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嬪咬了咬嘴脣:“你說你能三副一起玩兒,可你就給本宮帶了一副來。怎着,你是怕本宮贏了你去不成?若想叫本宮不計較也好說,就罰你再給本宮找兩副來,好歹也湊成三副才行!”
婉兮忙應下。
婉兮出了翊坤宮來,立在宮牆夾道里怔了一刻。
舒嬪出身名門,如今又有皇太后倚仗,她最明智的便是不與之爲敵。
只是因爲九爺,她此前跟舒嬪便難免有那些個齟齬。不過好在舒嬪也還是個小女孩兒,與她年紀相近,她還有法子以相同的心境去化解。
方纔覷着,舒嬪雖然是一貫的少年老成,一貫的端着,可是她卻也忽略掉當說到深宮冬來時,舒嬪眼角眉梢那抹不去的黯然……
這不該是一個剛承寵的嬪位該有的神色。
況且之前她也曾小心打量過舒嬪寢殿裡的陳設。
翊坤宮她此前去過幾回,故此對寢殿裡原有的陳設心裡都有數兒,這回去卻沒瞧見有任何的添置。
也不符合情理。
按說以舒嬪的位分,若當真承寵了,皇上好歹都要有些賞賜的。
婉兮便不由得咬住脣垂下頭去,只看自己的身影被燈光映在地面上。
一切都只能說明:舒嬪同樣是因爲年紀小,故此尚未當真承寵。
承乾宮。
嫺妃因那日在養心殿莫名受阻,心下甚不痛快。
她既不痛快,便首先瞧着一個宮裡住着的鳳格不順眼。
鳳格好歹也跟着一起去秋獮了,她還指望着鳳格回來能將這幾個月來的事兒都完完整整講給她聽。可是誰知道鳳格回來就跟個悶嘴的葫蘆似的窩在自己偏殿裡,什麼都不說了。
嫺妃便明白,其中必有緣故。
只是嫺妃是如何也想不到鳳格其實是被婉兮那一回給嚇着了,故此不敢再將有關婉兮的事兒都隨便給說出來罷了。
嫺妃越想越是憋悶,便叫塔娜去傳了鳳格來。
“依你看,這秋獮一路上,倒是誰得寵最多?”
鳳格卻不敢提婉兮“救駕”的事兒,只小心拿捏着字眼兒道:“若論得寵,應當是純妃和嘉妃最多;不過迴鑾的路上,卻是皇后與皇上單獨相處了幾天;後來就又是舒嬪……”
一聽純妃和嘉妃,嫺妃的氣也不打一處來。
“她們都有了皇子,還想怎麼着?難道指望着再添一男半女,便直接封了貴妃,全都踩到本宮頭上去?可是她們想的未免太美,如今高雲思還沒死呢,本朝想來都只封一個活的貴妃,便都輪不到她們去!”
嫺妃罵完了,目光轉向鳳格:“那你呢?難道你這一去三個月,竟然連一個晚上都沒撈着過?”
鳳格滿臉窘紅。
嫺妃便是冷笑,也說不上來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你瞧你這個不中用!好歹你瑪父也是隨駕一同去的,皇上就算不看你,也該給你瑪父幾分臉面纔是。”
鳳格不敢再說話,只巴望着嫺妃這股子怨氣趕緊散完了,放了她去纔好。
可是嫺妃卻麼這麼輕易就放了她,頓了頓,忽然撫着指甲套問:“十一月的冊封禮,沒你我什麼事兒。不過既然有冊封禮,內務府裡便自然有不少的動靜。你倒說說,你瑪父就沒給你傳過什麼信兒,沒說說哪個宮重新修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