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卷22、天下皆知,我對你的心

十月初七,皇帝從圓明園回宮,行乾清門聽政,以及親試武舉之典去了。

這日永常在從暢春園過來給婉兮請安。

內務府掌儀司那份給那拉氏治喪的清單,就是永常在及時給婉兮送到避暑山莊去,因了這個,婉兮自也是記着永常在的情去的。

婉兮將自己從圍場帶回來的皮子、草藥等,揀了些好的,賞給永常在去。

永常在千恩萬謝,用面頰摩挲着那些皮毛,珍惜得不得了。

“正好兒天冷了,小妾還缺幾件大毛的衣裳。只可惜小妾只是常在之位,份例少得可憐,這便還擔心沒有可用的去。多虧皇貴妃娘娘記着小妾,這便當真是解了小妾的燃眉之急去!”

永常在說得悽楚可憐,倒叫婉兮也有些意外。

“這是怎麼說的?便是你只是常在之位,可無論是皇太后還是你母家,必定都不會叫你用度短缺了纔是。”

不說這個則已,一說這個,永常在登時就紅了眼圈兒去。

“常貴人剛進宮,人家又是出自鈕祜祿家的格格,跟皇太后系出同祖,皇太后今年可是將所有好的皮子都給了她去,哪兒還記得我啊?”

“我雖說在皇太后跟前伺候幾年了,可我終究是漢姓包衣,對於皇太后來說我就是個家奴……怎麼能跟人家母家同門的晚輩比呢?”

“至於我阿瑪……雖說我家裡吃穿用度都不愁,不瞞皇貴妃娘娘,我家裡的用度都比這會子我在宮裡常在位分的份例還多——可是終究宮規森嚴,我阿瑪也不敢擅自送東西進來給我。”

“我啊,在這後宮裡總歸是孤苦伶仃罷了,除了還能來與皇貴妃娘娘訴訴心裡的苦,我在這宮裡便再沒人能說說話了。”

這樣的心境,婉兮自己當年何嘗就沒有過。只是婉兮知道自己幸運,剛進宮就遇見了語琴。可是永常在卻是進宮以來都在皇太后宮裡伺候,那邊都是年歲大的女子和太監,倒的確是沒人能與永常在說話的。

婉兮便也柔聲撫慰,“好歹你阿瑪四格他也是管着暢春園的內務府官員,你平素也還能有機會相見。再有,你若是不嫌棄我年歲大了,未必能聽得懂你的心事去,那你倒不妨時常來與我說說話兒。”

永常在這才歡喜地行禮,“皇貴妃娘娘不嫌小妾低微、嘮叨,那就是小妾的福分了!原本皇貴妃娘娘此時已是六宮之主,小妾只是常在,是怎麼都不敢來叨擾的……”

婉兮笑了,輕輕搖頭,“關起門來,你我都是內三旗下的漢姓女,況且老家都是盛京的。都說鄉音最好聽,我也愛聽你說話兒。”

永常在歡喜地又是一禮,殷勤道,“那小妾要先給皇貴妃娘娘賀喜!”

婉兮也是愣住,“凌之你倒將我給說迷糊了……我喜從何來呀?”

永常在甜甜一笑,“從前永和宮那位繼位中宮之後,她母家因是皇后丹闡,故此旗份從下五旗的鑲藍旗,擡入上三旗的正黃旗。可是六月時,皇上已經下旨,將那位母家的旗籍啊,從正黃旗給打回鑲藍旗去了!”

“而且,那位的母家,因爲原本是輝發部貝勒的直系後裔,故此家裡是有幾個世管佐領世襲相承的。可是六月皇上的旨意裡,也乾脆將那位母家的世管佐領,全都改爲了公中佐領——也就是說,佐領職官不再由她母家世襲管理,轉而由朝廷派官來管理了。”

“不僅她母家直系的如此,就連旁支當年沒一同擡爲正黃旗的一支,竟然也被從世管佐領給改爲公中佐領了……這便是她母家不管直系還是旁系,都受了她的牽連去了!”

