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卷139、已該死心

不管怎樣,此時的皇五子永琪,都已經成爲了事實上的皇長子。

便是成年的皇子還有八阿哥永璇,可是永璇多年因腿病所苦,故此永琪也幾乎成爲了唯一的成年皇子。

況且,若以血統說而論,永珹都因爲一半的高麗血統而出繼了,那一奶同胞的永璇,況且還有腿病,這便與永琪相比起來,更加處於劣勢了。

“我倒是慶幸,這會子小十五尚且年幼;而且上頭好歹還有皇后所出的十二阿哥永璂去。”

玉蕤便啐了一聲兒,“他敢!”

“他怎麼不敢?他連皇上都敢算計,敢將皇上的寢宮都給燒着了,小十五就更不在話下。”婉兮輕輕垂下眼眸,“便是他現在還不至於,終究小十五還年幼呢,尚且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去。可是……若小十五再長大幾歲,我便真的要懸心了。”

玉蕤冷笑一聲,“就看他這回究竟明不明白皇上的警告!我不信他不明白皇子穿孝這事兒裡頭隱含的規矩,便是自己的親叔叔,當年老怡親王十三爺可是先帝最重視的弟弟,是先帝的一衆皇子最該致敬的皇叔。可即便是老怡親王薨逝,皇子也穿孝,可是自然不能是所有的皇子都穿孝,是要由先帝在皇子中挑選穿孝之人——便從先帝爺的挑選態度上,便可揣度先帝爺的心思。”

“彼時弘時已死,咱們皇上已經是事實上的皇長子。若以先帝爺對老怡親王的兄弟情深,便怎麼都該派咱們皇上去穿孝纔是……可是先帝就是故意跳過了咱們皇上,派的是當時的五阿哥弘晝穿的孝啊。便從那一事上,前朝後宮誰還不明白,在咱們皇上和弘晝之間,先帝爺選定的是誰?”

婉兮靜靜擡眸。

玉蕤凝住婉兮,“況且履親王對於五阿哥來說,是叔祖父,還不是直系的叔父呢,皇上都叫五阿哥給穿孝——那皇上的意思已是擺明了:五阿哥已經沒有希望承襲大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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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蕤說得對,這一向是宮裡不成文的規矩,皇上叫永琪來給履親王穿孝,這已是破天荒之事。皇上就是在今年,在小十五成功種痘的年份,皇上便已經明白叫永琪去給臣子穿孝了!

如果說從前小十五終究年幼,前頭還有橫亙在所有皇子前的痘症陰影,所以皇上對永琪的看重之心還沒有徹底熄滅的話……那麼今年,小十五種痘成功,再到眼前,皇上已經正式下旨令永琪給臣子穿孝,這便已經足夠說明了皇上已經將曾經放在永琪身上的心意,徹底撤出來了。

與永珹一樣,永琪在穿孝這一事上,便意味着已經徹底退出了儲位的爭奪。

況且這次九洲清晏的大火,皇上便是表面維護了永琪,可是皇上的心下又豈能是兩個多月了還毫無所察的?

倘若皇上當真認準了永琪立功,那麼在大火之事後,自該賞罰分明,既曾下旨治罪一衆侍衛、鑾儀衛章京,乃至手足親王;可是皇上卻怎麼未曾頒下旨意,獎賞永琪去?

甚或就連私下裡,皇上都並未誇讚過永琪一句去?

婉兮明白,皇上不是心下什麼都不明白,皇上只是不想將這一切挑破啊。

終究皇上是個父親,他也想保護自己的兒子吧。只要他自己沒受什麼傷,那場大火也沒壞了旁人的性命去,他這個父親便寧肯啞巴吃黃連,生生吞下那個真相,只爲保護自己的兒子啊。

所以倘若永琪還能醒悟,他便還有回頭是岸的機會。皇上這次叫他穿孝,便已是叫他停止迷思。

倘若永琪肯就此悔悟,憑他是皇子,將來必定封王爵。這一輩子自然還能萬人之上,還能榮華富貴。

憑他母親愉妃的出身,他能得王爵,已是不低的身份了。那他將來等着分府,等着將愉妃接進自己的王府裡去奉養,那又何嘗不是一生一世的安穩,一生一世的天倫之樂呢?

