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便忍不住更是迭聲冷笑:“爭如朕之解語花?呵呵,呵……皇上單單將永壽宮留給她,皇上最喜歡看她穿海棠紅,皇上是在心中將她看成了楊貴妃、解語花了去?”
“難道這後宮裡,這麼多年,旁人就沒人能聽懂皇上的話。唯有她才能聽得懂麼?那我這些年,在宮裡做的這些事,到頭來究竟在皇上的心裡,算是什麼?”
皇后有些神情恍惚,抱怨的話便這樣脫口而出,煥春驚得連忙上前扶住皇后:“主子,萬萬噤聲。奴才聽着……那邊彷彿有人來了。”
皇后目光空茫,擡頭望向那邊去。
“都這麼晚了,還會有誰來?皇上和令嬪她們,今天不是玩兒得那樣開心麼。這會子該是已經睡了纔是。”
煥春又聽了聽,衝皇后使勁點頭示意。
皇后便也閉上了嘴,躲在花叢後,極力望向遠處。
只聽腳步聲篤篤,應是旗鞋那高鞋底敲在地上的動靜。可見來人應是後宮嬪妃。
皇后便不由得更是提住一口氣,眼睛便盯得更緊。
遠遠地,果然活潑潑蹦跳來了一個身影,不是婉兮,又是誰?!
婉兮也早聽說山東巡撫衙門裡種着一大片海棠。她昨晚到達此處便想來看看,可是昨晚整個行營裡的氣氛太壓抑,她便也剋制住了。
今晚是興盡而歸,她也陪着皇上淺淺啜了幾口酒,這會子便忍不住歡喜雀躍,這便扯了皇帝的手,一起來看這春夜海棠。
夜晚看海棠,若提了明燈,明晃晃地照過去的話,便失了意趣。故此今晚婉兮並未提玻璃罩子的燈,反倒只拎了一盞倭瓜形狀的小小紗罩燈。燈罩子分六角,六角分別分兩層垂下彩色的穗子,像個小小的繡球一般。
婉兮一手攥着皇帝的手,穿行花間;一邊用紗罩燈照着海棠看,回眸嬌俏而笑。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皇帝含笑相對:“嫣然一笑竹籬間,桃李滿山總粗俗。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佳人在空谷。”
婉兮妙目一轉:“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婉兮嬌俏靈動,身影於花影之間若隱若現,便如海棠花魂,盈盈含笑人間。
皇帝不由得情動,伸手捉住她,深深凝注她眼眸,柔聲道:“幽姿淑態弄春晴,梅借風.流柳借輕。幾經夜雨香猶在,染盡胭脂畫不成……”
這一句已是寫盡了海棠在雨後清香猶存,花豔難以描繪。皇帝語聲落下,便是已經伸手將婉兮捉進了懷中。花樹葳蕤繽紛深處,皇帝已是狠狠吻了下來。
婉兮只能倚靠住樹幹,任憑皇帝霸道而溫柔地纏棉。
只可憐那海棠樹也細弱,承託不住兩人的重量,這便不住隨着婉兮一同搖曳,便將她頭頂的花瓣都搖落下來。
一時間花落如雨,落英繽紛。那些粉紅的花瓣兒罩滿了婉兮頭上,更將她一張麗顏都襯托在花瓣之中。
皇帝不由一聲悶哼,已是強捉緊了她的蠻腰去。