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貴妃暗自鬆了一口氣,便拍了手笑。
“哎喲,怎麼這事兒說來說去,都落在吃食上了呢?這倒是叫我總想起今年二月份,咱們主子娘娘臨產在即,過千秋。我還以爲皇上怎麼也該爲了嫡子而大爲操辦一下兒,誰想到皇上又給下旨給主子娘娘停了千秋筵宴去!”
“我忖着,皇上的意思怕是要循着從前孝賢皇后的老例兒。終究孝賢皇后在世的時候,從正式冊封,到崩逝那年之前,所有千秋都被皇上停止筵宴了去。唯有在崩逝那年,莫名在路上準給過一次。”
“這樣說來……孝賢皇后所出的三公主,在吃食這事兒上,也與她母親一體委屈了去~”
婉兮淡淡垂眸,“所以純姐姐,別計較名號上的區分。雖說祖宗規矩,皇上也不能變;但是具體執行起來,皇上心中有自己的秤。”
純貴妃便笑了,“我明白了。總歸啊,咱們四公主福分大,這會子由妹妹你看顧着,我便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純貴妃先行離去,婉兮望着純貴妃的背影。
玉蕤輕聲道,“若說從前純貴妃因爲四公主、還有凝芸自縊的事,還未必全部的心意都回到主子這邊兒來。但是這會子皇后誕育皇子、嘉貴妃和舒妃也誕育皇子之後,她便更清楚自己的處境,這便徹底重新歸心給主子了。”
婉兮輕嘆一聲,“這會子宮裡又連生下三位皇子,且生母都是高位分的,這一下子儲君之爭的局面自是越發錯綜複雜起來。也難怪她們要重新規劃陣營。”
玉蕤一笑,“不管怎麼着,總歸這對主子來說,沒什麼不好的。奴才看着,這回皇后生下嫡子,不光純貴妃,便連嘉貴妃也得回到主子身邊兒來——總歸她們的皇子,都無法與嫡子匹敵。”
“況且皇后主子生下嫡子那日,便一副儲君之位已在囊中的神情,宮裡這些有皇子的,誰還能跟她一處去了?”
純貴妃背影已經消失不見,婉兮卻還收不回目光。
這會子,她當真再忍不住慶幸自己還沒有孩子,尤其是沒有兒子……否則這樣的亂局,又該如何把持得住去?
婉兮輕輕搖頭,幽幽嘆了口氣。
“主子怎麼了?可還是沒放下皇后生下皇子的事兒去呢?”玉蕤忙問。
婉兮便含笑搖了搖頭,反倒挑眸盯着玉蕤。
“你阿瑪呢,可有喜信兒了?”
去年十二月,皇上尋了個由頭將倭赫免職。這便總管內務府大臣的位置又空出來一個。
從那消息傳來的那天起,婉兮便悄然關注着。她自然是希望德保還能回到這個位置上來。
只是,半年多了,這個消息還是遲遲不見動靜。
玉蕤也明白主子的心思,臉頰紅了紅,“……定是奴才的阿瑪不得力,這便還沒有主子希望的喜信兒呢。”
婉兮心下小小遺憾,卻也含笑拍拍玉蕤的手,“無妨,皇上必定有自己的考量。這會子還是難免風口浪尖,若這會子叫你阿瑪復職,怕有心人該看出倭赫免職的端倪來,那反倒給你阿瑪樹敵去了。”
玉蕤卻清眸一轉,“不過奴才阿瑪倒是有另外一個喜信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