永琪飽讀詩書,從小到大都是聰明的孩子,他不會不知道皇子若敢覬覦皇位,爲了皇位而算計自己的父皇的話,到頭來終究會落得什麼結果。

別說永琪只是皇上的庶子,且從來還沒有被正式立儲過呢;便是康熙爺年間的廢太子允礽,那又是何樣的下場?

那是康熙爺從小如眼珠子一般親自撫養長大的嫡子,是正式冊立的太子,而且是兩次冊立!——康熙爺是隻要萬里取一,只要能找見允礽一丁點兒的可恕之處,必定還是不至於徹底熄滅了叫允礽來承繼大位的心思的。

最終的最終,壓垮了康熙爺的那一根“稻草”,就是發現了允礽竟然敢在康熙爺宿營的大帳處窺伺,隱有盼望父皇早死,以奪其位的心思了!

——那永琪今日所爲,又與當年的允礽何異?永琪又如何能將自己與當年的允礽相比了去?

婉兮忍不住嘆息,“若他這次能看懂皇上的深意,那將來等在他前頭的,還是一生一世的富貴榮華。若他執迷不悟……”

婉兮終究也是不忍說下去了。

當年允礽被圈禁,拘執看守,最後死在圈禁之地——鹹安宮。

“但願永琪不會執迷不悟,一錯再錯。不必重蹈允礽的覆轍。”

皇帝事事都以康熙爺爲榜樣,無論登泰山,還是下江南,以及秋獮大典,都是按着當年康熙爺做過的重新照做。

婉兮卻不希望,在本朝,也會出現一個如允礽一般,膽敢覬覦大位而恨不得皇父早死的不孝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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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三日,皇帝的五十三歲萬壽節。

婉兮早早張羅了賀壽的餑餑,原本該委一皇子送到避暑山莊去。

此時四阿哥永珹、五阿哥永琪都在京中。雖說同樣都爲履親王穿孝,可是永珹因是嗣孫,需穿孝百日;永琪可以只穿一個月。

且臣子的喪事,總要讓位於皇帝的萬壽節,故此永琪從七月二十一日穿到八月十三日之前,若婉兮叫他去給皇上送賀壽的餑餑,永琪自可趁勢提前釋服。

婉兮想了想,卻還是沒叫他去,索性叫他從七月二十一,穩穩當當穿到八月十三吧。已是不足一個月,自不該還叫他更提前幾日就釋服了去。

婉兮權衡了一番,將此事委給了綿恩去。

此時定親王府中,情形亦是膠着。便是綿恩留在府中,每日裡便反倒叫綿德母子有了靶子;反倒是這會子叫綿恩暫且離去,才能叫定王府那頭兒稍稍平靜下來些。

綿恩臨走前,婉兮親自叫他進宮來囑咐,“此次王府裡的事,我知道你心下委屈,你額娘和福晉心下也同樣不踏實。綿德那邊自是要鬧,不過我已經吩咐過了,在皇上回鑾親理此事之前,不准他們再生事,故此你此番離去,也可放心。我這邊自是叫人緊盯着王府裡的動靜,叫你不致有後顧之憂。”

綿恩聽了這幾句寬慰,十七歲的大小夥子,這會子終是忍不住紅了眼圈兒。

婉兮點頭,“你的心事我都明白,可這事兒你若自己去爭、去辯、去查……那你就反倒先輸了。終究阿日善不僅是你嫂子,更是皇上的嫡親外孫女兒,更是咱們大清的定親王福晉。你一個皇孫,且無爵位封號的,哪兒有你回嘴的餘地?”

