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團兒作了難:“那是要到內務府那邊兒去。你是個女子,不宜出宮。除非……有主子給的腰牌。”
“那不難!”玉葉按着毛團兒,將他推到牆根兒站着:“你等着,我這就跟主子去求!”
玉葉總歸是跟婉兮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旁人覺得不好求的,她自不當成難事。
婉兮聽了,也知道她是好奇宮裡,便從炕琴裡取出腰牌給了她,卻是囑咐:“宮裡規矩嚴,你縱跟毛團兒親厚,可一路上也千萬別打打鬧鬧了去。咱們在宮裡怎麼玩兒都好,出了宮去便要多防備些。”
玉葉含笑福身:“主子放心!”
這便拿了腰牌,歡快地轉身跳出門檻去了,大辮子在身後一甩一甩的。便連姿勢都跟婉兮自己當年如出一轍。婉兮瞧着這樣的背影,都不由得搖頭無奈地笑。
正月裡六宮大封,卻落下了嘉妃、怡嬪、舒嬪三人。怡嬪和舒嬪倒也罷了,終究是才進宮沒幾年的新人,一入宮就晉位爲嬪,已經受過了殊恩;況且進宮三年來,兩人的肚子都沒有什麼動靜,自也沒有進封的理由,兩人便也沒爭。
只有嘉妃格外叫人側目了些。
若說她早已經因爲誕育皇子在乾隆六年晉位過了,所以這一次不必計較,可是這次進封的卻偏偏還有一個愉妃。
愉妃也是在乾隆六年已經因爲誕育五阿哥永琪而晉位爲嬪,這一回又跟着六宮大封一起晉位爲妃。如此一比,嘉妃明顯便是被落下了。
故此後宮不免猜測,是皇上更喜歡五阿哥永琪,而不喜歡四阿哥永珹,故此母以子貴,愉妃晉位,嘉妃卻被落下了。
“偏偏就這樣兒了,我卻還要頂着個東巡專房的名聲去!若此,豈不活活成了後宮裡的笑柄……”
嘉妃心下苦楚,這些日子乾脆稱病不出,躲在自己的景仁宮裡哪兒都不去,也免得要面對那些口舌。
“怨不得嫺妃每回見了我,就總要提東巡那檔子事兒……她擺明了是借這個口舌來糟踐我罷了!如今慧賢皇貴妃去了,妃位以上只有我一個出身包衣的,她自然將曾經對慧賢皇貴妃的怨氣都往我身上撒罷了。”
順姬、英姬也都跟着一樣難過。
卻忽然外頭首領太監金泉來報:“主子,奴才給主子道喜了!”
嘉妃便是一皺眉:“金泉,你好歹也是我景仁宮的首領太監,怎麼你便連這麼點子眼色都沒有麼?”
現在是什麼時候兒,他還來跟她道喜?是嫌她現在還不夠被人恥笑了去麼?
金泉忙跪倒在地:“回主子,奴才就算有九個膽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兒誑主子!主子不妨到宮門前去瞧瞧,內務府是來給咱們景仁宮換影壁來了!”
“什麼?”嘉妃也一怔,急忙下地走出門去。
景仁門內,原本也是與後宮一式一樣的木儀門。這會兒正有人將原有的木儀門挪走。之後二三十人肩挑着巨大的石雕影壁給換上了!
“主子!這影壁……豈不是與永壽宮的式樣相仿?!”順姬也激動的扯住了嘉妃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