“皇貴妃娘娘自當明察,那位之所以當年能被選爲皇子側福晉,就是因爲她母家本是輝發部貝勒的直系後裔,且母家手中有那麼幾個世管佐領;而從今年六月起,她們家再沒有世管佐領了,那她們家的女孩兒,從今往後便再也沒有被選爲皇子福晉的資格了!”

“也就是說啊,別說她已經不是皇后了;就連她家這支輝發那拉氏,從今往後再也不可能出皇后了。”

婉兮聽罷,心下也是唏噓不已。

這消息六月時皇上半點都沒有與她透露過,也許就是因爲彼時那拉氏還活着,皇上做這些不過是一步一步在那拉氏瘡疤上撒鹽,故此纔沒與她說。

皇上此事做得也是隱蔽,並未公開下明旨去。這消息怕也唯有軍機處那邊才知曉。

不過永常在自是有機會知曉的。因爲她阿瑪四格在轉任鑲白旗漢軍都統之前,就曾經是鑲藍旗滿洲的副都統。那拉氏母家原本的旗籍,就在鑲藍旗滿洲的旗份之下,故此四格對此自是知道得清楚。

永常在小心打量婉兮的神色,期待婉兮的大喜。

可是婉兮的反應卻叫她有些失望。

婉兮並未如永常在期盼一樣大喜過望,只是淡淡點頭,嘆了口氣,“她一家人竟都受了她的連累。想當年全家榮光,到如今一切都打回原形,倒像一場夢一樣。”

永常在心下一沉,忙又道,“皇貴妃娘娘還有喜事!”

婉兮擡眸,“哦?還有什麼?”

永常在忙殷勤道,“她母家的佐領,原本是她侄子訥蘇肯管理着。可是皇上不但革除了訥蘇肯的承恩侯爵位,還將訥蘇肯的佐領給革退了!”

“她母家的世管佐領改爲了公中佐領,皇貴妃娘娘猜,皇上是派誰管理了?”

婉兮一時也是想不到,便問,“是誰?”

永常在拊掌輕笑,“回皇貴妃娘娘,說來小妾都是精奇——皇上啊,竟然派了札蘭泰來管理那位的母家所在佐領去!”

婉兮這才驚着了,“札蘭泰?這怎麼會……?”

管理那拉氏母家,這自然是個極爲要緊的差事。終究誰也不知道那拉氏一家在經歷這一場美夢變成噩夢的過程之後,會不會心存忌恨,再辦出什麼事兒來。

那管理那拉氏母家的人,自然應該是個極放心的人才行。

可是婉兮卻怎麼都沒想到,皇上竟然是叫札蘭泰來管理啊!終究,札蘭這會子才十三歲,還只是個少年呢!(還記得某蘇說過,九額駙不用上戰場,九額駙是“攻心戰”呢。雖無軍功,可是干係卻更爲重大,就在這兒啦。)

婉兮這回的神色變化,終於叫永常在有些滿意了。

永常在眨眼道,“札蘭泰是皇貴妃娘娘本生公主的額駙,從小又是在宮裡長大的,與皇貴妃情分已深……有這位小額駙來親自兼管那位母家,自是她家的一舉一動都在皇貴妃掌握之中,皇貴妃娘娘從此自無後顧之憂了去。”

永常在心說:這回皇貴妃總該開顏了吧?

可是婉兮卻依舊神色清淡,甚或垂下頭去,眉頭微微有些輕蹙。

婉兮終究想的是札蘭泰的年歲。這麼小的孩子,便要去替她看着那拉氏母家去,這着實是有些難爲札蘭了去。

雖說札蘭這孩子是兆惠將軍的兒子,這骨子裡的縱橫捭闔的智慧自是不用說;況且她是親眼看着札蘭長大的,知道那孩子從小就是個極爲沉着冷靜的孩子,便是年歲小,卻也有超越年紀的本事去。

可是終究……還是捨不得不是?