“總歸你得相信你皇祖父,這些事兒都放心交給你皇祖父,由你皇祖父去查,去給你定論去。在你皇祖父親理此事之前,你說什麼做什麼,都不智。”

綿恩認真聽着,這便撩袍跪倒,“孫兒此前險些按捺不住……終究孫兒自己怎麼都行,那是哥哥和嫂子,我都能忍得。可是他們卻連我額娘、我福晉都不放過,我若連額娘和福晉都護不住,這一生豈不枉爲男兒了去?”

“不過這會子聽令娘娘一說,心下才如清風吹散瘴氣,心下已是全都明白了。孫兒自是應該聽令娘娘的,不管什麼都暫且忍下來,總歸等皇瑪父定奪。”

婉兮這才欣慰而笑,“我這次叫你去送餑餑,也是此意。見你從京裡回去,你皇瑪父自是要問你王府裡的事兒。那這些事兒是從你嘴裡聽來的,倒比叫你哥哥搶先兒去說了偏話要好。你說呢?”

綿恩這算都明白了,不知該說什麼,自管趴地下咚咚地磕頭。

婉兮含笑點頭,“好孩子,快別介了。你好好兒去你皇瑪父跟前祝壽吧。今年王爵凋零,你幾位叔父也都沒在你皇瑪父跟前兒,你趕過去,也叫你皇瑪父過壽的慶賀禮上,高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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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三日萬壽節這一天,永琪終於提前釋服,從履親王府回到自己所居的兆祥所。

婉兮叫了綿恩去送餑餑的事兒,他自是已經知道了。回自己所兒裡的路上,想到此事,叫他心下終是鬱滿了對婉兮的不滿。

他真是不明白,憑他年少之時對令貴妃的恭敬,令貴妃原本也十分喜歡他來着;況且英媛是他的使女……無論爲了當年的情分,還是因爲英媛這層關係,令貴妃也都應該對他更好纔是。

可是令貴妃呢,先是在他跟永璇暗鬥的時候兒,選擇了幫着永璇;而如今,令貴妃寧願將去送賀壽餑餑的事兒交給了庶出的皇孫綿恩,也不肯交給他這個現成兒的皇子去!

“想來想去,終究還是因爲她自己也有了皇子,故此也漸漸地將我看成眼中釘了。”

他身邊的哈哈珠子太監三德也只能嘆口氣,“……誰說不是呢?貴妃主子便是不看什麼,也應該好歹看咱們英媛格格纔是。”

便也許是因了對婉兮的心結,他回到兆祥所,原本是想先去安慰剛剛失去孩子的英媛,可是他卻還是站住了。

一轉頭,還是先朝着正堂去。

終究鄂凝纔是他的福晉,鄂弼是他的岳父,他尊卑有度,也是應該的。

鄂凝沒想到阿哥爺回來先到她這兒來,她便是爲父親流淚,可心下還是甜了。她更是捉住了永琪的袍袖,哭倒在永琪的懷裡,“阿哥爺……你說我阿瑪他,怎地如此福薄啊?”

永琪自也擁住了鄂凝的肩,輕拍撫慰,“岳父已逝,便不必說這樣的話了。岳父終究得了皇阿瑪親賜諡號,且入賢良祠,這也已是最好的歸宿了不是?”

鄂凝絕不肯放棄阿哥爺這片刻的憐惜,便是更加死死攥住永琪的袍袖,“可是我不孝啊……身爲阿瑪的女兒,我指給阿哥爺這些年,卻沒有一天叫阿瑪能放得下心的。阿瑪在生時,無論身在山西,還是在陝西,不管隔着多遠,都放不下我這個女兒……阿瑪家書之中也無數次問我,是否是我做錯了什麼,叫阿哥爺不快了,纔會這些年——都沒能誕下一兒半女來。”

“我阿瑪說,他今生最大的心願,便是能當外祖,等着咱們的孩子,叫他一聲外祖父啊……”

永琪聽了也是皺眉,“我都明白。我只是,也沒想到他老人家能這樣早就去了……終究他老人家原本還正是得用的年歲,皇阿瑪還要重用他之時。”

鄂凝低低垂淚,“阿哥爺對我阿瑪的心意,我一定會在阿瑪墓前轉告。阿哥爺,我在這兒先替我阿瑪,謝阿哥爺的恩典了。”

永琪心下也是不好受,嘆了口氣道,“你瞧你,又何苦說這樣的話來?你是我的嫡福晉,夫妻一體,又何須如此客套?”

