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皇后娘娘將你放在身邊兒,這麼吃穿用度的都超乎旁人去,更是將貼身養了多年的串子給你……姑娘心下可要明白皇后娘娘的心意了!”
純妃抿着嘴兒笑:“本宮跟皇后主子都是潛邸裡的老人兒,故此本宮瞧得明白:皇后主子跟前兒那幾個得用的,素春也好、挽春也罷,都是當年給皇后娘娘陪嫁的家下女子。當年皇后娘娘大婚時不過十六歲,她們便也一個一個的都是那個如花兒的年紀。可是年華易老,如今她們也都個個兒都是三十上下的人了。皇后主子即便有心將她們引薦給皇上,年歲也不合適了。”
純妃朝婉兮瞟過來:“若論皇后主子跟前那幾個小女孩兒,除了個念春還算齊整,卻後來給了陸答應之外,再沒個格外出挑的。皇后主子後來得着你啊,定是要心花怒放的。故此皇后娘娘必定是早就有了這個主意,只是礙着你年紀還小,暫且還沒向你挑明罷了。不過總歸你這條路是註定了,改不了的。”
純妃將婉兮的手按了按:“於是這方子,你用得着。若不嫌棄本宮這點禮薄,你邊收着。若將來承寵,真的用到這方子得了皇嗣,也不枉本宮與姑娘相識這一場。”
婉兮不由得又是跪倒:“純主子,這……”
純妃愴然笑了笑:“姑娘怕是想不明白,本宮即便是要送生辰的賀禮,又何苦將自己壓箱底兒的都拿出來。”
婉兮輕咬嘴脣:“純主子的心意,奴才心領了。只是這方子,奴才實在是不敢受。”
純妃輕嘆一聲:“今兒咱們索性將話說開了吧:上回在熱河行宮裡,姑娘被皇太后責罰,本宮也在船上。本宮知道姑娘委屈,可是本宮縱然身在妃位,可是在皇后、皇太后兩宮的面前,也着實是人微言輕。”
“況且不瞞姑娘說,皇太后不喜漢女,故此本宮這些年也難得皇太后歡心,故此本宮只能眼睜睜瞧着姑娘受委屈,卻半個字都不敢說。”
“本宮心下愧對姑娘,故此便想趁姑娘生辰的機會,將這份心思給圓回來。本宮沒什麼旁的,但儘自己所有罷了,只希望姑娘能將那個事兒都忘了吧。”
婉兮忙又是行禮:“純主子言重了!當日種種,奴才心中也都明白,又如何敢埋怨純主子?”
純妃輕嘆道:“不管你心下是如何的敞亮,可是本宮是怎麼都愧疚的。好歹你也是漢姓人,與本宮亦是同源,本宮原本應該照拂你纔是。”
“你若當真不記恨本宮,便將這方子拿去吧。若你不肯拿,本宮只好認定你心下是記恨本宮的了……”
純妃以妃位之身,說了這樣的話,婉兮只能受了。
走出純妃的帳篷去,心下也不由得跟着萬千翻涌。
當中,更有重重羞澀去。
終究已與四爺有了那樣坐實了的親密去,那麼……孩子便自然是躲不開的話題。
她不由得閉上眼:孩子?若她能爲四爺生個孩子,那該是何樣的眉眼?
是否會如四爺一般英明神武,還是承了她自己的眉眼去?
這樣想着,心便放柔。那張方子在掌心裡,也開始有了柔軟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