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宮裡,舒妃與兩個女子也正在爭執。
今早上消息一傳來,舒妃整個就是懵的。
此時宮裡唯有她有皇嗣,若皇上不進封后宮倒還罷了,若有進封,她便必定是第一位的。可是這是怎麼了啊,皇上明明進封了後宮,還一晉就是三個人,卻爲何偏偏將她落下了?
“主子上回與皇后吵了那一起,難道還不夠麼?今兒若去了,更是擺明了要受她磋磨。主子乾脆別去了,總歸咱們還有皇嗣,皇上早就免了請安。”成玦自是極力地勸。
舒妃脖頸僵硬,執拗地望住窗外,“就是因爲她們必定要笑話我,所以我今兒還非去不可!我就要當面瞧瞧,她們究竟能說我什麼,敢說我什麼去!”
“我不能留在宮裡,我不能只自己想象她們會說什麼去,否則我自己都能把自己逼瘋了!”
如環趕緊道,“主子千萬消消氣。皇上不可能不進封主子的,皇上說不定要等着主子生下皇子來,再一併進封啊。咱們不是都分析過了嘛,皇上這會子若不進封,便必定是要在主子誕下皇子來,便乾脆跳過貴妃位分,直接晉主子爲皇貴妃了!”
“咱們能想明白的,別人未必就想不明白。咱們今兒不去,倒叫她們以爲咱們自己心裡有數,篤定能臨盆之後晉位皇貴妃的。那她們就非但笑話不出來,心裡還得豔羨了主子去呢!”
成玦眼睛也一亮,“對,如環說得對。咱們越是不去,就叫她們越是以爲咱們高深莫測。總歸皇太后對主子好,她們心下必定以爲皇太后私下與主子透過口風了。”
聽着兩個女子極力地替她捭闔,舒妃這一顆心便更難忍酸楚。
她們兩個說的都對,她是可以藉着這個法子在六宮面前維持一份臉面去……可是旁人好騙,終究自己才無法騙。
這件事竟然就連皇太后也並未與她有過半個字的知會和解釋。
也許這事兒就連皇太后事先都不知曉吧?
舒妃終究沒來,只叫成玦來給回了句話。
那拉氏深感失望。
大年初二,她們自己回不了孃家,好歹還指望舒妃來樂一樂呢。可是舒妃不來,她的心情便都給影響了。
那拉氏眼珠兒一轉,便盯上了語琴。
“大年初二得進封,說來慶嬪的封號當真是應景。”那拉氏慢悠悠道。
語琴聽見那拉氏提到自己,面上的笑容便不覺都收了起來。她靜靜起身,向那拉氏行禮。
那拉氏點點頭,“慶嬪這一晃進宮也有十年了。十年了才晉位爲嬪,得了第一個封號,不用再以自己的姓氏爲稱號。真是可喜可賀。更何況今年正是皇太后六十萬壽大慶之年,你能得進封,便連這封號都指明瞭是託皇太后的福……”
“慶嬪快來與我們講講,你此時心下是怎樣一種歡喜呀?”
語琴晉位的歡喜,便被那拉氏的話如一盆冷水潑下,都給澆滅了。
語琴努力站直,竭力平靜道,“有封號,妾身自然歡喜;可是就算沒有封號,只以姓氏爲稱號,妾身這些年卻也並無遺憾。”
“便如皇后娘娘,從前在妃位、貴妃位時有封號爲‘嫺’;待得成爲獨一無二的皇貴妃、皇后的時候,自然就又用不着封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