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不由得歪首含笑。
“忻妹妹的意思是說,我的永壽宮裡有叫我放心不下的事兒?”
“哎喲,那我還當真一時想不出來我有什麼應該不放心的。倒請忻妹妹提點。”
忻嬪雙頰又是通紅。
“……小妹不是那個意思。小妹是想,好歹小妹也在永壽宮裡,陪姐姐住了這麼多日子。若論永壽宮上下,小妹倒也算熟悉。若令姐姐這正經的本主兒不在,小妹好歹還能幫襯些。”
婉兮含笑搖頭。
“忻妹妹的話,我便更聽不懂了呢~~忻妹妹是四月十八搬過來的,咱們五月就隨聖駕出宮了。就算四月之後還有個閏四月,忻妹妹滿打滿算,在我的宮裡也不過住了兩個月而已。忻妹妹怎麼就這樣自信,能代替我來管着永壽宮了呢?”
忻嬪尷尬地咬住嘴脣,“……小妹只是覺着,管一個宮,管的倒不是那些房子院子,管的是人。雖然中間有五個月咱們都不在宮裡,可是令姐姐身邊的女子太監也都跟在令姐姐身邊兒。故此我也都時常能見,這幾個月下來也都熟了。”
婉兮看了忻嬪一眼,卻淡淡直直別開了目光去。
“我的永壽宮裡,沒什麼可叫我放心不下的。我在宮裡這些年,陪着皇上出巡的次數也早已數不過來了,每次永壽宮裡都沒叫****過心。”
“怎麼着,難道忻妹妹的意思是——我這永壽宮裡,反倒因爲忻妹妹的暫住,而多了叫我操心的事兒去麼?”
忻嬪面上再度一變,終是再說不下去。
那拉氏眸光早悄然望向婉兮和忻嬪這邊來良久,待得見兩人不再說話,這才淺淺一笑道。
“皇上今年走得匆忙,隨駕的名單沒具體定,只是都交給我來定罷了。我這樣想着,隨駕六人,應該從貴妃位分、妃位、嬪位、貴人位分、常在等各個位分上平均來選才是。這才符合皇上一向對六宮一視同仁、雨露均沾之意。”
婉兮默默聽着,含笑起身行禮,“妾身斗膽,主子娘娘方纔倒有一處說漏了——主子娘娘怎麼從貴妃位分上說起,倒忘了說主子娘娘自己?”
那拉氏不由得微微點了點頭,“令妃真是聰慧。”
婉兮含笑道,“也是妾身唐突,主子娘娘爲六宮之主,並無品級,不論位分,乃爲獨一無二。故此主子娘娘必定去的,不必與各位分一同提及。真是妾身愚鈍,怎麼忘了這一層去。”
那拉氏卻笑了,“你沒說錯,我不是不用提,而是這一次,我不能隨駕。”
婉兮微微一怔,隨即便笑了,“妾身當真是愚鈍了,怎麼問主子娘娘這樣唐突的話去——十一月是皇太后聖壽,皇上這回忽然出門,宮裡一應禮儀便需要皇后娘娘親爲操持。主子娘娘也與皇上一樣,孝心爲重,自然是不能去的了。”
那拉氏欣慰地點點頭,“令妃,你說得對。”
婉兮便又是一禮,“那妾身也自請留在宮裡,協助皇后娘娘一同操持一應節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