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玉煙是跟玉葉一起從內務府裡要來的。原本獻春要了她來,是看她年紀小,又性子恬淡,且通文墨,以爲慢慢教導了,將來也能出息。”婉兮還是決定退而求其次,避重就輕。
“原本這孩子聰慧沉靜,就算跟玉葉比,也算出挑的,我便當真很喜歡她,將她當成了知近的人去。我卻沒想到,在我進封嬪位之後,一切就都變了。”
“奴才原爲貴人的時候,手底下只有獻春一個頭等女子,玉函因資歷爲二等女子,玉煙和玉葉同爲粗使的倒也罷了;可是那樣快進了嬪位之後,玉函也升頭等女子,這便空出來了一個二等女子的身份。”
婉兮輕嘆一聲:“終究玉葉皇上給奴才的一片心意,又是跟了我那麼多年的丫頭,再說年紀也更大些,故此我也偏心了些,將那個二等女子的身份給了玉葉。玉煙只能還跟新來的玉蕤她們繼續當着粗使的女子。我卻沒想到那孩子的心,便從那一刻失衡了。”
“興許就是因爲她識文斷字,心思更細膩敏銳了一些吧,她興許覺着她本該比玉葉更有資格升爲那個二等女子,至少也應該能跟玉葉平齊了去。可我我單把二等女子的身份給了玉葉,她心下定然覺着委屈,便對我生了怨氣去。”
婉兮說到這兒擡眼望了皇帝一眼:“四爺的後宮裡從不缺少有心的人,玉煙有了二心,便被人給瞧出來了。故此便有人私下裡挑撥,終究引她走上了這條道來。”
“皇上也知道,她們素日在宮裡就常常陪着我玩兒,是經常都進我的寢殿的。只是旁人都在地下,唯有玉葉和玉煙兩個因爲陪奴才玩嘎拉哈,便時常能上我的炕。若想用染了病氣的物件碰了我的被褥去,當真是太容易了。”
皇帝便也眯起眼來:“說的是。”
皇帝說到這兒便擡起眸子也望住婉兮,“那背後指使玉煙的人,你可知道是誰了?”
婉兮便垂首笑了,輕輕搖了搖頭.
只淡淡道:“爺放心,這回吃了這樣一個教訓,我以後用人便更要小心。這次的事,奴才想便暫時到此處吧。總歸,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奴才等得起。”
皇太后給婉兮的圈禁,名爲一個月,實際上不過是從十月中到十一月初罷了。終究十一月初五日便是皇太后的聖壽,十一月十七日則爲後宮晉位嬪妃的冊封禮。婉兮進爲令嬪,在此之列,總要正式接受冊封,還要到皇太后、皇上面前行禮的。
故此皇帝親自去與皇太后商量,皇太后倒也沒有那日那般強硬,這圈禁便實際上半個月便解了。
剛解禁的那天,婉兮因明知道自己的圈禁日子不夠,自己便繼續呆在宮裡並未出門。只是放了奴才們出去散散。
獻春和玉函出去散了不一會子便回來了,兩人面上都默默地寫着兩個大字:“有事”。
婉兮一邊編着通草花兒,一邊擡頭瞟她們兩個:“怎麼了,好容易咱們解了禁,你們兩個卻還是這麼不高興?”
獻春和玉函對視一眼,都嘆了口氣:“主子,秀貴人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