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皇太后眯眼盯着婉兮,眼前這個丫頭再失去體統,皇帝卻都已下旨責罰過了。此時倒輪不着她再做什麼。
皇太后便哼了一聲:“既是你宮裡女孩兒的物件兒,你身爲本主兒,哀家便也一樣饒不了你!”
婉兮淡淡垂眸:“皇太后卻還沒叫奴才知道,這肚兜究竟怎麼了?又及,一個女孩兒家的貼身物件兒,又怎麼落到皇太后手中去了呢?”
皇太后輕輕咬牙:“你既問了,哀家便給你一句明白的:皇上這回染的病氣,便都在這肚兜上頭!內務府的奴才在園子裡查到時,那碰過這肚兜的,手上都起了跟皇上一樣的疙瘩。這肚兜既然是你宮裡人的,你身爲本主兒,便也逃不開干係!”
皇太后這話意外麼?已經不意外了。這樣明火執仗帶着這物件兒來示人,婉兮早已經聞見了那背後算計的味道。
婉兮面上故意浮起驚愕:“皇上的病,當真是從這肚兜上起的?”
婉兮在地上跪着,卻擡手捂住了嘴。“奴才啓皇太后,奴才自己的清譽事小,皇上的聖體康健纔是重中之重!若當真是這個女孩兒有罪,奴才定第一個先饒不了她!”
皇太后便眯起了眼睛:“叫那個女孩兒來回話。”
獻春不由得緊張地看了婉兮一眼,婉兮便也點點頭。
獻春忙起身暫時告退,退下去找見毛團兒,一同在後院地下的菜窖裡頭將那玉煙給拎了上來。
自打皇上大駕回宮,毛團兒便將玉煙給捆了扔進菜窖裡去了,就是免得她亂說話。這一刻重見天日,玉煙早已披頭散髮,臉色蒼白。
獻春上手,先將玉煙的頭髮給她攏好。獻春手腳麻利,將大辮子拆了,轉眼便給編齊整了。
總歸不能叫皇太后瞧出來,這個玉煙已經被關押過的模樣。
毛團兒將玉煙親自拎進了正殿,給摜到地下,這才上前將玉菸嘴裡的破布給扯出來。
玉煙見了這樣的陣仗,不覺得有些懵了。
婉兮輕哼一聲:“不過是皇太后主子傳你來回個話,你何苦臉色蒼白成這樣兒?難不成你心裡當真有鬼?”
玉煙心裡是真的有鬼的,只是玉煙心裡的鬼,跟這會子皇太后要查的鬼,不完全是一回事。
不過若說不是一回事,其實又有太高的重合度——畢竟婉兮這病,就是從玉煙這兒給引起來的。
婉兮便趁着玉煙還在發懵,故意打她個措手不及:“說的都是那起子病的事兒。你是如何將那染了病氣的物件兒傳給人的,你現在便給皇太后和本宮說個明白!”
玉煙登時面如死灰:“……主子這是說什麼?主子有什麼證據說是奴才乾的?”
婉兮擡眸瞟了一眼那玻璃罩子:“你質問得有理,本宮是沒什麼實據。不過幸好今兒皇太后主子駕臨,帶了實據來。你瞧見了麼,那玻璃罩子裡的肚兜兒,便是實據!”
玉煙驚住,迷茫地望住那肚兜。
“倒不明白主子是什麼意思?”
皇太后聽得不耐煩了,寒聲而喝:“那肚兜,不是你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