女婿也是半個兒,更何況是從小親眼看着長大的呢,情分上就更深了。

婉兮的神色如此,倒叫永常在有些沒趣兒。這便也只好告退。

回暢春園的路上,永常在愁得掐紅了眉頭去,“這個皇貴妃,越來越難琢磨了。我費了這麼多心思,就爲了討她歡心,可是你瞧她今日的神色,倒像不那麼入心似的。”

“觀嵐啊,你說我還得做什麼去,才能叫她滿意呢?”

觀嵐也心疼自己主子,這便也怨懟道,“皇貴妃終是年紀大了吧?奴才瞧着也越發有些陰陽怪氣的去!小主兒年歲終究還是小,她這便還是將小主兒當成個小孩看也說不定。”

永常在攥緊了手絹兒,“不能這麼着……絕不能就這麼着了!”

若連這消息都不能觸動皇貴妃去,那她在皇貴妃的心上便難有分量去。

如今皇太后心上另外有常貴人和蘭貴人,可若皇貴妃心上也沒她的分量去,那她——未來幾十年的後宮歲月,她又該怎麼熬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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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因更懸心小女婿兒,故此倒並未因那拉氏母家倒黴之事而如何歡喜,不過卻也多虧永常在將此事告知,當十月十七日,皇上下旨忽然命輔國公圖爾都,也就是容嬪的親哥哥來署理鑲藍旗滿洲副都統時,婉兮才更能體會到皇上的深意去。

容嬪得了信兒之後,也有些惶恐,連忙來問婉兮。

終究她哥哥是回部王公,這忽然被皇上指去管理鑲藍旗滿洲了,倒叫容嬪和她母家都不知皇上心裡是怎麼想的。

“滿洲旗份原本就是八旗的根基,我哥哥忽然去管理鑲藍旗滿洲……自然阻力重重。我倒擔心是不是我哥哥做錯了什麼事,叫皇上心下不快意了,這纔給我哥哥派了這麼個艱難的差事去?”

婉兮忖了下兒,這纔將永常在那番話,也告知了容嬪去。

“若說起來,我倒怕阿窅你哥哥是受了我和啾啾的‘連累’去。”

容嬪聽完了永常在的那番話,這才睜大了眼睛,“啊?皇上竟然派札蘭泰被派去管理那位的母家?”

婉兮點頭,“啾啾早就託付給阿窅你撫養着,札蘭是我的女婿,又何嘗不是你的女婿去?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兒,卻要去管着那拉氏的母家去,其艱難可想而知……皇上這便叫阿窅你的兄長去守護着札蘭啊。”

“便是札蘭年歲小,有些事兒未必辦的明白。那佐領裡的事兒自然會向上報,一直報到旗裡都統衙門去,那就到了你兄長的面前。輔國公圖爾都自會護着札蘭,也會校正札蘭辦事失當之處去,這便怎麼都是對那孩子好了。”

聽到這兒,容嬪終是明白了,這便不再懸心,反倒是拊掌而笑,“這般想來,皇上叫我哥哥去署理鑲藍旗滿洲的副都統,倒當真是最合適不過了!叫我哥哥來護着咱們的小女婿兒,再叫咱們的小女婿兒去看着那拉氏的母家……皇上的安排,自是最妙的!”

婉兮也是展顏而笑,“只是啊,你兄長是輔國公。以輔國公的爵位,去署理鑲藍旗的副都統,這當真是牛刀小用,倒是委屈了你兄長去。”

容嬪倒是輕嗔,“他再是輔國公,那也是皇上賞給的。札蘭泰可是皇上的額駙,我兄長他身爲輔國公的去輔助,難道還委屈了不成?”

