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什麼?!”
皇后驟然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皇帝輕哼一聲:“她們都是給你陪嫁的家下女子,縱然叫朕給攆出宮去,也都是賜還給你的兄弟們。素春更是你四哥富文的側福晉!按說她們在你家裡,只要肯安分守己,你的兄弟們看在你的面上,也不會虧待了她們去。”
“可惜啊,她們在你兄弟兩頭的院子裡,卻還不肯消停!不過朕也沒那麼多閒心,管不着你兄弟私宅裡的事,可惜她們後來言行越來越失了規矩,更甚至牽連到了你去!”
皇帝靜靜凝視皇后片刻。
“便如朕先前與你說過的,引春竟然膽敢教唆小九的側福晉去謀害嫡福晉,從中引出那丹砂害人的典故來。可她終究只是個家下女子,她哪兒來的這麼大本事,懂丹砂害人的典故去?便連小九細查此事,都不能不心中多思慮一層去。”
皇帝的目光清冷無波地淹上了皇后那張玉白的臉去。
“……皇后也明白,既然引春曾是你身邊人,不管小九還是朕,抑或是天下其他人,都會自然而然想到皇后你啊!故此,若再叫引春活着,豈不是要連累到皇后的清譽去?”
皇后按住心口,大口吸氣:“皇上是說,小九已經查實了,是引春毒害蘭佩?”
皇帝勾了勾脣角:“你親弟弟辦的事,你還不相信麼?”
“那她便果真該死啊!”皇后一拍桌案。
皇帝輕哼一聲:“可不。朕可沒忘了,這個引春當年是怎麼被攆出去的……不就是涉嫌在你宮裡,卻下藥毒害你去麼?既然早有舊手,如今又做出這樣的事兒來,便不奇怪了。”
皇后哀哀垂下頭去,伸手按住自己的喉嚨,拼命壓住哽咽之聲。
皇帝長眉輕輕挑起:“其實,皇后啊,若當年沒有引春毒害你的那檔子事兒,念春說不定還沒機會回到你身邊,便也不會有今日這份對你瞭解至深的供狀去。你說,當初你何故好端端地就受了毒害呢?依朕來看,那必定那時候也是念春故意要害你的!”
“也幸虧九兒當時機靈,沒將你的藥櫃子給慧賢管,她也沒自己管着,而是交給了舒嬪去。你的宮裡待得舒嬪的人來了,才安定下去,再沒人出旁的幺蛾子去!”
皇后霍地擡眸,死死盯住皇帝。
“皇上是想說,那件事與令嬪無關。可是皇上難道當真半點都沒懷疑過慧賢麼?那會子慧賢想要討那藥櫃的鑰匙,後來又是她親自伺候在妾身的身邊,替妾身嘗藥!若是那藥裡有毒,她卻也忍了,眼睜睜看着妾身喝下去……”
“夠了!”皇帝皺眉:“朕早說過,死者已矣,誰都不必再攀掛慧賢去!況且你多年來一直說,你與慧賢是‘同心益友’,情同姐妹;慧賢薨逝之後,你又在朕面前多少次哭慧賢,說想念慧賢,你這會子卻又何苦還說這樣的話!”
皇后搖搖晃晃,只得哀哀點頭。
皇帝換了口氣,又道:“至於那個素春,則比引春更加可惡。小九在市面上查到你宮裡的首飾,後經查證,極有可能是她出宮的時候私帶出去的。可是她卻不肯承認,反倒要叫小九和朕覺着,這或許是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