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皇帝的尊敬,溫惠皇貴太妃纔會加恩進封爲“皇祖皇貴太妃”,與原本在康熙朝身份比她位分高、出身更尊貴的壽祺皇貴太妃平齊了去,也算皇帝爲了她而特開的先例;這是殊榮、特恩,她一直深銘於心。
裕貴妃明白皇上的心,才能保住自己的兒子和親王弘晝去。否則皇帝隨時能因爲弘晝誤用了皇帝在皇太后宮裡的一個拜墊,就對他大發雷霆。
故此舒妃來時,兩位老人家雖說面上客氣,只是舒妃如何看不出來,兩位老人家均不熱絡。
舒妃這會子最是心下最爲敏.感之時,這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她如何還好意思指望兩位老人家動手幫她給十阿哥喂藥呢。她強嚥下心頭苦楚,自去請教了御醫,將那螞蚱按着方子煎了,給兒子服下。
強笑着抱着兒子向皇太后宮的方向跪謝了恩,她回到自己的承乾宮去,便怎麼再也壓不住了。
“皇后那邊又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些天了,也還沒個動靜?!”
整個承乾宮上下,自是都小心翼翼。
成玦回道,“……孝賢皇后梓宮奉移,皇上雖然未曾從京送到東陵。可是奉安入地宮時,皇上還是要去的。皇上已是下旨,十月二十二便起鑾;皇后身爲繼後,自然也要隨行,一同參與奉安禮。”
“哦?”舒妃眯眼凝視成玦,“皇上帶皇后一起去行奉安禮?”
按着奉安禮的儀軌,梓宮正式奉安地宮之前,皇帝必定要先入地宮閱視。皇后既然跟着一同行禮,這豈不是說,皇后有可能親入地宮,看見地宮裡棺位的安排!
“除了皇后,還有誰去?!”
那個長眠之後的秘密,她也想知道啊!
成玦囁嚅着,垂首半天才道,“……回主子,嘉貴妃也去。”
舒妃踉蹌三步。
“她們兩個去?爲什麼?!”
皇后知道地宮情形倒也罷了,憑什麼嘉貴妃也能跟着去,也能看得見?!
成玦頭皮也是發麻,只能小心回道,“……皇后自不必說,自然要去給孝賢皇后行禮。可是同葬的還有兩位皇貴妃,皇后自然不便給兩位皇貴妃行禮,這便還要跟去一位貴妃,給兩位慧賢、哲憫兩位皇貴妃行禮啊……”
“倒是那麼回事。”舒妃卻還是杏眼微眯,“可是咱們宮裡,又不是隻有嘉貴妃一個貴妃!況且純貴妃排位還在嘉貴妃之前,便是需要貴妃去給皇貴妃行禮,也該叫純貴妃去!”
成玦也回答不上來,只得囁嚅着猜測,“……興許是因爲,純貴妃是漢女吧;嘉貴妃雖說是包衣,可家族早就是內務府世家。”
如環也補充道,“還有……純貴妃是三阿哥永璋的額娘啊,皇上因爲孝賢皇后治喪之事不是大罵過三阿哥麼。所以興許是皇上不想在奉安禮上見到三阿哥的額娘。”
舒妃卻笑了,“難爲你們兩個了。這是理由不是理由的,你們都替我想到了。”
“可是……難道不是因爲,皇后和嘉貴妃都是跟我前後腳生下皇子麼?那地宮的秘密,皇上難道不是在暗示未來的帝母,必定是她們兩個當中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