“再說了,咱們札蘭難道就不是公爵了?咱們札蘭早就承繼了兆惠將軍的公爵去,以公爵之世職去管理一個佐領,這也同樣是牛刀小試呢。”

婉兮含笑點頭,“那我就將札蘭都託付給你兄長了,有圖爾都公爺在,我自是能放下這一頭的心去了。”

容嬪自然拍着心口,“皇貴妃娘娘儘管放心去!我哥哥自是明白九公主對於我的意義去,他會如同護着他自己的眼珠子一樣,護着咱們札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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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這一頭的心去,婉兮跟着皇上從圓明園回宮,自是要投入爲皇太后十一月的聖壽節的忙碌去了。

壽康宮各處整飭一新,擷芳齋、壽安宮等幾處大小戲臺的整飭,婉兮自都親爲監督。

除了皇太后的聖壽之外,宮中還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十一阿哥永瑆的大婚了。

雖說從永瑆這兒來論,自有舒妃忙碌着;可是福鈴卻是九爺與篆香的女兒,便從這一處論,婉兮也要格外盡一份兒心去。

十一月初八日,八阿哥永璇和慶藻從擷芳殿挪出,搬入東三所去。

這便是要給永瑆大婚騰地方兒,將擷芳殿留給永瑆和福晉大婚行禮用了。

皇帝爲此帶着婉兮親臨東三所,到永璇的新住處去用膳,也算是慶賀八皇子的喬遷之喜,以及表達父親對兒子們不想重此輕彼的心意去了。

皇阿瑪如此細心,倒叫永璇和慶藻這兩口子都覺着有些不好意思。

慶藻私下與婉兮道,“十一阿哥是八阿哥本生手足,便是我們挪出來自是應該的。皇上和皇阿孃還要特地過來一趟,倒叫媳婦兒心下都不安寧。”

婉兮留意到,秀外慧中的慶藻已經稱呼她爲“皇阿孃”。

婉兮含笑垂首,“傻孩子,便是永瑆是你們本生兄弟,但是皇上卻也還是不想委屈你們兩口子去。還有,慶藻啊,還是叫‘皇貴妃阿孃’,或者‘令阿孃’即可。”

慶藻便笑了,蹲禮道,“從前阿孃爲妃位、貴妃位的封號爲‘令’,媳婦們自是可稱‘令阿孃’。但是如今,皇阿孃已是在皇貴妃之位,皇貴妃獨一無二,不需封號區分,故此皇阿孃此時已經不需名號去,那媳婦便自不可再稱‘令阿孃’了。”

“至於‘皇阿孃’一稱……”慶藻湊近些,含笑眨眼,“皇阿孃就是皇阿孃了,皇阿瑪的心意,中外已經皆知。”

婉兮揚眉,“慶藻你這孩子,這是說什麼呢?”

慶藻將婉兮拉入後宅,捧出小小一冊,“媳婦斗膽呈進給皇阿孃。”

婉兮打開一看,也是驚奇。原來竟然是李朝使臣的一卷手本,寫成的日子正是昨日十一月初七日。

只見那手本中寫:“……幽廢皇后,絕其往來,損其飲食,日加誚責,令其速歿。”

這寫的是那拉氏被鎖在永和宮中之事,以一個李朝使臣的身份,這消息已是驚人的準確。

婉兮不由得看了慶藻一眼。

繼續往下看,但見那李朝使臣寫:“彼人皆言新皇后冊封是應行之典。而太后欲令選名族,皇帝意在後宮,相持未決,故其舉行早晚有難預期雲。”

慶藻衝婉兮點頭,“皇阿孃可見,永和宮那位的境遇,李朝使者都能探聽到九分去;那後頭這一段,皇阿孃自也可以相信,他們的消息所言非虛。”

婉兮的臉頰有些熱了起來。

她知道皇上從木蘭回來,從到避暑山莊那日起,彷彿就是與皇太后起了爭執的。她隱約能想到是爲了自己——卻終究不敢想,皇上當真已是將想要立自己爲皇后的事公然與皇太后攤開,甚至不惜與皇太后當面爭執了。

