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這會子出了狀況,外間同樣吃過了餑餑的三個女子便也同樣都感覺到了口舌發麻、喉嚨如灼。三人都捂住了喉嚨,沙啞着卻說不出話來。
三個人六隻眼,都要凸出眼眶一般,死死盯住婉兮。
婉兮迎住那三人,輕哂一笑:“沒錯,就是有毒。我方纔就是故意引你們都吃下。這會子便是後悔,也已晚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不過是長春宮裡後來提拔起來的女子,原本不是皇后的陪嫁,更算不上什麼心腹,故此我與你們遠日無怨,近日自然也無仇,我便也沒有必要害了你們的性命去!”
“只是這會子……我不想叫你們出聲,免得你們壞了我的事。你們此時喊已經喊不出來了,只要你們此時乖乖地聽話,老老實實坐着,那麼等我辦完了事,自然教你們怎麼去將毒給解了。”
“那餑餑你們吃得原本少,放心,暫時害不了性命去。”
那三人面面相覷,便都捂着喉嚨,不敢動了。
艙門一開,玉壺已是走出來。
該流的淚已經流過,玉壺這會子面上呈現的是宣泄之後的釋然。玉壺朝婉兮點頭,面上已是淺淺含笑。
婉兮回頭再看一眼純貴妃,然後捉住語琴、玉壺和小柏氏的手:“門外這三個女子,我便交給你們了。你們一個對一個,看牢了她們。不過她們都惜命,這會子喊也喊不出來,諒她們分得清自己的身份,這會子也不敢做什麼。”
三人俱是點頭,都道:“你放心。”
婉兮這才重又走回船艙去。
皇后捂住喉嚨,一臉的慘白,死死盯住婉兮。
婉兮輕聲一笑:“我剛剛在門外聽見主子娘娘沙啞的嘶吼聲了。可是這一會子,相信娘娘想要吼,怕是也吼不出來了。”
皇后拼力出聲,那聲音果然已是更爲低沉喑啞,不是兩人這樣近地共居一室,外頭人已是都聽不見了。
“令嬪,你下毒害我!”
婉兮咯咯一笑:“我方纔早就說了啊,我就是下毒了,我沒瞞着你。是你非要吃……你可以不吃的。爲了保命,就算我跟皇上說你不肯吃,又能怎樣?誰叫你放不下這副‘賢后’的皮囊,強撐着也非要吃,而且一吃就是五個!”
“你……你個jian蹄子!”皇后聲音越發喑啞下去,就如同嗓子被棉絮給堵住。
婉兮揚眸看向艙頂。
此處雖是船艙,但因爲是皇家御舟,故此這船艙也如同宮殿一般,雕樑畫棟、斗拱飛檐。半點都不擁仄,時時處處依舊彰顯皇家威儀。
“皇后這會子除了罵人,怕是已經不會做別的了吧?我都忍不住回想從前認識的皇后,那樣高居中宮之位,從容不迫地將所有人都擺佈於指掌之間。便是應對皇太后和皇上,也都有你自己的一套。從來都是那麼遊刃有餘,從來都是那麼自信雍容,從來都沒有……如此時這樣,狗急跳牆,只會罵人!”
皇后喉中吼吼有聲,卻已是有些不成字句了。
婉兮卻更從容,盈盈一笑:“皇后娘娘還記得麼?當年是怎麼給我下毒,是怎麼傷了我一個十四歲小丫頭的根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