鄂凝卻高高仰頭,定定凝視永琪,“可是阿哥爺是皇子,在我心裡便從未將阿哥爺只當成自己的夫君。在我的心中,阿哥爺首先是我的主子,之後纔是我的夫君。”

鄂凝這樣的話叫永琪心下受用了許多,這便摟住鄂凝,捧過臉來親了個嘴兒。

終究從六月到此時,他身邊沒帶着女眷同往,已是兩個月沒沾過身兒。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兒,這一親下去,便有些動了情。

鄂凝自是緊緊抱住,更是主動迴應……

正在兩人難捨難分之時,外頭英媛和胡博容得了信兒,這便一同來請安。八月天熱,門上便是有簾子,也都是透亮兒的竹簾。故此兩人還沒等進門,就已是隔着那竹簾都給看着了。

兩人都自尷尬,對視一眼,都在門口便站住了腳,絞住了自己的手去。

胡博容心下還好說,英媛是最爲心痛如絞的。

這會子鄂凝位下的銀環才瞧見二人,慌忙從門內迎出來,壓低了聲兒道,“回二位格格,阿哥爺在呢。奴才這會子……倒不宜入內通稟,還請二位格格寬宥一二。”

英媛早已心念成灰,也不說話。胡博容便忙道,“啊,那便不勞動姑娘了。我們兩個也是聽說阿哥爺剛釋服回來,又沒提前得了信兒,來不及到大門外去迎接,這才一併來給阿哥爺請安。”

“這會子想來阿哥爺與福晉還有話要說,姑娘只管等阿哥爺與福晉說完了話兒,找個空兒轉達我們兩個的請安之意就是了。那我們兩個就也不在這兒等着了,這便先回去了。”

銀環忙蹲禮,“奴才恭送二位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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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博容與英媛一起步下臺階來,胡博容不由得瞟着英媛。

兩人都失去過孩子,又都是皇子使女的尷尬身份,故此倒還有些心有慼慼。

胡博容便輕聲勸,“我知道這會子如何勸解你,都不能緩解你的失子之痛去。可是咱們終究不能只沉湎在過去,總得往以後看不是?阿哥爺已經回來了,你若還是這樣懨懨的,又如何能重得阿哥爺的憐惜去呢?”

“其實我也說句實話,你這一二年來對阿哥爺都有些冷,我在旁不是看不出來的。可是那會子你還有孩子,還有個倚仗;如今孩子既然已經沒了,你便得重新收拾起心緒來纔是……要不然,在這所兒裡沒有了孩子,再沒有阿哥爺的看重的話,又如何安身立命去了?”

英媛一聲哽咽,擡眸望向胡博容,淚珠兒已是掉落下來。

“可是你也瞧見了,他回來都不說來看我一眼。便不是來看我,總歸應該去問問孩子吧……那是他的兒子不是麼?”

胡博容也是嘆氣,“你便也別爭這個了。終究福晉的阿瑪不是也剛溘逝麼……她是福晉,咱們只是使女啊,總歸尊卑有別。”

英媛笑起來,“那些身份,不過是給外頭人看的。若關起門兒來,咱們一樣是阿哥爺的妻妾。他若有心,便先來看看孩子又怎樣?自己的兒子,與岳父相比,總歸親疏有別不是?”

走過迴廊轉角,胡博容不由得回眸瞟了正堂一眼。

“只是你這般心下有怨,又何嘗不是她希望的?你看看她今兒霸着阿哥爺那模樣兒……她自巴不得你也失了阿哥爺的心去,叫阿哥爺只寵她一個兒!”

