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道:“何嘗不是!舒嬪畢竟是太后親選的人呢。”
嫺妃目光微涼,站起身來:“如今那四姑娘成了皇后的弟媳婦……咱們便也應該去給太后請安了。”
嫺妃到了壽康宮,規規矩矩給太后行禮。太后瞧了嫺妃一眼:“難得你今兒也有閒兒,來陪我老婆子說說話兒。”
嫺妃恭恭敬敬地笑:“是媳婦過去年紀小不懂事,太后跟前規矩又大,媳婦生怕到太后跟前行差踏錯,沒的惹太后不快。如今年歲也到了,言行都有了深沉,這纔敢來太后跟前伺候。”
太后便哼了聲:“我跟前的規矩再大,能比得上皇帝的大?你們還不是巴巴兒都往皇帝那跑?”
嫺妃咯咯地笑出了聲:“太后淨戳媳婦的心窩子。媳婦就是愛往皇上那跑呢,就算養心殿進不去,媳婦站在廊子底下吹風也願意。誰叫媳婦就是稀罕皇上呢!”
嫺妃說話沒有皇后那麼仔細,於漢學的瞭解也不多,所以說話略顯直白。不過太后反倒笑了:“雖不入耳些,不過我倒是稀罕你說的這些大實話!”
安壽送了煙桿進來,嫺妃便接過去,親手將菸葉子搓碎了裝進煙鍋裡去,然後將煙桿叼在嘴上,替太后點燃了。等菸嘴裡咂出來的煙氣兒已是順了,這才捧給太后。
安壽便笑:“難得嫺主子不但會點水煙,連這旱菸也點的好。奴才平素點完,總是掌握不好這旱菸的火氣,好幾回好懸將老主子給嗆着,奴才真是要跟嫺主子好好學學。”
太后輕哼一聲:“原也沒什麼奧妙,只是她敢叼在自己嘴裡點,有她給吸順了纔給我;可你們都拘着規矩,不敢用嘴,只是用手點那菸葉子,怎麼知道煙氣兒還衝不衝?”
太后吸了幾口眼,輕輕嘆了口氣:“哀家的媳婦兒們都怕哀家,認爲哀家跟前規矩大。你瞧皇后、貴妃,一個一個的到了我面前,就跟那小耗子見着貓似的。我雖然明白她們孝心,可是我卻總覺着自己像個大老虎!這種滋味,我也不喜歡呢。”
嫺妃便笑了:“我就是覺着太后跟前規矩嚴,可是我可不是怕太后。”
太后含笑瞪她一眼:“可不!要是真怕的話,你就不敢用自己的嘴給我點菸了。難得你還有咱們滿洲姑奶奶的颯爽勁兒!”
嫺妃輕嘆口氣:“媳婦反正就是不喜歡那些花花腸子。與其有那麼些時間算計人,到不如來太后跟前立規矩了。”
太后吸着煙,垂下眼簾:“你這話裡是有話呀。”
嫺妃便一跺腳:“媳婦是爲自己位下的秀常在不平呢!”
太后便也一怔:“秀常在?你說的可是喜塔臘氏,來保的孫女?哀家記着,她不是秀貴人麼?”
嫺妃便聳肩冷笑一聲:“太后說的正是。可是前兒卻沒來由地被皇后主子給問了罪,送內務府大臣查問,皇上不得不給降位成了秀常在!說到歸齊,六宮內外都傳揚遍了的消息,倒不知皇后主子怎麼就偏治秀常在一個人的罪。還非說什麼鳳格勾連她瑪父……我都看不懂皇后主子,這又是要唱的哪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