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嫺娘娘萬勿誤會,小妾自然沒有!”
鳳格極怕引火燒身,便急忙否認。
嫺妃眯起眼來打量她:“那你究竟是爲了什麼要扯謊?你若說不出緣由來,你當我今兒就能縱了你去?!”
鳳格見百般推脫不掉,只得閉了眼:“……小妾不是故意欺瞞嫺娘娘。只是因爲小妾在西苑裡,看見了,看見了些人。小妾並不想說,故此才,才……”
嫺妃心下一動:“你究竟看見誰了?你告訴我,我今兒就饒了你。”
事已至此,鳳格只能硬着頭皮說:“是……魏婉兮。”
嫺妃倒是挑了挑眉:“你見着她又怎了?西苑也是宮裡,她一個官女子去那邊一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鳳格咬住嘴脣:“只是她有些奇怪,從‘靜谷’出來走走停停的,最後立在樹叢邊還猶豫了許久才走。走的時候還一邊走,一邊掉淚。”
“哦?”嫺妃聽出滋味來了:“你就沒跟過去瞅瞅,那‘靜谷’裡究竟有誰在?”
鳳格低低垂下頭去:“自然去了。正是瞧見……傅家那位九爺。正是立在畫廊之上,朝着魏婉兮走的方向,揚眸癡癡地望……”
“哈!”嫺妃便是一拍掌,亮聲而笑:“好極了!”
她將鳳格攏過來:“我明兒就去見皇后,你當着皇后的面兒,把這起子話再說一遍去!”
鳳格嚇得撲通跪倒:“嫺娘娘!這萬萬使不得!求嫺娘娘饒過小妾這一回去!”
情勢明擺着,她若爲了嫺妃,當面向皇后說出這話去,那她就徹底得罪下皇后了!
嫺妃也不意外,端着手臂冷笑:“我知道你怎麼想,你可不敢爲了我而得罪了皇后去。也是!畢竟我不過是個妃位,人家卻是六宮之主!在你眼裡,我怎麼跟她比!”
鳳格真想一頭撞暈過去,逃過眼前這爲難去算了。真是後悔今兒自己好端端的去了西苑做什麼呀!
“嫺娘娘……小妾求求您,就饒過小妾這一回吧。來日,小妾定然爲嫺娘娘當牛做馬去。”
嫺妃尖聲厲笑:“來日?你若真有這個心,又何必等來日,我便要你明日做給我看!”
鳳格急得落淚:“小妾不過是個常在,又是包衣出身,嫺娘娘和皇后都是我的主子,我誰都不敢冒犯了去。若嫺娘娘不肯諒解,小妾今晚也唯有一頭碰死……”
嫺妃眯眼盯着鳳格。
雖然不至於相信鳳格有一頭碰死的膽量去,不過也說不準這鳳格要演一齣戲。即便沒碰死了,再頭破血流什麼的,終究是在她宮裡,她再落得個逼迫的罪名,那皇后就更有把柄了。
她便哼了一聲,蹲下來道:“我呢,這回沒撈着跟皇上一起去秋獮,我啊就只好看看郎世寧給皇上畫的《哨鹿圖》。我就瞧見啊,那圖卷中,皇上居於首位,你道挨着皇上最近的兩個,都是誰?”
鳳格便是微微一震。
嫺妃笑了:“那兩個人,年輕的是傅恆,年長的便是你瑪父來保啊!”
“皇上令郎世寧做《哨鹿圖》,內裡的排位皆別有深意。傅恆既與你瑪父並列,豈不是說在皇上心中,傅恆遲早取代了你瑪父去;又或者,你瑪父雖爲朝廷盡忠幾十年,卻還比不上一個當時只有二十歲的傅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