡總管定會查的明明白白,給皇后主子一個確定的交待。只是在徹查期間,獻春由奴才先行帶回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