英媛停住淚,擡眸望向胡博容,“那你呢?你可甘心?”

胡博容嘆了口氣,“我終歸有了閨女,心下已是知足。況且阿哥爺去年做了病,看起來與我有干係,每當阿哥爺的腿犯了病,她陪嫁來的那幾個家下女子總站在廊下指桑罵槐……我又哪裡敢再反抗她去?我便守着自己的閨女過吧,旁的便都不要緊了。”

英媛咬住嘴脣,“……是啊,最要緊是你還有孩子。我啊,卻是什麼都沒有了。”

胡博容見英媛一副心死的模樣,便急得攥住英媛的手臂,“所以我才勸你,不能再冷着阿哥爺了啊,不能叫她獨個兒搶走了阿哥爺的心去啊!”

“至少,也得再要下一個孩子來。便是心真的已經冷了,也得守着個孩子過日子纔好,不然將來你又要倚仗什麼去?”

英媛便也在廊下立住,回眸望向正堂。

“……若他還有心於我,我便是再冷着,他好歹也會看在我連失二子的份兒上,多來看看我。若他是自己都不願意踏進我的門兒了,那便任是我做了什麼,他也會懶得多看一眼了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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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行宮。

過了中秋,天兒也是涼快了下來。那拉氏幾回派人到熱河請旨,終於得了皇帝的旨意,準她回京了。

收拾着行裝,那拉氏聽塔娜稟報這幾日從熱河傳來的其它消息。

“烏魯木齊原爲土堡,西北平定後,已建新城。八月初十日,皇上欽定烏魯木齊爲‘迪化城’。四座城門,東曰惠孚,西曰豐慶,南曰肇阜,北曰憬惠。”

那拉氏輕哼一聲兒,“訥蘇肯今年才從烏魯木齊調回來,這烏魯木齊築造新城的事兒,可不是訥蘇肯的功勞!”

訥蘇肯是那拉氏的親侄兒,是她封后之後,承繼“承恩公”爵位,如今暫封一等侯。得期待新帝登基之後,才能正式承襲公爵。

塔娜和德格對視一眼,便都笑了,“可不是嘛!皇上親自給迪化城賜名,連東西南北四座城門都親賜名兒,這麼大的恩典,自是因爲咱們侯爺的功勞。”

那拉氏心下這才順當了些,便又問,“旁的事兒呢?”

塔娜和德格便小心地對視一眼,之前的笑容收斂起來。

“八月十七日,皇上已經奉皇太后聖駕,從避暑山莊起鑾,赴木蘭行圍了。”

那拉氏點了點頭,“嗯,這都是往年的慣例,倒沒什麼意外的。”

唯一的意外,不過是今年她被挪到湯泉行宮來,竟然沒能親自伺候在皇太后身邊兒。

“還有麼?”她竭力不去想這事兒。總歸就要回京了,她依舊還是大清皇后!

德格便輕聲道,“……皇上十八日下旨,說‘蒙古王公扎薩克臺吉等,子弟及歲,有報部授職之例。杜爾伯特王公扎薩克等,因不知此例,不經報部。今貝子根敦之子扣肯,既已及歲,著予以應封品級,賞戴花翎。”

“豫嬪的父親和兄弟……一個剛及歲的孩子,竟然就賞給花翎!”那拉氏嗤了一聲兒,“乾隆十九年,皇上給了根敦貝子品級,叫他管理杜爾伯特中後旗。不過這些年豫嬪再沒動靜,以爲就這樣兒了,可是瞧着皇上的意思,還是肯擡舉她母家人啊!”

德格便也勸道,“終究她母家是成吉思汗的後裔,她父親原本就是厄魯特的大宰桑,皇上格外重視,也是有的。”

那拉氏哼了一聲兒,“重視便重視,我倒爺不在乎。可是往年不給這個恩典,怎麼今年忽然像是又想起來了似的?今年……難不成豫嬪那邊是又得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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