皇上的心叫她心下一片燠暖。只是,皇上他當真不必爲她做到如此地步啊。

內務府包衣是什麼?那就是皇上的家奴。

而內管領辛者庫是什麼,那就更是家奴中的家奴,地位還在包衣之下,往往是獲罪撥入;或者是隻伺候主人後宅事務,不能插手前宅之事。

別說皇家,就是普通百姓家,稍微殷實一點的,都不可能將家奴聘爲正室。家生子的出身,只可爲侍妾,甚或只是通房丫頭啊。

更何況,她母家之所以從漢軍旗掉入辛者庫,的確是因獲罪。

這樣的她,是怎麼都不可能成爲天子正室、中宮皇后的。

這些規矩,國的、家的,皇上自然都是最清楚不過的。可是她的爺啊,卻還要爲了她去與皇太后爭執……

皇上他,真是傻得可愛,卻又固執得令她心疼啊~

婉兮抽了抽鼻子,望住慶藻努力一笑,“唉,你這傻孩子,不是瞧見李朝使臣都說皇上跟皇太后相持不下麼?那就更不該叫‘皇阿孃’。皇太后不會允許的,而皇上以孝治國,又怎能公然違拗了皇太后去?”

慶藻卻是眸光熱切,“可是皇阿瑪都肯爲皇阿孃與皇太后相持去啊!便是皇太后不肯,可只要是皇阿瑪想做的事,即便遲些,也必定能做得成的!”

“皇阿孃請恕媳婦說句不孝的話——皇太后都這個年歲了,她還能擋着幾年?只要皇太后昇天的日子到了,皇阿瑪必定給皇阿孃一個交待去!”

婉兮連忙一把捂住了慶藻的嘴,“傻孩子,噤聲!”

“還有,這李朝使臣昨日寫的手本,今日竟然就能出現在你和永璇的手裡去……你們兩個可真是好大的膽子,這不是要授人以柄,叫人家抓你們私下與藩屬國使臣交往的罪證去?!”

慶藻含笑點頭,“皇阿孃的提點,八阿哥和媳婦都銘記於心。八阿哥和媳婦自是都不敢隨便與李朝使者交往去,更不敢透露宮中秘辛。只是此次的事,因涉及皇阿孃,故此八阿哥和媳婦這才斗膽溝通一二。”

永璇是淑嘉皇貴妃的兒子,淑嘉皇貴妃祖上是高麗人,故此李朝常年派使臣在京中探聽各種消息,這便首選都是從永珹、永璇和永瑆這哥三個處想辦法,或者也是從在內務府當差的淑嘉皇貴妃母家的兄弟那邊透口風去。

永璇一向小心,不怎麼搭理。可是這次卻是因爲又到年根兒了,李朝王室迫切想要知道,今年既然皇后已經死了,那他們過年時候朝貢,是否還要帶着那份兒給皇后的貢物去。

李朝入貢,一向是皇帝一份、皇太后一份、皇后一份兒。今年雖說皇后死了,可是宮裡卻破天荒地有了一位“活的”皇貴妃……這便叫李朝作難,不知該貢,還是不貢。

高麗作爲藩屬國,當年也曾侍奉過元朝的。更何況高麗的數位王妃本來就是元朝的公主,故此李朝是懂得元朝有多位皇后並立的規矩的。這般延伸到大清來,也懂得皇貴妃同樣是天子之妻。

故此他們作難之下,才問到永璇這邊來。

永璇自是向着婉兮去,這便大手一揮,“貢啊,爲什麼不貢?永和宮那位七月就奄逝了,到如今已經四個月過去,禮部什麼時候兒知會過你們,不用入貢皇后那一份兒了?”

李朝使臣這才趕緊將消息傳回李朝去。爲表對永璇的感謝,以及一種微妙的親近,這纔將手本抄錄一份送進來給永璇看。

永璇與李朝使者這番私下的言談,慶藻自不會告訴婉兮去。只是這會子就連慶藻都相信,皇上只要再立皇后,那就必定是皇貴妃的,故此她提前稱呼一聲“皇阿孃”,自是情理之中。

只可惜,皇太后攔着,堅持要再選名族。

而皇貴妃,擁有正位中宮的所有美好去,除了,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出身。

這真是一個,無解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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