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壺也是欣慰含笑:“主子說得對!她就算冊封了皇后,終究是個繼後,並不是元皇后。故此這根基也不是一時半會兒便能打得穩的。且不說這宮裡多少人不服她,便是她那性子,這些年又得罪過多少人去?”
“便是純貴妃這會子與她焦不離孟的,可是主子卻也借今晚借阿哥的緣故,探明瞭純貴妃的底細去。那純貴妃這顆棋子,主子依舊還值得用。便叫純貴妃這樣留在她身邊好了,說不定來日反過來還能爲主子所用!”
婉兮淡淡一笑:“我沒有滿洲血統,出身比不上她,也沒有皇太后的支持,但是卻並不會從此便任憑她宰割了去!這回我阿瑪的事,雖然是莊親王允祿出頭,後頭又有皇太后的影子,可是說到底真正得利的,還是她罷了。故此這事兒說到底,終究與她脫不開干係去。”
“她想當皇后,她想當六宮之主,可是古往今來,有皇后之名的,卻未必都有執掌六宮之實!她想要皇后的名號,我攔不住;可是我卻要早早先將六宮人心攥在我手裡。唯有這樣,待得她登上後位,想要再爲難我的時候,便沒那麼容易了!”
玉壺
“主子能這樣想開,能這樣早早着手,奴才便是出宮,便也放心了。”
婉兮嘆口氣:“我就是方纔隔着門扇,瞧着玉葉和毛團兒這兩個……心裡難受。”
玉壺也是明白。方纔那一會子,丟麪粉的事兒,不就是這兩個鬧出來的?
便是當着這麼多人,他們兩個也笑鬧慣了,有時候都忘了避諱。可是從前年歲小還好,這會子都大了,再這麼不小心,可該這麼好呢?
只是玉葉和毛團兒終究都是主子身邊兒打小的情分,故此主子在他們兩個面前從來也端不起主子的架子來,只像個姐姐似的,平素說話都狠不下來。這若是當真要當頭棒喝了去,主子實在爲難。
玉壺心下便微微一靜,只拉着婉兮的手道:“主子……這事兒便交給奴才吧。總歸奴才快要出宮了,就算做出些什麼得最他們兩個的,待得奴才出宮便也都散了。”
婉兮心下微微一緊,忙擡頭望住玉壺的眼睛:“你要做什麼?”
玉壺輕聲一嘆:“主子便別問了。棒打鴛鴦的事,哪兒有溫柔和善的去,都需要下些狠心,做些腌臢的算計去。主子便都叫奴才一個人扛着吧。總歸……奴才定設法將他們兩個給攪合黃了。”
快到亥時了,婉兮掐着時辰,叫宮裡人都上手,連同皇子和公主們的嬤嬤,將孩子們都裝扮好了,這才叫毛團兒去給李玉個知會,到時候悄悄打開如意門去。
早已是偷偷準備了好幾天的了,又應着過年的彩頭,更是叫人喜上眉梢。
只是,心下因又揣了方纔玉壺那一頭的話,叫婉兮倒有些心下惴惴,不是那麼樂得出來了。
更漏終於交了亥時,婉兮囑咐嬤嬤們都抱起年歲小的皇嗣們來,躡手躡腳進了養心殿。
御膳房備的那份兒餃子也已經送到了,婉兮從院子裡伸脖子看向養心殿內。
卻沒想到,裡頭先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